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抉择 (第2/2页)

把人安顿好后，言云笙又去给床头的向日葵换了水。正要抬脚去洗水果时，被苏粒粒叫住了，“你别忙活了，坐着陪我说说话吧。”

“好。”言云笙点头应下，把椅子拉到病床边坐下。

苏粒粒看着人坐下，也不出声，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足足看了有一分钟，她才道，“累了吧。”

她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言云笙的面色，眼底的红丝都在彰显着这具身体有多缺乏休息，所以苏粒粒只是在陈述自己的结论。

“嗯。”言云笙也没反对，依然是点了点头。

“睡会儿吧。”苏粒粒柔声道，她的声音异常地轻柔，不像是在提议，倒像是，恳求。

这声音传进言云笙的耳朵里，倒是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不知道自己的这副面容让眼前的人想到了些什么。

不过他也没出声，而是躬身将椅子拉到了床边，而后便直接低头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就躺在苏粒粒旁边，被子上除了干净温和的味道外，还有女孩身上独有的气息，这些气息瞬间便将他的意识淹没，扯着他的灵魂一同飞出窗外，飘向虚空。

由于长时间未曾阖眼，言云笙入睡地非常快。苏粒粒垂眸看过去，印入眼底的便是他白皙的脖颈，由于低头的动作，突出的骨节非常显眼，流畅的线条舒展着，一端没入衬衫领口，一端隐进黝黑发丝间。

白色衬衫覆盖下的肩膀依然宽阔有力，承载着很多看不见的负荷。被压着的胳膊引申出来是骨节分明的腕骨和修长手指。苏粒粒曾经看过这双手是如何流畅地落笔成稿，是怎样灵巧地快速捏褶。

也曾记得那双手是哪般小心翼翼地抱过自己，揉过自己的额发，触过自己的脸颊。

就在不久前，也曾为了自己掐过别人的咽喉。

不知怎的，苏粒粒突然很想去碰碰那双手，那双极好看的手。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言云笙的确睡得很熟，手指被人握住都未曾颤动眼睫，混沌中，只感觉从指间处传来了一丝温热，让本就浮于虚空的意识再添几分迷离。睡梦中隐约出现了几丝光怪陆离的画面。

光斑闪耀间，有一位姑娘背对着自己，却朝着自己伸出了手，言云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背影轮廓格外地熟悉，便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握住了身前的柔软手指。

刚刚握紧，那女孩便带着自己跑了起来，奔跑中，路边的景物飞速后退，周遭的环境逐渐变得熟悉，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栋老楼前。

女孩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头也不回地细声道，“我带你吃包子。吃了就会开心啦。”

他们明明没有动，可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却愈发地浓郁，这味道好熟悉，似乎是……还没想出答案来，他忽然感觉紧握的手指间逐渐变得空泛，像是握在手里的沙，逐渐从指缝中散落，他越是着急地想要留住它们，那沙却飘散得越快。

言云笙心里有些焦急，他抬眼去看眼前的背影，不出所料，也在逐渐变的透明。他不想让女孩消失，便出声挽留，“你可以不走吗？”

女孩低笑两声，答道，“可我要是不走的话，你就吃不到包子啦。包子和我，只能选一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