第6章 花二姐的话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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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吴镇和亚飞在车间里面开玩笑,说亚飞这趟又遇到许多漂亮女孩的事。没想到门卫室打来电话找吴镇,吴镇便心神不宁地往门口走,他边走边远远的望过去,担心有变好拔腿就跑。
然而透过门卫室的大窗户,他并没有看到陌生人,等推开门卫室,他看到志平正坐在凳子上望着他笑。虽然志平穿着西装很精神,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哎呀,志平!”
志平站起来伸出手去,吴镇的状态立马从防备切换为恭迎,便不顾手上还有点滴的油渍,伸手迎上去,在志平干净的白手上印了个油污的记号。
“走,去我宿舍。”吴镇拉着志平往自己宿舍走去,他们先到车间,跟倪师傅打了招呼,说同学来了,请半天假。
吴镇带着志平出了车间,迎面碰到亚飞,刚要跟着亚飞打招呼,亚飞点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带同学先去宿舍,回头就来食堂,我去炒两个菜。”
吴镇格外开心的说:“好的呀,我们回一趟宿舍,你先去食堂,我们随后就到。”
志平跟在吴镇后面,小声地问,这个经理是谁?好年轻呢。
“我们老板的小舅子,他分管销售,跟我关系特别好。”吴镇说着就忍不住提到自己在厂里很受器重,仿佛是有强大的因果关系,不把后面一句话说出来就不完整了。甚至说出不久他就是车间主任的人选了。
“下午我们开亚飞的车去市里兜一圈吧?”吴镇突然兴奋地说,志平听了很惊讶,问,“你都会开车了?”
吴镇也一愣,想到刚才只顾着强调自己在车间如何受器重,后面表达不准,让志平误会他会开车了。于是解释说:
“不是我开,亚飞带我们,就是刚才的经理。”
志平哦了一声,说:“还是别太麻烦人家了吧。我过来看看你就好,别动静太大。”
他又问起吴镇什么时候收到派遣证的?
吴镇笑着说:“嗨,别说了,我收到派遣证的时候,分配的单位竟然是镇上的铸造厂,工资不低,但那里都是干体力活的男工,满车间找不一个女人,我想都没想就来这里了。”
志平不禁笑起来,他觉得吴镇目标明确,一步一个脚印呢。
他又告诉吴镇,自己过来看看老同学,就很满足了,说说话就好,晚上他要回湖滨,明天还要上班呢?
吴镇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老同学放宽心,他在这里谁不给他三分面子,下午听郑经理安排就好了。
吴镇想着该跟亚飞先说一声,志平是自己同学,也是好兄弟。同学加上好兄弟,像是火车票的卧铺,还是软卧。
于是两人慢慢往食堂走去,食堂大师傅烧了一大盆鱼头豆腐,切了一只板鸭。正在把红红绿绿的炒菜抛进热油锅里,滋啦一声,腾起老高的火焰,大师傅晃着膀子,用力掂勺,铁锅哗啦哗啦响。志平觉得虽然是个小厂,但人情味烟火气要比环湖好多了。
顷刻间,两盆热气腾腾的炒菜上桌,一大盘板鸭,精致的小碟子里放着调料。
亚飞上前招呼两位同学上桌,又问吴镇同学贵姓啊。
“张志平,现在在环湖公司做主办会计。”
志平便纠正吴镇说,他们现在是建材厂,还不算公司。再说他也不是主办,是出纳员。
亚飞一听便笑了。觉得老表的同学认真的可爱,他便点点头说:“都一样都一样,我们小厂不分出纳主办的。”
同时他又想起上次省城培训时认识了环湖的花艳红,眼前便浮现着那个热情豪爽,又能说会道的花经理模样。
吴镇今晚心情格外好,不停地催促说:“吃啊吃啊!”
