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呜呼!二哥快来,今天有肉吃了!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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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将尽,夕阳西下。
今日没有晚霞,只有夕阳余晖徐徐又遥遥铺展开来,铺满目之所及人世间。
暮归之途,还是有人牵牛,有人荷锄,有人依旧柳叶小调;有人追逐打闹,有人停在池塘浅水处仔仔细细清洗脚上那沾上又干、干了又沾、一层一层积成的泥壳子;有人惦着下学早归的孩子肚子饿,撒手托给邻居农具帮忙还,自己调转方向抄小路,赶着回去做晚饭;有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待悠悠闲闲、走哪儿算哪儿,一步三挪都不会慢;有人东瞅瞅西看看,看似无意,实则小心观察,看这次能否成功搭话那一队同方向归家的人......
这一次方家众人兵分两路,打得火热。没再如本文前述第四章那样沉默是金,到第十二金之后才由方家气氛组核心成员方惠民主动开口打破寂静,问“晚上吃啥啊?”。
桂花和方姚氏打得火热是因为,活儿都让桂花干了,方姚氏不想干又不好意思不干,偷学了一招,对着桂花一堆好话说不停,捧得桂花越干越起劲儿,越干越乐呵,哪怕汗流了一缸子也不嫌累。
一天下来,桂花手上没停过,方姚氏嘴上没停过。
这不,这会儿收工了,两人混着其他村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方姚氏仍旧热情不减,追着桂花问问题“红薯、番薯、麻芋头、马铃薯、土豆、地瓜都有哪些区别?”担心桂花还没到家,就解答出来了,方姚氏赶紧又追加一个无理取闹的新问题“那,红薯番薯麻芋头马铃薯土豆地瓜这些,和山药、莲藕、胡萝卜等有什么相同之处?”
桂花想了又想,又流了一缸子汗。
方姚氏觑着桂花的神色,嗯,还在冥思苦想,很好,我又能偷(懒)......不是,我又能多学点儿东西了,对,就是学东西。每天进步一点点,嘿嘿,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咦?这话怎么从我嘴里......不是,从我心里冒出来的?这不是我年轻时候才爱说的俏皮话吗?
方家仨兄弟打得火热是因为,他们真的“打”的火热!
起因是一只野兔,一只跟它那一战成名留下“守株待兔”这一着名成语的祖宗差不多的野兔——不知因何缘故,它猛的一个俯冲,从山上某个未知的洞穴冲到了半山腰处方爱军的怀里来了!
撞得昏七八蹙、四脚朝天的!
彼时,方爱军正专心致志、忙忙碌碌,砸石头、敲石头、铺石头,打算今天就给荒地砌岸的最后一小段收尾搞定,一个眼角余光也没往旁边扫;不是惠民嚷着肚子饿要回家吃饭,急得凑到跟前来求情说明天再收尾,爱军都差点儿来不及抓住它。
在野兔醒了爬起来,将要跑掉之时,爱军迅速一抄手就拽住了它的左后腿!
“呜呼!二哥快来,今天有肉吃了!野......”惠民的呼喊戛然而止,嚯,二哥是飞人!
“低声,喊什么,这会儿地里还有不少人呢!”爱民日常沉声警告老三。这傻子,喊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一只野兔就得分出去十份八份的,自家6口人能剩个兔腿就不错了。
“哦哦,我知道了,我不喊了......二哥你跑得真快!”惠民赶紧答应,顺手拍了二哥一记马屁。
换来二哥一个白眼。
“爱民,刚你家老三喊什么呢?什么肉?”你看,这不就有人凑上来了,这年头对“肉”这个字谁都十二分敏感!
“没什么,是他太咋呼,手指缝的肉被他自己不小心撕倒欠,撕痛了在喊呢......陈大爷,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忙啊,岐山大伯和英山叔都没来帮你啊?”方爱民赶紧随便找了个事儿糊弄过去,顺着就转移了话题。
“嗳,你这孩子,手指缝的肉痛也值当喊的?想当年我......算了,不提了,你岐山大伯啊现在顾不上我哟,孩子大了都有外孙了,哪还能惦记我这糟老头子......”
“那英山叔呢?他还年轻呢嘛,听说刚成亲不到一年吧。真羡慕你们一家子,不像我们方家......”爱民面上很失落,嘴里也不忘继续捧着陈大爷。
陈大爷受他表象所惑,也是有点儿自豪自家过得比别人都好、想要小小的炫耀一把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要怎么措辞,怎样才能既不显得过于炫耀,又能很好的安慰下后生晚辈,彰显我作为长辈的宽容与扶助呢?
爱民一面作出认真听的姿态来,一面嘴里也适时应答几句,只是藏在身后的手也忙得很,拼命示意惠民和爱军赶紧拿东西走。看陈大爷越教越投入,往那边移了几步,爱民也紧赶几步,依旧用身体把陈大爷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拧成一股绳,才好家宅兴旺啊。当家的不能只凭自己判断,也要能听听其他人的,尤其是家里女人们的判断......”
“啊?是吗?女人们的判断?”
“怎么,你也像那些老迂腐们一样,觉得只有男人判断的才是对的!嗯?”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不明白,才请教大爷你嘛”
“这就对喽,毛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别人的话未必要听,毛主席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嘛......想当年我......算了,不提了......”想当年你什么啊,怎么每次都不提了?你倒是说啊?
