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假装咸鱼第106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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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咸鱼第106天】
有一阵细润的风,自百叶窗的罅隙吹拂进来,月华如一掬银箔碎粉,洒金似的,静静铺展在病房的地面上,铺展在一切静物之中,铺展在床褥的深浅褶隙之间,光与影交糅与黏连,显得旖旎、朦胧、暗昧,浓烈,像是印象派大师克劳德莫奈的印象画,辛禹感觉自己处在了画中,心跳和呼吸,一直在随着光影而忽上忽下变幻,连视觉、触觉都是模糊的,整个世界静止了,一切感官变得飘渺又失真,她从未如此紧张过,紧张过后,她又生了悔意。
医院这种场景,深夜这种氛围,脱口而出的台词,等等等等,所有条件都太潦草了,不罗曼蒂克,更不具备仪式感,她甚至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先行告了白。
像个裸考的学生,什么功课一概没温习,鲁直莽撞,直接一鼓作气奔赴考场,提笔写题,摧枯拉朽地答完卷,接着率意地扬长而去。
虽然针对缺席的仪式感,她为此感到后悔,但对于果敢的告白,她却是抱持着莫大的决心。
大约是在一个半月以前,刚从疆城机场下机时,她收到了纪熹发来的短信,信中说,寇泽跟经纪人和助理都知会过,说,很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但因她要拍摄《渡白夜》,他决定等她电影杀青之后,再深入计议此事。辛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等到那一天的,但现在,她恐怕等不到了,她破了他的例,率先坦陈了陈情自己的心意。
平心而论,在过去的很多时刻,很多瞬间,很多moment,她都有想过自己跟寇泽在一起的可能性,有过无数次,被他深深地crush到,狠狠上了头,这些画面如春夜里纷繁的柳絮,飘飘扬扬,搔挠心扉,又像是一团贮藏在时光废墟里的毛线,被岁月的爪子扯成开来,捋平,露出了细致的脉络。
在复出那四个月,寇泽没有缺席过她的每一场公演。
山海图咖啡店里,面对李沧等纨绔子弟的骚扰,他护住了她。
决赛夜,她的演出服被剪得稀烂,寇泽走到她面前,说,一切事情都交给他。
在《爱声梦幻祭》公演结束,为了让她占回便宜,他展示了的聊天界面,他给她的备注是,『追求对象』。
在寇老太太的七十岁寿宴,舞会上,寇泽亲自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了手,说,可愿与共?
《暮钟幽伶》音乐剧首演当夜,他送了一件礼物,一架滚漆戗金桐木质地的十三弦古琴。
她在辛家里,打算请寇泽吃饭,那一回他上门提着菜,全是她喜欢吃的,亲自下厨,她像个幸福的公主,被宠在蜜罐里,只有等着食。
一个下戏后的连绵雨天,他邀请她去房车里,共酌她亲自酿制的青梅酒。
被私生饭攻袭之后,寇泽连夜赶来看她,查看她安然与否。
江城半山寺厝,隔着一片花瓣的距离,亲吻住了她的眼。
本宅追剧时,她感到寒冷,寇泽上楼拿了毯子,严严实实地罩在了她身上。
初次与孟迁旬交涉,当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醒来后打电话给他,他一直保持语音通话,直到天明。
在异国,共沐温泉浴,那一夜,寇泽分享了mp4歌单,对她说,她是他初恋。
拍摄水下鲛人舞,有博主一直在造谣她,他下场发微博替她撑腰。
出去一起吃日料海鲜时,寇泽圈着黑色橡皮筋,帮她把头发温柔地扎起来。
在本宅里,从背后握住她的手背,教如何煲汤,她小腿抽筋的时候,抱她去沙发,轻轻摁揉小腿,问她疼不疼。
国剧大典结束的那一夜,回酒店时,寇泽跟她坦白自己在吃醋,在卧室里,把她抵在门板上,俯身亲了她。
与剧组的聚餐宴会上,挡了所有人的酒,让她喝果汁。
拍摄《渡白夜》下戏后,寇泽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写,『只-中-意-花-教-主』。
纪念伦勃朗150年画展,隔着重岸,对她说,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在很早以前,他已经找到自己真正的iridescent(彩虹),又问,『我找到了,辛禹,你找到了吗』。
……
一切的一切,如一簇簇绚烂的烟火,在脑海里不停地升腾并燃烧,辛禹回溯着过往,这些细节是那样的琐碎,事情或大或小,散落在时间的长河里,但她居然都清晰地记得,不曾有过遗忘。
她有过深刻的自卑,对自己的学历很芥蒂。
