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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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船只,孤零零地摇晃在天空下,正如童话故事中缀满在月亮周围的星星那般,探照灯散布在桅杆旁,天空与大海分立两侧,海风在天空与海洋的夹缝中推动船只前行。
狡啮慎也听到声音放下书本,刚点燃不久的烟继续燃烧着,他走出船舱。
路途漫长,普鲁斯特最初的焦虑竟在此刻成了无法遏制的本能。
在适应了一组的工作模式后,狡啮慎也遇到的第一件危及生命的事件是他给自己找来的,当时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身为监视官的职责,现在想来则可以肯定为由自身冲动驱使,他还不知道这为他这一生最后的刑事案件提供了哪怕是如今也完全无法联系起来的线索。
两起案件的主角具有相同的特质——始终保持良好的精神指数。
房屋的不透光玻璃本就是最大的障碍,更别提还要在只容几人并排通过的走廊做难度堪比空翻的跳跃运动。以为地板下陷是正常事,幸亏房屋年久失修,发出了“啪嗒”的金属摩擦声,触响警报,否则左边墙壁的□□将会直接穿过他的喉管。
单手撑住墙壁,双腿竟有些发颤,按照目前情况,他只能维持此种姿势,不敢轻举妄动。检查了所有物,能在这里派上用场的不多,试着打开通讯设备,依旧没法接通。还好有事先通知宜野,想必会有帮助。
现在,是要前进还是后退?
在照明设备下只能看到一条道路,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十分危险。虽说作为监视官的时间不长,对情况的认知与衡量轻重的能力当然具备。这里在过去,是地狱般的存在。
“慎也君,你知道在八十年前的战争时我们国家最先奔赴战场的勘测士兵全部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吗?在我能查到的资料中对训练犯人的地方有被提到,对其中一处如此形容‘被红杉隔开与居民区的距离,周围布有高塔干扰器不允许任何人与外界联系。’那幢城堡是迷宫,能爬上最顶层的罪犯就能够活下来,另外,”
唐之杜志恩吐出一口烟,
“很奇怪啊,城堡的主人,长相和那个叫做月的女人一模一样,明明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呢。”
依旧毫无回应,唐志杜将自己托付给转椅,眼睛虽看着上空,却更像是在望着虚无缥缈的远方。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慎也君。宜野座君也是,从刚才开始就失去了联系——啊啦,”
突然传来了呼叫的信号,
“宜野座君,你正处在信号覆盖的边缘,可不要再往前走喽。恩?派遣援助?你先不要乱来,那里面很危险。我马上和二组的监视官联系,顺便,我们组的执行官要派出谁?”
经过数十年的气味弥漫在房屋周围,腐朽的尘埃被吸进身体,仿佛加了**的熏香,月看到的走廊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布满了丝毫灰尘,她曾经和叶认真打扫。
每一个进入的罪犯都会感觉到疑惑,在城堡五层以上的地方生活了几个月后被告知”你能到达最顶层就可以被释放“却来到这样看似平和的地方,还是被小女孩带路,一般来说都会掉以轻心,在十步以后纷纷亡命。活下来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稀有人才。他们被投入战场,在前线自由地奔走,为国家而战。
城堡只是其中一个训练场所。
“狡啮慎也!”
