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第2/2页)
他无法跨越的距离……
不过，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他继续请求我回到他身边，我会有勇气跟他走这一趟吗？
我会吗……
我也记得，自己曾经认真倾听过无数人的心事，并且认真给建议，也有很多人在我痛苦之时倾听过我的心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无数的脸孔只在我的眼里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微微的疼痛……
我没有一个真正知心的朋友和家人，没有一个人和我走得很远。
十七
“不要说的比做的好听
画大饼谁不会
嘴上认错很简单
你从来没有把别人对你的友谊放在心上，你的冷漠无情，真叫我刮目相看。”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原话。
我知道她们不是真的恨我冷血无情，她们只是对我这样的性格太失望了……
她们判断，就算我没有她们，必定也是心里起伏不大，能够做出最理智的判断和选择，和她们在一起，也是因为衡量过无数种这样做的利弊。
我的心，早已荡然无存。
但是不知为何，听见她们这样说，我的心忽然异常失落，像含了铅一般发涩而钝痛……
为什么呢，过去我也在问我自己。
我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想待在梦里，待在他身边，永远醒不过来……
仅此而已。
十八
但是不知为何，我每天都和梦中的他在一起，明明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心中却时常是出于空落落的境地……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好像随时会失去最重要的事物。
让我的心情像原本自由的鸟儿突然被束缚在一个铁笼子里……感觉在大白天下被谁遮盖了眼睛，犹如盲目……如同人处在一个无边无际黑暗的房间里，看不到希望，感觉不到力量……
那时候我爬上了广州最高的一座山——天堂顶，脚起泡了，阵痛袭来了，那痛是那么的厉害，仿佛千万根细针扎进了心头，好似蚂蚁咬过时泛起的痛，犹如在刀尖上跳舞一般，每走一步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又算什么。
山上寒冷异常，我第一次知觉，人间的冬天还没有过去……
竟这样冷吗……
山上看下去，可以看见一团刺人眼膜的光，如梦如幻，带着吞天沃日的气势席卷了我的身心，似乎要与我融为一体，渗进我的心扉，洞穿我的心脏……
那光，会是死亡吗……
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第一次向我袭来……
十九
一种直觉，让我止步。
我把他从我心里弄丢了。
我听见心中一个完整的东西，在不经意之间被四分五裂。
我再也找不回他带给我的欢乐感觉，只留下无尽的漫无目的地寻找的痛苦……
站在山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走吧，在这里下去，你会死。”
我回答:“我不想回去，世界已经崩坏了，充斥着欺骗，丑恶，迫害，痛苦，改变已经成了徒劳。”
“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事到如今，都是你自找的！”
内心的屠戮却还在继续……
耳边传来嘲笑，打骂，庸俗，污秽，恶意的声音……
身体被躁动，灼烧，凉意，颤抖，脆弱，疯狂所缠绕……
精神被空洞，无趣，孤寂，绝望，哀愁所覆没……
我神情恍惚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而支离破碎……
心脏正在一点点萎缩，血管里正疯狂蔓延着的寒冷，让我如此疼痛难忍……
我看着脚下的悬崖怔怔出神……
无端眼眶蓄满眼泪……
而后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再嚎啕大哭。
呵呵……
呵呵……
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那天深夜，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我在一瞬颤抖起来……
老天擦亮眼吧！
就这样，取走我的心脏……
我，一无所有了……
二十
我承认，此刻，或者很早以前，我已经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欲往何方……
一天天的成长，是一天天走向毁灭?