他安抚她,『不管你取得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或是学历,这些东西,都不影响我对你的认知。你的品格,你的质地,你的为人,都不是外在的人与物,可以轻易地评判与定义的,只有你可以定义自己。』
她陷入低潮期,问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
他很坦荡,『在我眼中,现在的你,是一个很坚韧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但有些时候,我希望你放松,可以不那么硬韧,可以有脆弱,可以有依赖,像个小女孩一样,撒一个娇,也可以。』
现在她受伤,整个剧组面临着诸多的动荡,外界都行唱衰之声。
他说,『电影一定会拍完,也一定可以顺利上映,辛禹,这一切都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每次在自己最难过、最无助、最难撑住的时刻,寇泽他都在身边。
为了走近她的世界,走近她的生活,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现在,她不想让他再继续等,她也不想等,因为已经等不住,感情这种事儿,根本就等不了。
辛禹后颈、掌心渗出了一层温薄而黏腻的细汗,手机握在了手心里,与寇泽尚在通话中,她明显可以听到他变得微急且沉的呼吸,像是文艺片里的留白,浓烈的情愫都潜藏在了静默之下,它在酝酿,在斟酌,听筒里漾出风声,他似乎很疾地走,亦或者是快步奔跑,想要赶回来,快点见到她,辛禹忐忑又急促,说:“你停下!……”
寇泽“嗯?”一声,手机听筒里,那传来的风声也逐渐减淡了下去,他真的停了下来。
辛禹空闲的手捏紧了被子,半张脸都深深埋在了枕褥里,腮部已经烧得红透了,主动告白这件事,让她非常害羞,第一次做,缺乏实践经验,像是在摸着石头一步一步过河,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她很怕跟寇泽面对面,自己大脑就宕了机,无法直视对方,这般,什么话都憋不出来。
掺杂着暖意的风一过,拂动着寇泽的衬衣,他看着墨蓝的天被浆成了银白的绛色,凉瑟的秋意深浓,飘零的叶纷纷扬扬落下,有一片云踽踽歇在了住院部的背后,他站在街灯下方,影子投地,心有些飘摇。
“你还在吗?”辛禹的嗓音很轻。
“我在,一直都在,我停下了,听你说。”小姑娘显得踌躇,像一株含羞草,他若再靠前,她便缩回去了。
一阵默契的沉默之后。
辛禹深呼吸了一口气,徐缓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思考了很多的事情,可能是病情,容易让人变得脆弱,变得更有依赖感,或者变得多愁善感,我想了很多平时自己不会去思考的东西,我发现,这个期间,我想起的最多的记忆,绝大部分与你相关,我难过的时候,习惯向你觅求依赖,开心的时候,习惯向你倒灌快乐的时刻,压力大的时候,又习惯向你觅求安慰,你知道吗,这些惯性早已嵌在了我的生命里,我今天才慢慢发现,我离不开你,这种感觉就像是——”
辛禹费劲地寻了个譬喻,“像是跟你拍一部剧,以恋人之名,我无法出戏。”
寇泽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一截话时,唇角隐微增深,抿出了一丝浅弧。
“跟你相处,是我最舒服、最从容、最自在的时刻,这些感受都是真的。我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限的人,有些不自知的缺点,很慢热,在某些地方会钻牛角尖,也爱逞强,对一些事情认死理,不太懂变通,跟你相处时,我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够好,当时可能并不知情,但现在回想起起来,才发现那时候,你一直在包容我,理解我,尊重我,鼓励我……”
辛禹微痒的手指愈加收紧了被褥,语气特别轻,打开自我,剖白自我,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寇泽一直没有说话,时而用专注的『嗯』音,表示自己一直在认真听,他怕戳破这一场不太真实的梦,怕一旦雾醒梦散,那个不顾一切挥发勇敢的小姑娘,就退回到了安全线里。
“所以,谢谢你在这大半年以来,相处的时候,包容这样不完美的我,寇泽,谢谢你。”
寇泽喉间轻动了一下,眼角弯了弯,牵扯出了一丝笑意,面容云淡风轻,身体却像是燃了一片山火,种种思绪都在心腔里万马齐喑,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彼此的情绪越燃越烈。
