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假装咸鱼第105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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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咸鱼第105天】
寇泽是两个小时以后下了飞机,虽然程秘书告诉他,辛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期,并且在剧组里肇事嫌疑人已经逮捕落网,当前疆城的警方正在积极审查,一切进展都是良性的,但他的心,像是一记沉入深海的钩锚,不断地下坠,下坠,再下坠。
甚至是,下飞机前的半个小时,他还做了一个仓促且飘渺的梦。
梦里起了一片雪色晴岚,时节是在北国凛冬的大雪天,空气显得凋敝又萧瑟,场景是在古色古香的府邸,院中清净古朴,不少童仆在扫雪,有个一身素黑的随扈走到他面前,说今晨雪势重,小鲛姑娘会迟一些来,请他先在书房静候。寇泽留意到,随扈称呼他是皇子殿下。
书房里的景致,明明此番是初见,但寇泽却是没来由的熟稔,好像这样的地方他已然来过,存在了记忆深处里,不过是平素没追忆起来罢了。
少时,廊檐之下的琉璃风铃响了起来,如若洗濯耳屏的仙乐,遮雪的门帘轻轻动了一下,在皓皓漭漭的白里,一道纤影出现了视界之中,寇泽仅一眼看去,俱是怔僵住,随扈口中的那一位小鲛姑娘,着齐胸系带的天青蓝襦裙,足悬着一条蓝宝石脚琏,行起路来,叮叮当当,仿佛每一脚,都踩在了他心口上。
古籍曾载:『东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有天人之姿,泣可成珠,乐惑众生。』
小鲛姑娘的姿容,与辛禹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二人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
小鲛姑娘还是一只幼鲛,借着窗扃之外的雪光,他看清了她卧蚕之下的淡淡水纹,还有手腕、足踝处的鲛鳞,它们隐隐浮现在她瓷白的肌肤之上,透着碧蓝的微光,这与寻常的稚龄少女不太一样,但她的神态、思想,又与同龄人无甚区别。
寇泽也慢慢追溯起自己在梦境里的身份,夺权篡位的九皇子,以小鲛姑娘为棋子,今次是他在身边驯养她的最后一日,自明日开始,那一位荒淫无度的暴君,便会派遣掌印来接人入宫。
隔着一围帐帘,她虽是弹着清越明快的曲子,但他看到隔着帐帘,少女眸波流转,是道不尽的哀伤、冷寂,一道扶疏的雪影恰好落在了她的脸上,便是一层失落黯淡的霾意,华衣苍声,她像是处于十面埋伏里,弹奏着楚歌。
儿女情长被克制在琴音之下,暴君昏聩无道,疆土上涂炭生灵,以至于九皇子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令她来魅惑军心,暗地里,养蓄兵戈精锐,在国破之前,必要谋得帝位。
梦境总是以一场火光收尾,国破了,皇殿之外一片金戈铁马,暴君一剑抵在小鲛姑娘的脖颈上,而她在火光里抱着桐筝看著他,如一条濒死的鱼,胭红的嘴唇上,一翕一动,像是诉诸血色的誓约。
——『若有来生,奴家亦愿一世追随殿下。』
梦醒了,梦魇如迷雾一般散去,寇泽感受到了腕间的脉搏在不停地跳动,梦里的记忆如此真实,甚至在醒觉之后,还如此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
以前听过一些依据,说醒来后,如果不记得梦境的内容,那么就是现实生活的镜像,如果能记得清楚,那么这个梦境便是另一重平行时空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寇泽以前认为这是伪科学,但现在重新经历了一场梦,不知为何,他慢慢接受并相信这场梦的真实性,在那个时空里,他以九皇子的身份,失去过她一回,那么在这一个时空,他绝不可再失去她。
他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是在下午两点左右,剧组所有人都在,看到了寇氏总裁亲临大驾,空气一下子凝肃起来,两位核心主演都躺在了各自的病房里,剩下的其他人都是老戏骨和配角,但不敢贸然说话,因为寇泽的气场过于峻冷肃杀,大家对寇泽的到来没有任何准备。而年龄最小的崔家佑,看到小禹姐姐和南珂哥哥双双住院,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故,没有心理准备,眼睛都哭红了,看到寇泽来的时候,人儿还在抽抽噎噎的。