月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不论活人还是死人的存在。
她跟着留在地板上的些许灰尘走了五分钟左右,一条窄道豁然开阔,堪比走过狭窄黑暗的隧道后看到了海洋,也是从这里开始她失去了警官留下的痕迹。
“不错啊,”
弯了弯嘴角,她的确选对了人。
如果思路符合,她抬头看向天花板,被摸索到。
她转身飞快地穿过唯一的路,推开大门,阳光从缝隙中蹿了进来,又很快地被掐断,走廊再一次陷入黑暗,静谧空荡。
“姐姐,我的想法变了。是否具有不良的动机和实践并不重要,只要他们给我们,有给这个社会带来不良影响的可能,都不应被承认。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叶固执地爱着母亲,她比自己更不能接受事实——母亲被选作精英的犯人杀死,头颅被扔在她们的房间门口。姐妹俩人用放在收藏室的枪支杀死了犯人后,叶这样说,
“姐姐你没错,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即使一个人具有无可比拟的行动力,他们若没有基于理性的善意就绝不可能为善,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
叶从梯子上下来,手中拿着刀具,
“像这样,取下他的头颅,挂在所有人都能够看见的地方,就可以使那些有可能做出错误决定的人得到警示。”
她没什么表情地抱起犯人的头,罪犯在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残暴的表情在子弹穿过的一瞬通过肌肉的运动形成了惊愕和恐惧,
“姐姐,来改造世界吧,我们一起,一定可以做到。这个社会将会没有罪恶。而那些被认可的人,会成为世界的主宰——”
房门正对窗户,从厚重的窗帘中阳光总算能够投进来。正中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木板床,床头旁的两个矮柜上分别摆放了一盏灯和很多书,狡啮慎也绕过床走向正对窗户的长桌,上面摆放着蘸水钢笔和厚重的本子。外观看上去十分老旧,还有很多纸张零散而破碎地散落在桌上,抹去本子封面的灰尘,他翻开了第一页。
“狡啮慎也。”
这不合时宜响起的声音让他猛地回头。
和第一次见到时穿着没太大差别的白色衣服,脸上的表情却截然不同。眉压地很低,低到使眼睛眯起来,深褐色的头发衬得瞳孔更加浅淡,狡啮不知是否错觉,她眼中蕴含的情感深刻到使她本人看上去将要消失一般。
她的出现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狡啮先生,请不要再移动任何一步。”
月慢慢举起转轮□□,
“你进入的是私人住宅,没有搜查证的话我可以随时将你击毙。首先,把手中的本子扔过来。”
“看来你确实和这里有莫大关系,”
狡啮慢慢说道,
“给你吧。”
他快速扔出本子,直击月的面部,本子中纸张纷纷散开到空中。
明明当年有用绳子串好的!月躲过飞来的本子,气恼地开了一枪,直打中了一张纸,却听玻璃破碎的声音,只是那么一瞬分神的时间,手腕脱离,枪支掉地。
可恶!抬起左手手手肘用力撞击,顺势弯过手腕朝狡啮慎也的脖颈击去,对方后仰躲过,身体旋转同时抓过□□,向后跃了几步。
形势瞬间倒转,快到月停滞在震惊中。
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无能!
“即使全身机械化,大脑的运作速度也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化,行动当然会缓慢。”
狡噛慎也并没有举起枪,而是拿出了手铐,
“现在你只有一种选择,和我回局里协助调查。”
他紧盯着月,弯下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本子。
“你看了会后悔的。”
如果他知道所谓的西比拉竟是由那种东西组成的话。
“要发现某件事情是否可能的界限,唯一的途径是跨越这个界限,从不可能跑到可能中去。我的推断到现在基本成型,日记是最关键的一环,除此之外——”
她冲了过来,狡啮依旧没有举起枪,而是准备赤手空拳搏斗,没想到她径直冲出门,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没抓到,只好追出去。每一个脚步完全吻合,即使陷入黑暗,月依旧跑地飞快,不一会儿竟突然失去踪影。狡啮站在原地,十几秒后天花板上落下一架梯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爬了上去。
“查理,有人要睡到你房间的铺位。”
他闻声一愣,把书放到窄小走道的方桌上,走到舱门时又踱回来,拿起燃了一半的烟,抖去上面的烟灰,推开舱门。
船开始停泊在某个海峡,现在刚过退潮时间,最后一批乘客也刚上船,接下来会直达目的地,还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从转弯处走来的两人中一个他认识,是船员帕里。
“查理,这是想和你住同一个卧舱的女士。”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朝查理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我叫梅菲斯特。”
裹在一袭黑裙中的女人首先介绍道,这名字使他哑然失笑,但也放松了一些。
“你一定弄错了什么。”
“我没弄错,”梅菲斯特女士说,“船上已经没有空舱了,除了你那间,还空着三个床位对吗?”