辛禹感觉自己再铺垫不下去,可能是勇气都耗光了,指尖缩在袖子里,用袖口轻轻捂着眼儿,综上所述,她散尽浑身解数,说出最后一段论证——
“你之前问过我,是否找到了iridescent,我现在想回复,我也找到了,iridescent就是你,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曾想过我的生命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可能,但现在,我一直都期待,跟你在一起后,生命里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可能。”想在今后的余生里,与他的生命,发生新的牵绊,新的故事,创造新的回忆。
“辛禹……”寇泽发觉自己嗓音哑得厉害。
这还不够,小姑娘还继续添了最后一根柴火。
“寇泽,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寇泽站在住院部的楼下,附近的梧桐树下有鸟鸣嘤嘤,夜色廖然且深谧,远处的霓虹招牌,一直焕发着高明度的光晕,在寂夜的掩映之下,这些光一俱失焦成了万千光点,万籁俱寂,唯有她的声音一直明晰,如潺湲的流水洗濯入耳。
小姑娘鼓起很大的勇气,倾诉衷肠,寇泽听得心都庶几要化开,五脏六腑融化了,那些字句一寸一寸在冲撞在了心腔上,迎着风,心畔一霎地草长莺飞,是漫山遍野的春意,这又像是自己的缠绵断想。
空气弥漫着夜来香甘甜秾纤的淡淡香气,让人心旌摇摇,寇泽掌心收拢,复又拎紧了手中的塑料袋,没挂电话,确认她说完后,继而快步跑上住院楼,见电梯没那么快到,他心起了灼意,干脆爬消防楼梯,三步并两步,越快越好。
他从未如此急得想要见一个人,想要将她揉入怀中,想要亲吻她,甚至想要做更多……
病房里,本来辛禹还在等寇泽的回音,一整颗心都在紧紧地踮着,一时坐卧难安,她不知晓他具体是怎么想的,语音通话一直在保持着,双方都没挂断,但她说完了,他没动静,听筒里只传来了不断流动的风鸣,像是风箱里时卷时舒的声音,搅得人心难安。
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病房的房门被推开,男人峻挺轩昂的身影投射在了帘子上方,辛禹稍稍一滞,后知后觉他居然是小跑回来的,刚想轻唤他的名字,殊不知,在视线交错的空隙里,寇泽劲步走上前来,一举拉开了遮帘,带着浓郁的夜色和气息,凝视她一眼。
少女刚刚净过身,身上弥漫着温热的水汽,挽着乌木色的发,眸色雾漉漉的,腮部和脖颈氤氲可以掐出水来的粉晕,因肤白如瓷,这层粉晕,就益发显明招眼。
“寇泽……”
辛禹话音软糯,眼儿也有些濡,勾撩着他的神魄,寇泽喉头轻轻一滚,她发梢处残留着的水渍,摇摇晃晃的,糅合着果木的清香,渗透在了他的呼吸里。
他深深俯住身体,趁她没反应过来,不再克制与沉抑,一只手穿过她的颊边发丝,捂紧了纤细后颈,另一只手绕过去,扣紧她的腰肢,拥住了她。
男人掌心前所未有的滚烫,与少女的温凉躯体产生了一场强烈共振,他温柔且强势地往怀里一带,瞬时,她鼻尖触上了他胸膛处的衬衣,两人像是交轨的两颗行星,意外地碰撞在了一起,彼此心脏同时炸了开去,撞出了漫天的尘霭与星火,病房里的空气,一霎地凝成一滩饴糖甜浆般的岫云,静静游动着,渐渐地,模糊了两人的实质,仅勾勒出缠绵在一起的昏晦剪影。
寇泽的气息带了些欲与烈,那松木与冷杉的气息变得温热,铺天盖地冲撞上来,包抄住了辛禹,她视域里陡地一黯,被抱了个满怀,严丝合缝,隔着两层衣料,两人皮肤如两株藤蔓交缠般,紧紧地相贴在一起,使得她滋生出一阵浓烈的眩晕感,心脏狂跳到失重,整个人都怦然不已。
她以前抱过他一回,是在《爱声》决赛夜,但那时候是浅尝辄止,现在进一步探赜索隐,无处安放的手揪住了他的衬衣,可以明晰地觉知到男人胸膛之下的腹肌群落,如峻挺的崎岖山岩,温韧且坚厚,弥漫着潦烈的雄性气息,她仿佛碰触到了烫手的山芋,只能羞臊地避开,转为轻抚他的背部。
辛禹拱在了男人的怀里,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哑声说:“辛禹——”
他对她一直是个等,现在是她先告白,这有些错位,寇泽静缓地垂下眸心,眼神敛着汹涌的爱意,亲吻她的发丝,嗓音浸染着一丝沉沉的欲,话似喁喁私语,“能亲你吗?”
病房里没有开大灯,唯剩下一盏床头灯在暗夜里苟延残喘,借着暖黄的灯火,男人的嗓音俨似暮夏里的篝火,她像是停摆在烈火前的一根干柴,过烫的火徐徐燎烤着她耳屏,令她体内一阵强烈的电流淌遍周身,心脏超速,挣扎又纠结,拒绝的话,明显违背本心与初衷,但率性同意,却又显得不大矜持。
因喜欢对方,想要深入沉溺,但又因喜欢,而变得羞耻畏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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