志平不再拘束,他心里真高兴,吴镇有这么好的领导。不管是门卫老头还是车间的都很热情,这个郑经理更是真诚相待呢。
亚飞端着酒杯伸过来说:“环湖销售科的花艳红,我们上次还在一起培训的呢。”
“啊!”志平很惊讶,他兴奋的说花二姐是销售办公室主任,他们的财务销售在一层楼,他们天天见面,关系很好哦。志平想到花艳红跟自己不过是在同一楼层,两个科室并没太多交涉。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一通,仿佛二姐是包高档香烟,去陌生环境里有包好烟总能吃得开。
“那下次我去你们环湖就找花二姐了,很豪爽的女汉子啊。”
亚飞仿佛沉浸在对花二姐的回忆里,慢慢抿了一小口酒。
亚飞见喝完一瓶白酒就没再添了,他安排吴镇下午带同学去爬鼓山,晚上他开车带他们去市里吃饭。
吴镇抬头感激地望了一眼亚飞,说:“真不愧是老表,安排的妥妥当当。”
亚飞起身去了后厨,跟大师傅低声说了几句,并在本子上签了招待费。不用自己掏腰包的接待都很阔气。
他回来时说:“你们同学好久不见,我先去车间,下午你们放心玩。有我在车间就没事。”
吴镇立即笑着举起双手做拜托的姿势,那是吴镇享受到了给足面子的满足感,他认真地听从亚飞阔气的安排。
吃完饭,两人就往鼓山公园而来。虽然已是冬季,山上的松柏和一片竹林仍然苍翠。
两人都觉得酒后乏力,找了一块青石墩便坐下来休息。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又觉得无从说起,志平来到厂里,看到听到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吴镇干的不错。
志平提议他下次跟郑经理一起去环湖,带他们看看八百里巢湖风光呢!
过了一会,志平问吴镇有没有谈女朋友了。吴镇摇摇头,然而吴镇心里是很复杂的感受:自己还没谈恋爱呢,却偷尝了禁果,仿佛锦衣夜行的落寞。
他又反问志平有没有女朋友,志平严肃地说谈了好几个。吴镇吓得酒也醒了,问他怎么不带来看看,志平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没谈成。
吴镇轻松地笑笑,说:“才几个月,你怎么做到的?”
志平哈哈大笑:“那不就是了吗?一个都没谈成。”
吴镇摇摇头,心里想的那还不如我呢,他努力按住自己睡过小媳妇的念头。
志平放肆的哈哈一笑,也把对马海波的感情一笔勾销,他觉得自己只是路过一家店,但并没有推门进去,不算恋爱了。
一阵风吹过,林梢的松针落满一地,志平心情也平复下来。他说环湖厂里好多女孩子,服务管理人员也多,以后来环湖玩,有合适的也可以找一个呢。说的吴镇无限向往,两人又起身往山上爬去。
快到山顶时,他们看到范增墓,自是感慨一下,楚汉相争时的亚父。想想历史虽已过2000多年,但遗迹尚在脚下。心高气傲的项羽和世故油腻的刘邦,也是当今人群中的两种典型个体吧?
等他们爬到山顶时,眼前一大片开阔的地带,再穿过一道两边游廊连接的山门,仰头便是雄伟的鼓山塔,三三两两的游客围着塔基来回转。两人到山顶时更加意气风发。吴镇是第一次爬到山顶,便买了两张票,直接登塔去了。
鼓山塔明七暗八的设计,塔身宽阔,两人同时转啊转地往上爬,实在太累了,每到一层中间志平都要停下来抬眼望外看去。夕阳下,巢湖水面帆影点点,霞光万顷的巢湖风光尽收眼底,于是他们又快步往上爬,终于到了顶层。
风很大,晚风吹过,眼前是冬日萧瑟的田野。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志平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体验过,他对吴镇说:“什么时候我们每人带一个女朋友过来,要从这里爬上来看这样的风景,那才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吴镇哈哈笑道:“志平,你语文课学的毛诗还没忘啊?”
志平微笑不语,那种被吴镇佩服会用毛诗的愉悦心情,真是轻舞飞扬啊。
两人刚刚爬上来,出了一身汗,此时已觉得冷飕飕了。
他们脚下是巢州市区繁忙的马路和车辆,远处林次栉比的高楼连成一片,灰蒙蒙的像是历史纪录片的背景,火车站的标志建筑也模糊不清,仿佛隔了好多年的老照片。
天色渐晚,两人赶着下山,走过范增墓时,感觉比来时阴森多了。
吹过山林的晚风,像在驱逐最后几个还没下山的游客。两人迈开腿,很快下到山脚下。
二
晚上,三个年轻人坐着亚飞小车去市里吃饭。
车过光明村,眼前是空旷的火车站广场,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郑亚飞放慢车速拐过去,便到了北门美食一条街。永远是那么人声鼎沸的喧闹,虽然大冷天,但周末晚上这里依然热闹繁华,每个档口都人影散乱,烟雾升腾。
