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掌中雀44 (第2/2页)
若是成了,治好时疫的荣耀都是属于他整个师门的,若是不成,有师兄弟几人黄泉路上作伴,倒也不寂寞了。
萧允承自然听出了他的私心,心内却是微微一动。
之前在宣城,他一直以来常用的军医竟然私下被人收买了,企图在他不备时对他下死手,导致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相信宣城的任何一个大夫,因此此次班师回朝,军中也没有一名大夫随行。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发现突然生了怪病之后,如此的捉襟见肘。
但说到底,军中还是必须要有一两名大夫在的,否则士兵们有个伤痛,都无人能处理。
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培养自己的亲信,倒也不错。
“准了。”萧允承道。
而后萧允承派人去江都再请两名大夫过来的事暂且不提,倒是因为确定了寺内突发的恶疾是时疫,倒是让本就不怎好的气氛变得更加的沉重。
耶律浚年纪小,经历不多,从使臣那里得知什么是时疫,又开始闹了起来。
“萧允承,你这个贼人!我们可是羌尤的使臣,来豫国是来议和的,你把我们困在这寺庙里,可有半点议和的诚意?”
“浚王子到底还是年纪小,不会审时度势。”萧允承冷冷道,“你怕是忘了,是羌尤求着豫国议和,若非如此,今日我豫国的铁骑早已踏平你羌尤的王城,羌尤的土地也早已沦为豫国国土,而你——也会与你兄长耶律陀一样,被孤斩下头颅,挂在墙门上任我豫国百姓百般唾弃。”
耶律浚想起自己兄长的下场,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再次闭上了嘴,但内心依然还是十分的不服气,小声嘟囔:“若换一个人做豫国太子,断不会是如此做派!”
在场多是习武之人,耳力何等的敏锐,自然把他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
萧允涧心中难得懊恼,恨不得敲晕耶律浚,让他不要再胡言乱语。害怕萧允承从这番话中品到什么,他惊慌的抬头看去,却因为隔着一层面巾,令他完全看不清萧允承脸上的表情。
仿佛没有察觉到萧允涧探究的目光,萧允承在心内冷笑,道:
“如今大夫已请到,也确诊了寺内突发的恶疾,时疫有多凶险,尔等应该也有耳闻,孤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景兄与耶律小兄弟均是我豫国的客人,孤定然会护你等周全,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怕是要委屈诸位暂且待在自己房中,莫要随意到寺外走动,若是染上了时疫,因此有什么不测,孤也无能为力。”
言语中所蕴含的威胁和劝诫明明白白。
要是乖乖听话,待在房中,京畿守备军自然会保护(监视)他们。
但若是有人“不听话”跑出来添乱,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与豫国无关。
萧允涧咬咬牙,开口道:“皇兄,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便让弟弟留下帮你吧。”
萧允承看也不看他,挥挥手,道:“闻征,送王爷与贵客回房。”
闻征听后,立即招呼守在屋外的士兵进来,“护送”萧允涧等人离去。
绵绵虽然不想走,但也知道萧允承此举定有用意,只是心中还担心着萧允承的霉运值,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中的担忧即便隔着一层轻纱都能明显感觉得到。
萧允涧与羌尤使团下榻的禅房与景盛和绵绵的并不在一处,待两拨人分开后,看到绵绵始终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景盛没好气说:
“还没嫁人呢,一颗心就全扑在那个人身上,嫁了人可还得了?你怎么也不回头看看你二皇兄呢?”
“二皇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取笑羽儿。”绵绵抬起头,心不在焉的嗔道。
绵绵的禅房比景盛的要近些,在她将要进屋时,景盛顿住脚步,轻叹一声,道:
“羽儿,二皇兄知晓你的心意,可你从未接触过患了时疫的病人,不知这病到底有多凶险,你乖乖的听话,莫要再参与此事了,相信萧允承,他定能解决此事的。”
切,她才不相信呢!那家伙霉运值高成那样,谁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低着头,绵绵答道:
“好,羽儿知晓了,二皇兄也保重。”
另一头,萧允涧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关上门时,他看到两名士兵分两侧站在门外,看上去像是在为自己守卫,实则是替萧允承监视他。
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他温润俊逸的脸庞早已因为愤怒扭曲变了形,不敢砸东西泄愤,他只好用手紧握桌子边缘,把桌面都抓出几个深深的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