“你真要听我说啊?”
“啊......啊?说什么?”爱民一心二用,疲于应付,稍稍侧头用余光去看,发现爱军惠民都已经走远了,松了口气问到。
“唉——我就知道,你也跟我家里那些小崽子们一样,也不乐意听我说当年那些战场往事,也是,都陈芝麻烂谷子的......”
“诶!战场往事?!我喜欢听,你给说说啊!刚我分神了,没注意嘴里就问出来了,你说吧,我听着呢!”爱民这下是真心实意想要听了,毕竟村里但凡谁家有人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的,别管打过什么仗、军中是什么职务、立功了没有,回来都多多少少带了点儿战利品——最次也是一颗小拇指大小的蓝宝石镶嵌的袖扣!
那几家日子都不差,虽然战利品不一定都能换出钱来,有的甚至不敢明着拿出来让大家知道。但他们见识过的人,还有认识的人,以及遇到村里推举村长、妇女组长什么的,那可都跟我们其他这些人不一样啊!
这怎么应付一下陈大爷的事儿,反倒把爱民套在那里,脱不了身了还?爱军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频频往后张望。
暮色四合,整个田野上空只剩雾蒙蒙一点儿暗光,往下看根本看不清地里都种的啥,苗有多高,这种时候人逗留在地里没好事儿啊。小心豺狗出没啊,那儿还挨着山哪!
“惠民,你嗓门大,你喊喊你二哥,和陈大爷”爱军终于还是没忍住,“就说啥话都能回村再说,不差这一会儿的,赶紧!再晚点儿,他俩都会有危险的!”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惠民也明白情况紧急,都没顾上答他大哥的话,扯起平生最高调门就喊起来,喊了半天,没人应和,倒是对面的群山一次不落的给了回声“二哥——哥—哥-哥.......二哥——哥—哥-哥.......二哥——哥—哥-哥.......二哥——哥—哥-哥.......二哥——哥—哥-哥.......”
“再喊!别停!有回声是好事儿!”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惠民嗓子喊劈了,停下咽了口口水,一鼓作气地压着前一次的回声又喊了十来声。
越喊越饿,越喊越害怕,不会吧,就为了只野兔赔进去一个二哥?
我以后再也不瞎喊了!啥事儿我也不喊了,就只叫人名字,等人过来了再说话,二哥——
“二哥!二哥!......二哥!呜呜呜呜......呜......二哥!”惠民一边喊一边往外飙眼泪,又扯了袖子胡乱擦,嘴里还不敢停:“二哥!呜呜......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惠民没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低,喊声中混着呜咽声,断断续续,他完全沉浸到自己的想象中去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呢?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大声说话了,等(别)......
“他哭什么呢?”突然出现的声音问爱军。
咦?谁在说话?惠民尽最大可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我怎么知道,我让他喊你回来,怕你,和陈大爷遇到豺狗呢,喊着喊着他就哭了。”爱军憋了半天的笑声终于吐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死他!我都听到你应声了,他没听到,喊半天吓哭了!哈哈哈哈哈哈......”
“二哥!是二哥吗?嗝—嗝—”惠民惊喜道,一边打嗝一边尝试着起身。
“是我,这次多亏你声音大啦,不然我还真忘了时间了,幸好有你啊惠民!”爱民没理会爱军,转而从地上提起惠民,他蹲着哭了半天,这会儿打嗝打得停不下来,认真道:“惠民,没事儿了,走,我们一起回家。”
“也没有啦......”惠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摸脑壳,“你不也是为了堵陈大爷的嘴嘛,怕我喊出去有肉被人发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刚刚.......刚刚我吓死了!我没听到你回答......”
“嗯嗯,不怕不怕......”爱民一手牵一个地往回赶,果然爱操心的人,总有操不够的心,“哥你笑够了没?你知道他还跟个虫似的,没长大嘛,你也提醒提醒他呀......”
“昂昂,提醒提醒,我下次一定提醒。”爱军敷衍到,随即想到:“陈大爷呢?怎么就你一个?”
“哦,陈大爷跟我们不顺路啊,他回陈家村,要翻岗的嘛,他比我先走。”爱民眼睛亮晶晶,像黑夜里的狼眼睛,只不是绿色的,“你不用担心他,对他来说,这点儿路跟玩儿似的,他17岁参军,19岁就跟着一起跨雪山过草地的,走了整整两年,2万多公里!”
“啊?他跟你说这个啊!可惜我没听到......不过他现在都60多岁的人了,不一样吧,你应该送送他的”
“他不让我送啊,而且他手里有个稀罕玩意儿,夜里打开比头上这月亮还亮呢!”
“真的!二哥,真比月亮还亮啊!”
“真的......”爱民有意安抚惠民,特特多找他说话,“那野兔呢?捆好了吧?到家我们就把它炖了!别留!不然......”
“我知道!不然就被别人知道,自家就吃不上了!到家我来拔毛,我拔毛拔得快!”惠民慢慢缓过来,恢复了一点儿活泼劲头。
“这兔毛是不是还能留着做个冬天保暖的帽子啊?”爱军不甘被忽视也插话进来。
“这才一只兔子,做得了什么啊,帽子最少也得两只大兔子呢,这只勉强算中等吧,做不了的,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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