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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96节 (第2/2页)

沈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晚辈就是觉得有点好奇,越西国境多戈壁丘陵,物产并不丰富,若遇天灾,吃都吃不饱,怎么还有胆子跟咱们昭陵叫板。”

上一世恒德帝大寿,沈柏和现在一样还没入仕,只有资格参加寿宴凑凑热闹,根本不知道各国使臣团的情况。

顾恒舟是死在越西第一将领忽炽烈手中的,若是忽炽烈这次要入京,沈柏当然要让他有来无回!

这手段上不得台面,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丈夫,使点卑鄙手段又如何?忽炽烈当初杀死顾恒舟的手段也未必光明正大。

顾廷戈不知沈柏心中所想,只是更加意外,连恒德帝都没在意小小的越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儿却对越西使臣团格外上心。

正好说到这儿,顾廷戈把话题抛给顾恒舟:“行远觉得越西一个丘陵小国为什么敢和昭陵叫板?”

气氛一下子变得像在太学院被夫子抽问,沈柏不自觉坐直一些,顾恒舟从容道:“自昭陵建国以来,与周围国家发生的战事无一不是为了抢夺资源,昭陵地处腹地,气候湿润,河流平原众多,粮产丰富,百姓富庶,其他国家土壤贫瘠,便是没有天灾人祸导致食不果腹,也会想到得到肥沃的土地和丰富的粮产。”

顾廷戈点点头,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一件事背后的利益只要达到一定地步,就会让人忽略掉达成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价。

沈柏点点头,附和:“顾兄说得极是。”说完又提出疑虑,“越西物产本就少,军需更是匮乏,顾叔叔又一直威名在外,他们这几年为什么会越来越蠢蠢欲动,难道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有自信能与咱们昭陵的大军抗衡?”

一个只有一亩三分地的农民不会拿着榔头去抢地主家的钱财,因为他知道这是在以卵击石。

越西与昭陵往来甚少,根本不可能知道昭陵朝堂早已腐朽摇摇欲坠,他们为什么敢屡屡侵扰昭陵,又在几年之后做出大举进攻的决定呢?

这种事,背后的原因深究起来可就太多了。

顾廷戈无法预知未来的事,听见沈柏的话只是微微拧眉,沉声警告:“他们也不敢大举入侵,只是每年秋收之后会派小股兵马抢点粮食,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不可危言耸听!”

昭陵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的战乱,马上又是恒德帝的寿辰,沈柏比谁都清楚这种话不能乱说,但上一世顾廷戈就死在明年夏初,越西敌军突然大举进攻,直接攻占远烽郡,昭陵一下子元气大伤,举国上下皆沉浸在镇国公战死的悲痛中,颓势顿现。

沈柏已经知道昭陵国运的转折点在哪儿,怎么能不担心?

但这个时候她说太多反而会让人怀疑,沈柏只能压下担心打探:“那顾叔叔在与越西敌军交手的过程中,可有发现他们之中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若是此人这次随使臣团进京,还可让咱们昭陵的儿郎与他们过两招切磋一下,也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沈柏说着带了自豪,又像是没什么城府的少年。

顾廷戈却并不相信她是单纯之人,绷着脸警告:“你年纪还小,有些话说了可以当做童言无忌,但也要知道分寸!”

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沈柏只能点点头,乖巧道:“顾叔叔教训得事,晚辈一定谨记于心。”

气氛变得冷沉压抑,沈柏没再开口说什么,等到了时辰,把顾廷戈背上的银针都拔下来。

顾廷戈又出了一身的汗,针拔出来以后还流了不少污血。

沈柏温声说:“这针是除湿驱寒的,淤阻在身体里的血也能被排出来一些,虽不能一下子彻底根治,隔几日扎一回,也可免除疾痛困扰。”

沈柏麻溜的把针都拔完,顾廷戈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眼底闪过意外,今早还有些刺痛的关节竟然真的不怎么痛了。

沈柏把针收好,一脸求表扬的看向顾恒舟:“怎么样,顾兄,我没骗你吧?”

她的表情像极了当初在校尉营帮周德山从兵部要到弓弩的样子,她看上去虽然好多时候都不靠谱,在大事上却从来都没骗过他。

顾恒舟绷着脸应了一声,沈柏咧嘴笑起,还想继续炫耀,李杉被顾四领到门外,顾四说:“沈少爷,你的小厮有事找你。”

李杉口不能言,躬身冲顾廷戈和顾恒舟行了一礼,沈柏把针包收进怀里,轻松道:“顾叔叔你休息片刻再洗澡吧,今日晚辈就不蹭饭吃了,过些时日晚辈再来。”

沈柏说着往外走,顾恒舟步子动一下,顾廷戈沉声开口:“顾四,送沈少爷!”

顾恒舟钉在原地没了动作,沈柏走出门,扭头冲顾廷戈和顾恒舟挥手:“顾叔叔,顾兄,再见!”

顾四送沈柏出了院子,屋里安静的好一会儿,顾廷戈问顾恒舟:“我写回来的家书内容,你和这小孩儿说过?”

顾恒舟放下大刀,拱手严肃道:“家书内容俱是机密,除了二叔,儿子万不敢让闲杂人等知道半个字。”

顾廷戈眉眼冷沉,面上覆着寒霜。

越西侵扰昭陵的事,他只含蓄的和恒德帝提过几次,然后就是在家书中跟顾恒舟说过,沈柏才十四,就算去过东恒国一趟,也不该对越西的事如此关心,越西和东恒中间隔着一个昭陵,她在昭陵都不可能听说的事,更不会从东恒国知道。

顾廷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面色越发冷然,屋里的气压也不断降低,顾恒舟犹豫了下说:“爹,沈柏虽然平日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拎得清的。”

顾恒舟主动帮沈柏开脱,顾廷戈定定的看着他:“你相信他不会做有碍江山社稷的事?”

顾恒舟知道沈柏自从那日在太学院堂上醒来以后就很不正常,做了很多离经叛道的事,装着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在顾廷戈冷寒犀锐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掀了衣摆跪下,一字一句的说:“儿子相信她不会做有碍江山社稷的事!”

顾恒舟从来没这么维护过一个人,顾廷戈刚刚涌上心头的狐疑生生打住。

沉默良久,顾廷戈叹了口气,敛了冷寒的气息对顾恒舟说:“我与他接触不多,暂时不做评价,你既然愿为他做担保,我便先信他一次,不过我还要在京中待好几个月,若是这期间让我发现他有任何不轨之举,我连你也一块儿罚,懂吗?”

镇国公治军向来以不问亲疏、所有人按罪论处闻名,这条准则放在自己儿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顾恒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坚定的说:“若她有任何不轨之举,儿子绝不包庇,也愿同罪论处!”

顾廷戈问:“你不是很厌恶这个小孩儿吗?”

顾恒舟义正言辞的说:“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因此诋毁她,况且。”顾恒舟犹豫了一下,冷着声说,“儿子从没说过厌恶她!”

……

雨一直下个不停,长廊都被溅起来的屋檐水打湿了。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沈柏遇到顾恒修,他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衫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雨伞,脚边流了好大一滩水,显然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像是专程在这儿等人的。

沈柏带着李杉走过去,毫无芥蒂的打招呼:“这么大的雨,外面怪冷的,修哥儿怎么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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