亚飞停好车,去了东关老鹅汤店。吴镇就很兴奋,说亚飞早就该带他们来老鹅汤搓一顿了,志平只笑笑,走在前面的亚飞回过头来对志平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你来巢州随便去哪里吃去哪里玩,我都有熟人。”仿佛他是这里的主角,话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亚飞带着两人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进了个包厢。
在东关老鹅汤吃饭是不用点菜的。客人来这里都是一份鹅汤煲。人多大份,人少小份而已。配菜是根据需要的,生菜、菠菜,香菜,每样一小碟,主食就是几片柴火锅巴,喝老鹅汤配柴火锅巴才有灵魂。
亚飞告诉他们,这是东关老鹅汤在巢州开的第一家店,味道一绝,很多人慕名而来。周末这个点早已客满,他因为是老顾客,给留了个小包间。
三人嗑着瓜子,亚飞问吴镇上次去大琴家吃晚饭赵老头又说了什么话了?吴镇笑笑,只看着亚飞不说话。他早已知道亚飞和大舅水火不容,而他并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吴镇觉得自己做灭火器,但也要等待对方自燃。
见吴镇不说话,亚飞果然自燃了:“不过就是说我一些坏话呗,我闭眼都能想到,说我偷厂里产品。”
吴镇吃了一惊,他本来还想打哈哈敷衍过去,没想到亚飞都知道大舅骂他偷产品了。吴镇便想不能打哈哈,便说了句赵老头不过是胡说而已,接着道:“老表你虽然不在现场,但你比在现场还了解。老头喜欢喝酒,喝了酒就难免说几句醉话。反正他也确实说你有钥匙进大门,还说你夜里进出大门几次了。”
亚飞听了哼一声,说那天晚上是桐城的老汪,本来老汪去省城开会回来,他硬是拉老汪过来看看的。没想到车还不能进,他们只好把车停在外面,走小门进去。事后他都没跟姐夫汇报,老头跑到工人家喝酒没人看门,空门状态,还在背后嚼舌根呢。
进门钥匙他去年确实配过,但后来姐夫还是考虑交给门卫合适,他也就交上去了。老头就是个看门的,现在还开始对产品,库存指手画脚起来,真是笑话!就因为他有钥匙就说他偷厂里产品,也不动动猪脑子想想,那些统计报表,产品的“产销余”三栏表,哪一个不是有账的。凭空少了的产品如何对上数字?
“我配钥匙也是因为有时半夜找不到他人,谁知道他躲在哪个小妇女床上。”
亚飞越说越气,竟然开骂起来。吴镇便装模作样地哈哈大笑,指着亚飞连声喊老表,你太有才了,一箭中的。
志平也渐渐明白,原来厂里规模虽小,也有两派的各种纠葛,更加有男男女女的关系说不清了。他忽然就觉得,原来学校里只是教会一些死板的知识,上班了才会发现男女各色人等的相互关系,那才是活学活用的知识呢。
吴镇见亚飞都骂开了,觉得好奇,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不想劝亚飞,只静静地听他继续甩出更加劲爆的内容。果然亚飞说:“老头为老不尊,仗着自己是老板大舅,混在车间里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中间,她们几声大舅喊得他就发飘了,就以为他能管理厂了。想想那个模样就恶心,去年过年我们都放假了,他还留二红在这里,真不要脸。”
吴镇见亚飞停下不再说了,便大声说,“今天我同学来了,老表也就不用再吐槽,我心里清楚,老头也不怂,他是荷叶上撒尿,小点子直翻。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感觉车间里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吴镇虽然说的是笑话,但也确实如此。志平就更加有感触了,“乡企局”分配结束后他们也就上班了,即使在不同的厂里,但各处的男女关系都差不多。不过是搭配的好,不累而已,看来老祖宗说的阴阳调和是一点没错的。
三人说说话话的,菜就上来了,一个大份的老鹅汤煲,三袋锅巴,金黄的一片一片,透着柴火灶的香味。
亚飞拎出一片,对吴镇和志平说:“老表,话说过就算了,今晚带同学干就是了。”
吴镇一举手,做了个oK的手势。看到碧绿的叶菜,捡起一块金黄的锅巴,在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鹅汤里翻个身,便迫不及待的送到嘴里。泡过汤汁的锅巴还没完全软下来,嚼起来有咯嘣脆的焦香味。
志平也开始享受着这毫无拘束的快乐,一份老鹅汤,配着各种叶菜,也就是冬天的火锅了。直到三人吃饱喝足,郑亚飞习惯的对服务员说:“飞华记账。”然后拿过笔来签字走人。
三人离开老鹅汤馆,亚飞驾车带两人穿过灯红酒绿的市区,一路向东而去。车停在一排灯火通明的大楼前,三人下车,郑亚飞径直去了大厅。
志平疑惑这不是刚吃完饭,怎么又来量贩?
吴镇便说是唱歌的,听领导安排啊,到时叫两个小姐陪唱,嘿嘿。
志平惊讶城里真是比乡下污染的厉害,吴镇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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