“一等舱还有两间。”
“我是个穷人。”
“你是硬要和我住同一间舱房了。”
“对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决办法?”她摊了摊手。
“我去和他们说说。”
“别白费力气了,”梅菲斯特无奈地说道,“除了一等舱就是统舱,我睡在靠近门的上铺,不会碍着你事的。”
“我倒无所谓,你恐怕会介意。”他吐出一口烟,冷风很快带走了它。
“介意烟味?”梅菲斯特拉下遮住脸部的围巾,呼着冷气把手伸进背包,“希望你愿意和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共处一室,”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瓶晃了晃,里面有4/5的液体,“我从没坐过酒卖这样便宜的船。”
格兰花格,酒精度高达60的威士忌。
“我将你的沉默当做同意了,我去拿行李。”
梅菲斯特转身离开,查理又吸了口烟,干涩的感觉在喉咙中升起,望着飘动在风中的黑裙,他笑了笑,奇怪的人。
“狡啮,我向上面申请了一个新的执行官,见面时间定在明天上午,资料现在给你。”
“恩,我知道了。”
从那幢城堡回来已近一个月,他还是会时常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由于不属于一组的范围,已经移交他人调查,他也协助了部分。他在医院醒来后听说在现场只有房屋的遗骸,要是他没爬上梯子就好了,想到这里狡啮依旧对自己感到愤怒,
局长同意在调查结束后将情况告诉他,他以自己整合出大致体系,最后的线索就在日记里,但那本日记一定也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第二天早晨他葱警局出门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宜野,对方身穿深蓝色风衣,牵着一只大型犬站在路边。
“狡啮。”宜野从窗口打了个招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了?这周你休假吧。”
“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看看,证件也有好好呆着。”他拍了拍口袋。
“随你吧,不过——”狡啮望向后座威风凛凛的大犬。
“它的名字是dime,本想让它一个人在家又怕它太孤独了,平时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陪它玩。”
“是啊,最近的案件多了起来,恐怕是春天到了的缘故。”
“这和春天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冬天的时候警局安静地和冬眠一样,说白了,罪犯也全部在家里等雪化。”
“什么歪理。”宜野笑了起来。
转眼两人即将到达矫正所。
“还真是很巧,当初被一组送进去的人又要被接出来了。”
“啊?”狡啮表示疑问。
“你没看资料吗?”
“好好看过了,可是——”
“是名字吧,”宜野说,“和月,一起进来的人。”宜野小心地看了看狡啮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最近他很担心狡啮会因为一个月前的事件责怪自己,现在又要碰到与案件相关的人,所以才会早晨出现在警局门口,“真名在后来改了,你没有好好看清楚脸吧。”
“嘛,还真是。”
“年龄是20岁,比我们小一点。”
“恩,希望不要被其他人欺负啊。”狡啮脑海中浮现出佐佐山的脸。
“还不一定能说服对方。”
“应该没问题,当初送她进来时可是一副要把你我杀掉的样子。”狡啮突然想起来那张妆浓到和热带鸟一样的脸对他怒目而视的表情,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你还记得挺清楚。”宜野也笑了,“不过对潜在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狡啮没再说话,宜野传过来的资料上也是那张化了妆的照片,希望卸妆后能好一些,希望别和佐佐山一样是难以约束的人。
“别跟来啦,本来今天就你休息,我马上就带着新的监视官出来。”
到达矫正所后狡啮对宜野说,并坚持让他牵着dime去公园散步,自己一个人去见受到巫女系统的神谕者。
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已经在等自己——戴着能剧的面具。
“狡噛慎也,你好。”一下就成了被动的一方。“前几天从治疗医师哪里知道后我就一直在做准备了。”
好神经质的样子,治疗医师怎么会和被矫正者深入交谈到这种地步,一般来说都是见面前告知的。
“如你所知,我的色相恶化到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矫正设施内被□□着生活,另一种就是成为执行官在严密管理下从事服务社会的活动。”能剧面具下的声音十分冷静,“因此,我选择前一种,你可以回去了,就这样。”
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打发掉了,惊讶之余他勉强发问:“你为什么拒绝?”
“监视官所处的环境除了活动范围大一些之外,和矫正设施有什么不同吗?我在这里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狡啮看着没有表情的面具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月失踪了,有可能葬身在大火中,但目前没有找到遗体。”
“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对方连续三次,一次比一次大声,激动到用手砸向透明的防护窗,“作为警察,连区区一个女人都抓不到,这样的职位存在着有什么意思!”
狡啮握紧了拳头拳头,内心翻腾着,或许是一时冲动,他伸出左手,手掌面对,正好能握住对方拳头的位置,“所以,希望你能协助,希尔菲。”
沉默半晌,她带着哭腔慢慢说道,“不是希尔菲,是西尔芙。连名字都会念错。”
宜野带dime散步回来后正好看到狡啮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带着能剧面具的人。
“你好,我是监视官宜野座伸元。”
宜野向她打招呼,对方却毫无反应地打开门做到了后座。
“医师说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在临走前打了镇定剂。”
“看上去像是麻烦的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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