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以理服人[快穿] 第161节 (第2/2页)
虽说怪物公会也提供了一些情报,但一来不够深入,二来原不为也不敢百分百确定那些情报的真实。
怪物公会的会长是人不是神,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见得就是对的。更何况,怪物公会不是慈善组织,谁知道对方提供的情报里有没有故意塞一些私货呢?本来就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将某个危险的地方说成宝地,引诱其他人跳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余涉的家在小镇西边,而两人进来的地方是东边的入口。想要去余家要经过永宁镇中心最大的广场。广场前方,是那座高高耸立的灰白色教堂。
夜色之中,教堂上空镶嵌的原石绽放出璀璨光辉,广场亮如白昼。
两人正要经过广场时,突然见到一行人从另一边走向了广场,他们一路押着一位衣裙单薄的少女踉跄前行,少女身边,还跟着一对面色沉凝、眼含悲伤的老夫妇。整支队伍的气氛极为沉重。
“发生了什么事?”
原不为茫然看去,只能见到少女单薄的背影,她披散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几乎遮住了肩膀和手臂。
余涉停下脚步,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色很不好看:“又出现了渎神者吗?”
不只是他,还有很多永宁镇的居民似乎都被这一幕吸引,纷纷向广场汇聚而来,没过多久,空荡荡的广场上就聚满了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复杂。
有的面含担忧,有的神色凄然,还有人对少女露出了极端的厌恶之色,甚至有人破口大骂,人群极为喧闹。
原不为顺着人流往前,总算看清楚了那位少女的面貌。
这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年龄尚小,只看眉眼也知道是个美人胚子。但她的左半边脸有多么美丽,右半边脸就有多么丑陋可怕。
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漆黑斑点遍布在她的右脸上,仿佛是一条条虫子在爬动。那些黑虫顺着她的右边脸颊蔓延向脖颈,最后甚至爬到了右边胳膊上。
这一幕画面堪称惊悚。
原不为脑海中迅速回想起怪物公会的诸多资料,一个词飞快浮现出来。
——畸变者?
——里世界的原住民也会发生畸变?
人群嘈杂,从众人的议论之中,原不为隐约听出了什么。
似乎里世界中的确会有一些人在某天出现这样可怕的变化,而原住民们将原因归结于这些人亵渎神明,受到了惩罚?
不过,看周围这些人的态度,显然,对于所谓的“渎神者”,大家的想法也是不同的。有人同情,有人厌恶。
由于“渎神者”往往都会在痛苦的畸变中死去,无论出于同情还是出于厌恶,只要发现这样的人,大家都会用特殊方式将之杀死,也算提前终结他们的痛苦。
只通过这些细节,原不为就猜出了这些里世界原住民的想法。
或许他们也不确定世上有没有神明,但他们的遭遇却无法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出来,因此只能将之甩锅给神明。就好像愚昧的古人也会将许多难以理解的事情当做是神明所为。
一些清醒的人很清楚他们只是甩锅给神明,其实并不相信世上真的有神——或者说,就算有神,神对人的态度也绝对不是友善,而是恶意——因此,他们对于所谓的“渎神者”抱有同情态度。
还有一部分人大概狂热地相信有神——也许他们只是逼迫自己相信——或许他们以为,只要取悦神明,就会让所有的不幸不再发生。因此,他们对于“渎神者”的态度无疑是厌恶而愤慨的。
原不为思索之际,教堂中的神父已经站在了少女的面前,目中带着叹息。
他拿起一柄淡银色的匕首。
“……孩子,愿永夜之主宽恕你的不敬。”
第159章 阔少13
“不……”
“不要!”
两道惊呼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这一刻,就站在少女身后不远处的那对老夫妇以超越了他们年龄的灵活挡在了少女的身前,声音因焦急而嘶哑。
神父手中的匕首顿在了半空中。
那对老夫妇已是低声哀求起来:“……金神父,可以再多给我们女儿一点时间吗?哪怕让她多活几天都好啊。”
说到这里,两人的声音都哽咽了。
在神父犹豫的目光里,两人已经深深弯下了腰,他们看向神父,看向周围围观的群众,红肿的眼睛里盛满了期盼与祈求:“求求大家了!求求大家……放过我女儿……哪怕只多活一天,我们也愿意!”
以少女的年龄而言,这本该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但从他们苍老的面貌、憔悴的神色,以及泛白的发丝上,都看不出这一点。即便说他们是这少女的祖父祖母,看上去也一点都不违和。
广场上一片安静,望着这对苦苦哀求的老夫妇,所有人都收敛了表情,目光里不由自主露出些微怜悯,怜悯过后又是麻木,宛如一尊又一尊灰白色的雕像。
神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何苦呢?”他的目光扫过那对绝望而悲伤的老夫妇,又扫过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双目无神,似乎任凭别人处置的少女,扫过她身上不断扩散的“黑虫”,不知是在对周围的居民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渎神者,经受神遣,生不如死,即便再拖延几天,也不过多受几天折磨而已。”
“够了!你们只想让她多活几天,可曾想过她自己愿意备受折磨吗?”人群之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她不想!这只是你们自己的私心!”
“……早在一开始畸变时,你们就该把她交出来。难道以为把她藏在家里这几天,她真的活得很舒服吗?”
“……放过她吧!你们放过她吧!!”
人群中,余涉作为一个称职的NPC工具人,正在尽心尽力充当旁白,向原不为作介绍:“广场上的女孩子叫玫瑰,那是她的父母,镇上一家裁缝店的主人……有些时候镇上出了渎神者,家里的亲人不愿意让他们暴露出去被处死,就会偷偷把人藏起来。但就算这样,其实也只是迟几天去死而已。渎神者身上的诅咒,是没有办法解除的。”
至于那个突然站出来略显疯癫的女人,余涉苦笑了一下,神情复杂:“那是李老师,她曾经是个很厉害的钢琴老师,后来唯一的儿子成了渎神者,她不忍心,将人偷偷藏在家里……”
说到这里,余涉顿了顿。
“据说,她是眼睁睁看着儿子诅咒发作,一天天饱受痛苦,最后苦苦哀求她亲手杀了自己……从那之后,她就……”余涉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示意对方精神似乎出了问题,又轻声道,“……她儿子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一刻,广场之上的其他人都是一片静默,他们仿佛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