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月引魂 (第2/2页)
沈墨瞳的银丝骤然射入海中,如同一把把银色的长枪,缠住利刃。她的假眼突然脱落,化作琉璃蛹沉入水底,声音坚定而决绝:“苏锦娘……你要的眼,我给你!”琉璃蛹炸开的刹那,深海传来凄厉尖啸,仿佛是恶魔的哀号。巨轮甲板上的白骨傀儡寸寸崩裂,如同一堆破碎的积木。
面具人摘下面具——竟是温九娘完好无损的脸!她指尖银丝刺入自己太阳穴,扯出一枚沾血的玉蝉蛹,声音冰冷而阴森:“师姐,你的戏……该换我唱了。”
阿樵的黑衣被海水浸透,后背一道血痕渗出腥气。他反手将柴刀插进甲板缝隙,借力跃上桅杆,俯瞰整艘巨轮——船身裂缝中渗出银丝,如蛛网般缠绕着无数玉蝉蛹。蛹壳表面浮现“十载”血字,随着海浪起伏,仿佛在呼吸,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轮回。
小鱼被拖至船舱底部,腕间金印与舱壁刻痕共鸣,仿佛是古老的咒语被念起。她摸到一处凸起的青铜机关,用力按下——舱顶突然降下铁笼,将她困在其中。笼外阴影中,温九娘的身影缓缓浮现,声音冰冷而阴森:“怀素以为用梵文就能锁住我?可惜……阿宁,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沈墨瞳追入船舱,假眼金芒照亮铁笼。温九娘指尖银丝刺向笼柱,却在触及的瞬间被梵文震开,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沈墨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以为这笼子困的是她?错了……困的是你!”她银丝缠住温九娘的手腕,假眼中射出金芒,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剑,将其钉在舱壁。温九娘的面皮剥落,露出底下苏锦娘腐烂的半张脸,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你以为赢了吗?血月……才刚刚开始!”
血月升至中天,仿佛是命运的关键时刻。海面浮起无数青铜灯盏,如同一颗颗诡异的星辰。每盏灯芯都裹着一枚眼球,瞳孔齐齐转向沈墨瞳,仿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左眼的梵文突然脱离眼眶,在空中拼成怀素的虚影,那虚影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焚灯……断轮回!”
阿樵的柴刀劈碎最近一盏灯,灯芯眼球炸成金粉,粉屑中浮现怀素剜目的记忆片段——二十年前,她将右眼炼入沈墨瞳体内时,暗藏了一缕银丝。“原来如此……”沈墨瞳撕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银丝同源的梵文锁链,仿佛是命运的印记,“我才是最后的‘门’!”
小鱼腕间金印彻底碎裂,黑血凝成巨轮图腾爬上手臂。她抓起陆遗舟的断剑刺向图腾,剑锋却穿透虚影,击中海底某物——一根刻满“十载同舟”的青铜锚链破水而出,链身缠着温九娘的残躯。
“阿宁……斩链!”陆遗舟的嗓音自剑身传出,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呼唤。小鱼挥剑劈向锚链,金铁交鸣声中,链节寸寸断裂。巨轮虚影开始崩塌,木板纷纷断裂,发出“嘎吱”的声响。温九娘随残骸沉入深海,临消失前抛出一枚木槿花瓣,声音冰冷而阴森:“十载之后……血月再临!”
沈墨瞳的梵文锁链突然收紧,如同一根根绳索,将她拽入海底。阿樵紧随其后,见深海裂缝中嵌着一具青铜棺——棺内躺着怀素的尸身,双眼处各嵌一枚玉蝉蛹。沈墨瞳的银丝刺入蛹壳,蛹群炸裂的强光中,苏锦娘的尖啸响彻海底,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你毁不了轮回……我已在阿宁魂中种下血月!”
三人浮上海面时,血月已褪为惨白,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焦坑中的银杏幼苗彻底枯萎,根须间埋着半枚玉蝉蛹,蛹壳刻着小字:“十载孽满,魂归故渊。”
阿樵将昏迷的沈墨瞳拖上岸,她的左眼白翳完全覆盖瞳孔,右眼眶的琉璃假眼裂开细纹,仿佛是生命的脆弱与无常。小鱼跪坐在焦土旁,腕间金印残留的血痕凝成模糊的齿轮纹路,仿佛是命运的密码。陆遗舟的断剑插在岸边,剑身梵文黯淡如死灰,仿佛是一段历史的终结。
夜色渐深,海雾中浮出一盏飘摇的青铜灯。阿樵拾起灯盏,灯芯忽地窜出青焰,映出沈墨瞳左眼中的梵文——那竟是怀素亲手刻下的锁魂阵。“她在等你……”焰心传出怀素的叹息,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待十载血月重临,焚灯为引,方见因果。”
小鱼翻开《渤海奇衣录》,最后一页空白处渗出黑血,渐渐凝成苏锦娘的血瞳。瞳仁深处,一缕银丝悄然延伸至书页边缘,没入虚空——仿佛通向某个不可言说的未来,预示着这场正邪之战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