“我很迷茫，那迷茫铺天盖地而深不可测……来时的路呢?是丢弃了我还是被我丢弃了?那远处的一片树林，却又飘渺的像海市蜃楼，我不知道……对不起……”我对着空气说着一直困扰着我的感觉……
“我害怕了后悔……我厌倦了眼泪……我不能面对黑夜的寂寞……我想飞……到一个没有杂色的地方……没有黑暗……没有斗争……没有尘埃……没有残酷……只有晴天在那个地方……我不会迷茫……不会害怕……不会厌倦……不会哭泣……”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我爱你们，一直一直都爱着你们，很恐惧地爱着，很无力的爱着，难两全地爱着，死了心的爱着……在你们爱上之前，我已经爱了！在你们爱上之前，我的爱已经死了！在你们死去之前，我早就死了！早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重新活过来呢……为什么活过来了还是不快乐呢……”
“也许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是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我也可以改变，可以付出，可以变得伟大，我不是那么不堪的，我也可以成为你喜欢的人……”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山上说着那时候对于男朋友和朋友们没有及时说出口的话语。
而这一次，我只感觉疼痛从魂魄深处蔓延出去，侵蚀了全部身体，每个手指尖都在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痛，就好像用针挑起那脆弱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刨挖、戳烂、捣碎，撒满一地，让我就连想收拾都无从下手……
紧接着迎接我的，是无穷无尽的挫骨扬灰般的痛感……
二十一
我流泪，呐喊，嘶吼，迸血死亡，有人会在意吗？
我把所有的一切表达，我乞求，我卑微，我在所有人面前变得可笑，有人会在意吗？
我感觉身上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似万蚁咬在身上……
直到身心俱裂的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原来是这样扭曲而恐惧地爱着梦中的他的，而十年后的此刻，我才不得不承认，我心中真的存在着因为这份爱意而产生的执念心魔！！！
二十二
拖着行李，我在广州的白云山再一次完成了一个人的旅行，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天意，我遇到了我的前男友，他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和我在山上迎面相逢。
一阵迅雷烈风，搅海翻江的感觉，向我袭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而后扬起微笑对着他的女朋友介绍我。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没想到这么有缘。”他说。
荒唐的开始，用理智来结束……
竟是到了这个地步！
我忽然心里一阵难过……
二十三
以前我不理解，不理解为何自己总是从爱人和朋友们身边逃离，为何总是要逃避一切，有什么是不能面对面交流解决的呢？
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一个人到了对另一个人表达不出感情的时候，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平衡。
很多当初不明白的事情，在多年后的记忆晾晒中，逐渐的豁然开朗……
“你将永远无法幸福。”
我忽然幡然领悟……
我开始相信，即使没有灵魂，没有肉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十字架..........
我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在心中自画的牢房中，兜兜转转……
为了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生活，我曾为此付出那么巨大的代价。
以前我以为，我一直在等待着，寻求着一个结果，故而并不自由，因为我已然被那个结果所束缚。
但是所谓命运，其实并不是什么神神叨叨的殊途同归，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束缚着你，而是某一个时刻，你明知道自己有千万种选择，可上天也可入地，却只会选择那一条路……
二十四
我梦中的他，记忆中的他，眉眼，鼻梁，微微翕动的唇……
他的身上还有全力以赴后留下的疤、瘤、孔、洞……这是命运的独具匠心……
我会用另一种方式，与他共存，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和他。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共生将永不封顶……
你给我的无爱之于有爱的这一段因果，将是我此生最大的自缚和开解。
二十五
我想说，下辈子，我一定要对你一见钟情。
其实一见钟情真的很简单，可能是因为你的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刚好显现出了你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人的假象；
可能是因为你鬓角散落的碎发凌乱却又美好，有一点高冷的帅气；
可能是因为你脸上一次不易察觉的轻皱眉头显出的一抹担忧；
可能是因为你对我默默站在我身后，不为任何利益保护的一点心软；
仅仅是这么一点点的吸引力，就足够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岁月匆驶，荒草成灰，待我察觉时已是爱得不能自拔。
就算有一天，你失去所有的笑容，你会把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把自己包装地牢不可破，你会隐藏起所有的表情，你会变得心如铁石，我还是会照样喜欢你……
因为到那时，我喜欢你的，又何止那么一点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