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底囚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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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裹着细沙灌进鼻腔时，小鱼感觉腰间缆绳传来频率相同的抖动。阿樵在前方五步处挥刀劈开缠住脚踝的银丝，刀锋擦过珊瑚礁迸出连串火星，照亮了石壁上密集的凿痕——全是镇海司锚纹与潮汐刻度的组合。

&#34；东北角。&#34；阿樵扯动缆绳示意方向。小鱼摸着石壁跟进，发现凿痕间隙藏着指甲盖大小的玉蝉浮雕，每只蝉翼都指向不同年份。她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万历二十三年的蝉雕应声碎裂，露出后面半尺见方的暗格。

苏锦娘的红绸从头顶裂隙垂下，绸缎表面浮起细密水泡：&#34；林阿阮在这暗格里关了七日。&#34；银丝顺着水流缠住小鱼的脚腕，&#34；血把玉蝉都染透了。&#34；

阿樵反手掷出柴刀，刀身精准卡进暗格机关。石壁轰然洞开，强劲的涡流将两人卷进甬道。小鱼后脑撞上阿樵胸膛的瞬间，听见他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声，像是被无形丝线扯乱的更漏。

甬道尽头矗立着青铜浇铸的观星台，十二根盘龙柱在幽蓝海水中泛着冷光。台面中央的晷针早已锈蚀，晷盘却刻着与玉佩相同的困龙阵纹。小鱼被水流推着撞向晷盘时，怀中的绝笔信突然浮出，浸血的信纸显出新字迹：&#34；午时三刻，龙睛归位。&#34；

&#34；找刻着鲛人图腾的立柱。&#34；阿樵拽着她躲到盘龙柱后。柱身龙鳞间隙填着珊瑚碎屑，第五片逆鳞处嵌着半枚玉蝉蛹。小鱼用玉佩边缘撬开蛹壳，里面滚出颗鸽蛋大的鲛人泪珠，珠心封着林阿阮的半截指骨。

苏锦娘的笑声透过水波传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回响：&#34；她剖护心鳞那日，眼泪把铁链都蚀穿了。&#34；三条红绸如海蛇般窜入观星台，绸缎末端系着的银铃竟是用人指骨雕成。

阿樵突然将鲛人泪珠按进晷盘凹槽。珠心指骨与晷针残柄相触的刹那，整座观星台开始缓慢旋转。盘龙柱接二连三沉入海底，露出下方由三百具冰玉棺拼成的八卦阵图。每具棺盖的潮汐记录此刻清晰可辨，万历二十三年那具正对震位。

小鱼被涡流卷向阵眼时，看见棺中女子手中攥着的半幅鲛绡——与她怀中画轴残片恰好能拼合。阿樵的柴刀突然横劈过来，斩断试图抢夺鲛绡的银丝，刀刃在棺盖上擦出刺目的火花。

&#34；闭气！&#34；阿樵扯着她沉向阵图中心的青铜柱。柱身密布蜂窝状孔洞，每个孔眼都塞着玉蝉蛹。小鱼将玉佩按向柱底锈蚀的锚纹时，海水突然剧烈翻腾，所有冰玉棺开始沿着固定轨迹移动，如同被无形机括牵引的棋子。

苏锦娘的红绸缠住青铜柱顶端，银丝顺着柱身孔洞钻入：&#34；好女儿，瞧瞧你娘亲怎么变成阵眼的。&#34；她甩出半幅焦黑的画轴，正是小鱼在货仓见过的溟沧楼阵图，&#34；这困龙阵要活人作饵，林阿阮可是自愿跳进来的。&#34；

阿樵突然用刀柄砸向柱身第三排孔洞。玉蝉蛹接连爆裂，涌出的银丝竟组成沈墨瞳临终前的结印手势。小鱼趁机将鲛人泪珠塞进阵眼，青铜柱内部传出齿轮咬合的闷响，整座八卦阵开始逆向运转。

&#34；抓住龙角！&#34；阿樵在激流中嘶吼。观星台底部裂开漆黑的甬道，将两人吸入深渊。最后一瞥中，小鱼看见苏锦娘的红绸绞住万历二十三年的冰棺，棺盖在强压下迸裂，露出里面与林阿阮九分相似的白骨。

深渊的暗流卷着碎骨拍在脸上，小鱼在昏暗中摸到阿樵腰间的皮绳。频率相同的震动从绳结传来，是他在用暗号指引方向——三短一长，代表&#34；东南有光&#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