事发突然,郝灏作为全剧组的主心骨,临时只通知了两家艺人的经纪人和助理,辛禹和易南珂已经安全渡过危险期,恢复了生命的体征,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时,他给程均秘书报了个平安,让对方代为转告老板,讵料,寇泽本人竟会亲自来,这是主创团队和演员阵容都没预料的事情,熟悉些内情的人大概都知道,寇泽中午还在日本北海道的某座机场里,没想到两个小时后居然来到这儿。
大家感到异常震惊,一时格外拘谨,心里不是没有一些异样的揣测,但现在都忙着去两位主演的病房里查看他们的情况,也无暇去顾及太多旁的细枝末节。
郝灏也在意料之外,但有所准备,刚刚主治医生跟他聊过了,他现在跟寇泽简述了一下大致情况,易南珂的伤况集中在背部和后脑勺,伤情比较轻,歇养三天四天,可以恢复正常拍戏。但辛禹的情况比较严峻,她的腿部是两处韧带拉伤,伤得有些重,医生说不能跑,更不能进行大幅度的跳舞,平均每两周必须到院拍一次片,复建的话,至少要一两个月。
郝灏很难受,跟辛禹合作了近一两个月,他对她视如己出,把她当家里闺女一般看待了,看着她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在千锤百炼之中贡献出越来越深入人心的镜头,他看在眼底,欣慰在心底,现在看辛禹遭受这样的不测,他心里特别糟心,这样一位积极奋进的好演员,上天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他也愁苦,辛禹是全剧组里唯一舞戏最多的核心演员,是主演,现在她不能跳舞了,这可该怎么办,为什么受伤的人会是她,她演殷胜男是最合适的,郝灏也坚决不会找舞替,这个世界,除了辛禹,没人可以演得了他心目中的殷胜男。
寇泽冷静且沉定,现在剧组面临着延期拍摄、延期上映的危机,对他而言,倒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他最关心的是辛禹的安危,只要她人无恙,身心一切安康,那么一切就还有希望与转机。
他先去辛禹的病房里,谭姐她们已经看过了,买了不少水果和补品,深切地慰问、嘱咐以后,人儿退出来。
现在是纪熹和小棠已经在里面。
辛禹病情刚刚好转,面容还是显得有一丝苍白,右腿部吊着白色绷带与石膏,左腿内侧有一处被钢架尖端划着了的伤口,伤到了骨髓,还给缝了几针,皙白的小腿,突然多出了一道暗红的细细伤疤,伤口上绣着一圈黑色针线,缝完后,匀了一小片的黄色碘酒,这样的一幕,如一柄刀,直接扎在了寇泽的心上,格外刺目。但是,看着她真真切切地醒着,尚还安好,却又让他一直悬在虚空处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一直陷在了虚妄沼泽里的心绪,得以陆陆续续恢复了实感。
小棠给辛禹买了滋补血气的一盅花旗参龙骨汤,还买了几枝寓意很好的花束,摆放在了床头柜处的花瓶里,百叶窗之外有些光照落入内,让花瓣摇曳生辉,纪熹正在坐在病床前,跟老妈子一样念叨着辛禹,削着苹果皮,削成块,装在一个不锈钢碗里,不经意间看到寇泽来了,受宠若惊似的,忙不迭地起了身,“寇总。”
小棠也跟着站了起来。
寇泽应了声,视线落在了病床上的少女身上,身与心都在轻微震荡,想要拥住她,紧紧地揉她入怀。
事实上,寇泽也是这般做的,劲步走上前,俯住身体,敞开了双臂,一只手托着辛禹的后脑勺,一只手穿过了她的肩肘,严严实实环住了她的背部,自然而然带她入怀,脑袋深埋在她颈部和发丝里,嗅着她的发香,感受到了她身体的体温,确信她人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寇泽一直凝着的眉心,适才缓缓有了些许松动,从两个小时以前一直在克制沉抑住的情绪,此刻尽数释放,他的手臂深深缠搂着她的躯体,这种感觉像是失而复得,他比以前更加珍惜她,她是他一个人的珍宝。
辛禹的一声轻轻的『寇泽』,被他的一个深抱全堵住了,男人的躯体像是抵达沸点的奔腾滚水,体温炽热,灼烫,潦烈,气息也更加磅礴,严丝合缝地裹挟住了她,如若要将她糅入自己的怀里,男人的情愫,比平时还要更加浓烈、深沉,她听到他一直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反反复复的,喑哑又深情,每一声都撞在了心腔处,比以往都要温柔。
