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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个家,我做主 (第2/2页)

赵新严连干了三大杯,大呼过瘾,“娘子可识得方渐蓉,扬州人氏,夫家姓叶,乃是军户出身,她先前乃是都城教坊司的调香师。她说,先前在香会上与娘子打过照面。”

杜且点头称是,“妾识得她,但那日并没有说得上话。她一见妾便哭了,还没来得及细问,她已被人强行带走。不知方婆婆出了何事?”

赵新严道:“今日适逢弃之到知府报案,在失水现场发现顾家腰牌,在下带人到顾家盘查,发现顾家除户籍在册的一众人等外,其他仆从均有腰牌在身,只余方氏与一名唤叶临风的青年男子没有腰牌,遍寻顾家仆籍册也没有他们的卖身契,更无泉州户籍,也无过所。他二人声称是临安人士,军户出身,二人关系为母子。顾衍声称他二人是贵客,可那方氏却一口咬定是被顾家禁锢,过所在顾衍手中。在下只得将她带回府衙,细问之下,她说识得娘子,娘子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杜且也不推诿,“妾与方婆婆昔年在临安见过几面,颇为投缘。但后来随家父赴任便断了联系。她的遭遇,妾从未听闻。但倘若真是如此,还请赵提辖还她一个公道。”

“可眼下有一桩难事,方氏咬定她是被禁锢在顾家,可叶临风却说没有人拘禁他,只是暂时没有去处,住在顾家而已。在下查过,叶临风与顾家似乎并无交情。但是很明显,若是方氏所言属实,叶临风又为何要撒谎?”赵新严认为他可以在杜且这里找到答案,可杜且似乎一无所知。

杜且略一沉思,回道:“妾明日能否见一见方氏?”

赵新严欣然应允。

待赵新严走后,杜且摒退一众人等,立在弃之榻边,眸光灼灼。

弃之被打得面目全非,堪堪避开杜非的逼视。

“顾衍以前也这么对你?”杜且心下不忍,“我应该问,顾衍时常这般待你,而你从来都是默默承受,以至于他以为这一次你依然会如从前一般。可你没有,你报了案。你明知道刘慎不在知府衙门,只有赵提辖暂兼知府事。”

“这本该如何,不是吗?你想要一个调香师,而我想给顾衍一点教训。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顾衍自己送上门的,而我也亏了一万贯,正好拿他的调香师来抵。”弃之轻描淡写,“并非我主动挑事,而是他主动把机会交到我手上,我岂有不用之理。”

多年来的蛰伏隐忍,也是为了滋长顾衍的嚣张之气,然后一击即中。计划原本不是在这个时候实施,但也不是不能用。

“可你是否想过,赵提辖若也是顾衍的人呢?”杜且深深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急躁,全没往日沉稳有度,“泉州城水深,赵宋皇族与各路海商之间都有交情。我今日去了一趟东平王府,便是想探一探王妃的口风。可人还没进府,便看到顾衍神采飞扬地走出来,看起来对东平王府十分熟悉。进了府,我只字未提顾家,可王妃所用香品皆是出自顾氏香坊,看得出她十分喜爱,口中也未对顾家有半分不满。”

王妃的喜好即是东平王,乃是整个泉州南外宗的态度。

杜且连提起方婆婆都没有,便匆匆离开王府。

“娘子放心,我在泉州城多年,这个中的利害还是清楚的。赵提辖与顾衍并无故旧,他一心扑在海防,以抵御海盗、保护城池为己任,与城中的商户从未有过密的交情。此人铁面无私,秉公办案,军纪严明,从不徇私。”弃之对赵新严的了解不是一朝一夕,但有些话不能对杜且说。并非不信任,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杜且摇头,倾身靠近他,“疼吗?”

她清冷的脸庞近在咫尺,依稀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浅地扑在伤处。他顿时有些耳热。

想说疼,可又不想被看轻。

也不忍看她难过。

“有一阵子没挨过打,还是有些疼的。”弃之故作轻松,“娘子别看我清瘦,但还是很扛打的。年少时,我娘时常打我骂我,每日都是浑身是伤,还要四处打散工赚钱。后来,我娘没了,我在码头讨生活,还是要被那些水手船工欺负,挨打是家常便饭。只是我当了牙人后,境遇渐渐变好,也没人再敢对我动手。时日久了,人也娇贵了,有些忘本。但我这个,还是皮糙肉厚的,经打。”

“你娘,为何要打你?”杜且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母亲会舍得打自己的孩子,还是每日都是伤。

还好弃之满脸是伤,看不清他此时落寞的表情。他已经有很久一段时日,没有对人提起过他的母亲。久到他自己都忘了,他也有母亲。

“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我。”弃之不知该从何说起,“可能因为我的到来,让她变得不幸。”

杜且安慰道:“一定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有她的难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只能用一种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方式来表达。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打你的时候,她一定比你更难过。”

弃之不懂,但他愿意相信杜且说的,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幸。

“她是怎么没的?”杜且又问。

弃之说:“某一天,我艰难地回到家中,她已经死了。邻居说,顾家的人来过。我在她的身上找到顾家的钱袋。顾衍想要买我入顾家,我拼了命跑出来,就怕我娘把我的户籍过所卖给他。”

“可你娘再艰难,都没有把你卖了,对吗?”杜且的声音温柔似春风,有一种抚慰人心的柔软。

许多年来,弃之都不曾说起那天的场景。他不知道是他娘拿了钱不给卖身契,还是不想给。总之,顾衍难辞其咎。

杜且没再多问,在半敞的轩窗前坐下,“我等小满来再走。”

“我……无碍的。”

杜且与他隔空对视,“这个家,我做主,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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