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货仓谜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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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仓梁柱间垂落的蛛网扫过鼻尖，小鱼在腐坏的麻袋堆里屏住呼吸。阿樵靠坐在半开的樟木箱上，衣襟渗出的血渍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银光。

&#34；东南角。&#34；他忽然出声，刀尖指向堆满陶瓮的角落。三个青花瓷瓮摆成三角状，封口红绸结着困龙阵特有的双环结。

小鱼摸到瓮身时，指尖触到细密的刻痕。就着气窗透进的微光，她辨认出万历二十三年秋分的潮汐标记——正是林阿阮失踪那日。最右侧陶瓮突然晃了晃，传出玉蝉蛹撞壁的闷响。

&#34；别碰！&#34；阿樵起身太急撞翻木箱，成串铜钱哗啦啦滚落。其中一枚钱币卡在砖缝里，露出背面刻着的&#34；阮&#34；字。

小鱼用衣角裹住手掀开瓮盖。腐臭的鲛人脂里泡着半卷画轴，墨色早已晕染不清，唯有题跋处留着朱砂批注：&#34；七月十五，西厢房梁。&#34；

&#34；这是娘亲的笔迹。&#34；她抖开画轴，残破的绢布上依稀能辨出溟沧楼十二重檐，&#34；墨色里掺了鲛人血，遇水则显......&#34；

阿樵突然捂住她的嘴。货仓顶棚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锦娘的金步摇坠子叮咚作响。两人贴着货架挪向暗门，腐朽的木板在靴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34；小阿阮当年也爱藏在这里。&#34；苏锦娘的声音混着银丝穿透顶棚，&#34；可惜她没学会——&#34；木梁突然炸裂，成捆的鲛绡倾泻而下，&#34；货架第三层不能踩。&#34；

小鱼收势不及撞上青瓷花瓶。阿樵拽着她滚进樟木箱后的夹缝，花瓶碎裂声引来更多银丝。一片碎瓷划过小臂，血珠滴在铜钱串上，那些&#34；阮&#34；字突然泛起青光。

货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堆在墙角的陶瓮接连炸开，鲛人脂遇空气自燃，绿莹莹的火光中显出一幅完整的溟沧楼阵图。阵眼位置标着朱砂小楷，正是小鱼生辰八字。

&#34；带着这个走。&#34；阿樵突然扯下颈间皮绳，坠着的半块玉佩与她怀中的严丝合缝，&#34；去西厢房梁......&#34；

银丝刺穿樟木箱的刹那，小鱼被推出暗门。她回头看见阿樵反手劈断货架，整面博古架轰然倒塌，将追击的银丝暂时压在碎瓷堆下。

暗道石阶长满青苔，每阶都刻着潮汐时辰。小鱼数到第七步时，阶面突然翻转。她抱紧画轴滚进密室，后脑撞上硬物的瞬间，怀里的鲛人血画轴浸了额角的血。

墨色在绢布上晕染开来，显出的却不是溟沧楼。画中女子穿着采珠人的短打，正将婴孩塞进渔船暗格——正是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题跋处浮出血字：&#34；申时三刻，骨肉同归。&#34；

密室里突然响起机括声。北墙整面翻转，露出嵌满玉蝉蛹的青铜柱。每只蛹壳都刻着生辰，最近那枚赫然是万历二十三年九月初九。

&#34；找到你了。&#34；苏锦娘的红绸从通风口垂落。小鱼攥着玉佩退向青铜柱，后背触到冰凉的玉蝉蛹。蛹壳突然裂开，银丝缠住她手腕的刹那，整面墙的玉蝉同时振翅。

阿樵的柴刀破空而来，斩断银丝的同时劈在青铜柱上。梵文顺着刀痕蔓延，玉蝉蛹纷纷爆裂，溅出的黏液在地面蚀出阵图纹路。

&#34；西厢房梁！&#34；阿樵咳着血沫喊道。小鱼抬头看见横梁阴刻的鲛人图腾，鱼尾处缺了片鳞甲形状的凹槽。

苏锦娘的笑声在密室回荡：&#34；林阿阮挖护心鳞时，血喷得丈余高呢。&#34；她甩出发黑的银铃，铃舌竟是半片鳞甲，&#34；想要？拿那丫头的心头血换。&#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