纪熹和小棠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辛禹支棱起了身体,扬起了手臂,回抱住寇泽,手拍了拍了他背部的衬衣,力度很轻,但鼻腔略涩,软糯又愉悦地道:“寇泽,我没事了啦,你看,我还好好的。”除了近一段时间不能再跑再跳而已。
寇泽没有松开她,只是轻微地抬起头,额庭抵着她的额心,在短瞬地沉默过后,他偏过头浅吻住她的唇,力度专情又深烈,辛禹也有些动情,后颈稍稍后仰一些,下巴微抬,阖上了眸心,迎合着他,百叶窗外的日光缭绕在两人身前,秋风蘸染了别样的春色雨泽,渐渐地,辛禹庶几连气都喘不匀。
良久,寇泽眷恋地退开一些距离,主动拿起了横桌上的补汤,察觉她容色粉润了些许,遂一勺一勺地细心喂她,且道:“辛禹,我们转院好不好?我认识国外的几位骨科医生,他们非常专业,与韧带拉伤、疗后复健相关治疗方案,是目前全世界最完善的,我们转去上级医院,他们傍晚会飞过来,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与复健。”
辛禹知晓自己目前的情势,腿部的复健期至少要一两个月,剧组每一天都在耗损大量的拍摄资金,一两个月累积下来,就是无可估量的损失,更何况拍摄档期都是拟定好的,每一位演员都有各自的其他档期和通告,不可能等她两个月痊愈了再赶回来拍摄,这不切实际。
她如果要赶上大家的进度,寇泽所提供的转院方案,无异于是最佳的选择。
下午三点,辛家的管家辰叔来到了医院,随行而来的还有几位辛氏集团的心腹,上级医院很快联系好了,急救车现今就在楼下候着,纪熹他们同意转院,剧组也渴盼辛禹快些康复,辰叔身为家属,当机立断签了转院单。
转院前十分钟,易南珂来探视她,打量她片刻,确信她安全无虞,遂安了心,辛禹郑重其事地对他道了声谢,易南珂散淡地摆了摆手,说没事儿。
最后走到寇泽近前,声音仅限对方一个人可以听的到:“寇总,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辛禹现在到了什么阶段,这次我救了她,算是你身为第一追求者的失职,今后,如果让我再有机可乘的话,我必定,会全力以赴把她抢过来,竭尽全力守护她,绝不会再让小人得逞,我保证,那时候你不可能再有靠近她的机会了。”
寇泽眸色暗凝,冷静克制的神色,此际覆了一层薄霜,心中灌了铅似的沉,他和辛禹并未确认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没有以情侣身份交往过,历经了一番这样的失而复得,忽然觉得,没了辛禹的话,他的人生必定是不完整的,每次见到她,他发现自己又会陷进去几分,比以往更加喜欢她,比以往更加沉沦与耽溺,在某个瞬间,他认定这一生就她了,除了她,谁也不行。
辛禹被转去上级医院,当晚进行了一场全面检查和复健治疗,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下半夜的时候她回到了普通的病房,来自北美的医生说接下来一周要观察一段时间,一周内尝试下地,没有什么新病症出现,可以在第二周尝试小幅度的进行跑、跳,前提是一边服用药物一边进行积极复检,效果一定会好很多。第二周如果跑跳无碍,带伤拍戏也并非没有可能。
电联了郝灏,郝灏让她先休息,剧组那边的事儿她别担心,他调度了下剧情,会先着手拍摄易南珂的个人戏份,也就是他的事业线。
辛禹刚放下了手机,便看到寇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拧干了湿毛巾,过来帮她擦脸。旁边还有买好的搪瓷杯和新牙刷等生活用具,甚至家属的看护椅、薄毯都备好了。
男人脱下了西装外套,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袖扣松络地解了开去,绾了几叠,小臂上的青筋凸显又分明,辛禹视线蔓延上去,寇泽卧蚕下方覆了一层淡淡的青黑,容色显得几分憔倦,辛禹很心恸,他是昨天中午从日本赶回来的,这一段时间为了一个计值百亿的合作项目就没怎么休息,现在因为她突发情况,他特地提前回来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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