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第2/2页)
黯淡。是太阳要升起了吗？凌燃单足在冰面上飞速捻转，膝盖弯出标准的90度，他高高跳起，双腿如翅膀般翩跹，投身进合乐的旋转。【butterfly跳进旋转】拉斐尔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观众们却已经提前开始难过。他们被勾动情绪，睁大眼等待最后的结局。冰上的身影还在旋转。少年从身后拉起足尖，腰身和腿弯成圆圈的弧。美好的甜甜圈，就像书里描绘的太阳。吸血鬼王子拉斐尔托腮坐在拉起厚重窗帘的窗台上。他要看着第一缕阳光的升起。钢琴声停下。小提琴的乐声高高扬起。太阳从东方天幕探出了头。冰上的少年扬起大大的笑容，一连串地点冰小跳，欢快地跑到窗前。光明，光明要来了吗？拉斐尔伸出了双手，小心翼翼地去承接梦寐以求的光明。谨慎小心的迫切模样，让人看着就想哭。【我想到了飞蛾扑火】【救命，冰场下刀子了！】苍白细长的手指被阳光照亮的刹那。拉斐尔浅银色的瞳孔仿佛也被照亮。这就是光明吗？凌燃窄瘦的腰身用力往后仰去，他的双臂彻底舒展打开，向全世界展示他对阳光的热爱。琴弓在嘶鸣，带来不祥的预告。钢琴键重重一击。城堡的大门吱呀被打开。凌燃滑行着，向着希望的方向，踮起足尖，刀齿步小跑着扎进阳光里。吸血鬼王子义无反顾地奔向阳光。纵使他知道魔药有毒。纵使他知道阳光会让他灰飞烟灭。可那又如何呢？无尽的日日夜夜，被诅咒的永恒孤寂，他早就受够了！为什么不能反抗？为什么不能愤怒！吸血鬼注定被上帝遗弃，注定渴望光明，注定在光明到来的一瞬间灰飞烟灭！可那又怎样？！身体枷锁困不住的灵魂，连上帝都无能为力！反抗命运的战栗快感席卷全身。从未见过的光明的吸血鬼勇敢地沐浴在阳光下。凌燃高高地举起手，如玫瑰花般在半空中旋转怒放！观众根本无法从冰上旋转的身影挪开目光。他们像是在见证一场悲剧的落幕。又像是在见证英雄的登场。冰上的少年越转越快。他像是要融化在晨光里，浑身都是被烧灼的剧痛。可少年绝不后悔。吸血鬼的身份又如何？穿成注定被剧情束缚的炮灰花瓶又如何？孤儿，努力无法补足的天赋，永远可望不可及的冠军，又如何！凌燃有野心和欲望。更有毅力，决心和勇气！那些孤独与绝望只会成为养料，让他破土重生，长成参天大树。拉斐尔融化在向往的光明里。凌燃却重生在雪白的冰面上。他为花滑而生。他会打破所有的束缚。他这一生都会为花滑燃命！花滑就是他的宿命！音乐停留在拉斐尔得见光明的那一刻。凌燃仰起头，一滴汗珠划过脸颊，像是无声的泪。他喘了片刻，才向四周鞠躬，缓缓滑出了冰场。少年身影拉长，消失在聚光灯影里。
没有观众，没有鼓掌，弹幕却在一瞬间就爆了。【好想替他擦掉，我的眼泪不值钱！】【我以为这是悲剧，实际上却是励志剧？】【我居然能感觉到凌燃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是我的错觉吗？】也有人开始在弹幕里质疑。【凌燃才十五，不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吗，怎么能把这种负面情绪表演得这么真实，就好像真的身处无边深渊过】无边深渊？网络的记忆虽然只有一瞬，但才过去的事，还是很容易被有心人想起。表演滑结束的当夜，凌燃和钟鸣的恩怨就被网友又翻了出来。但这一次，大部分网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第一次去看了练习室的直播回放，虽然被那个红发骷髅头T恤的少年辣了一下眼睛，坚决不肯承认这个就是他们在冰上看到的精灵少年，但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华点。【凌燃不是说他没有划吗？】【钟鸣白术他们也拿不出证据啊，怎么就红口白牙地说是凌燃划的表演服？】钟鸣的粉丝还在顽抗。【可是就是有人看见是凌燃划的了，顾时也说是他划的！】一件事，三个人说，就会有人动摇，三百个人说，就会有人深信不疑。这也是先前凌燃能上热搜的原因。大部分人其实并没有去看直播的视频，只是看到其他人都在说就先入为主，认定凌燃真的划了钟鸣的表演服，并且一个传一个越传越广。并且随着钟鸣的走红，越来越深入人心。反正骂骂咧咧几句，情绪是发泄了，随大流的感觉也很畅快，隔着网线又不会真的有人跟他们计较，大不了就道个歉，说自己也是听别人说的。至于言语会不会如刀剑伤人，就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了。反正伤到的也不是他们。如果凌燃这次没有站到领奖台的最高处，亦或者说是，他没有在这次表演滑中表现出众，打动人心，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曾经有如此绝望的境地，恐怕也不会有人想到要替他平反。替凌燃张目的声音越来越响亮。钟鸣的粉丝简直出离愤怒。曾经被他们踩在脚底下肆意辱骂的人，居然得到了那么多人的拥护，那怎么可以？小人得志！愤怒的粉丝拿不出证据，索性刷起了屏。【钟哥都说不计较了，凌燃还来翻旧账？不就是在分站赛上拿了个第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了不起？这句话一下就激怒了不少冰粉，【有本事你上啊！】【这可是华国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的第一块金牌，创造历史不说，含金量更是杠杠的。这也能黑？】钟鸣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那还不是因为丹尼尔紧张摔倒，凌燃才捡了个漏！】这一句话就堵的其他人不上不下。反应过来就更气了。丹尼尔的确摔了，也的确因此没有拿到高分，但怎么能说是凌燃捡了个漏呢！可不管冰粉怎么科普凌燃多么多么厉害，滑得多么多么好，钟鸣的粉丝就一句
话。【一个练了才半年的新人能有多厉害，还不都是别人衬托的好！他能有明清元厉害吗？有本事他去总决赛拿个冠军呀！】跟明清元比？总决赛拿冠军？这两个条件一下就噎得冰粉说不出来话。凌燃确实很好。但让他去跟明清元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而总决赛拿冠军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华国分站来的算得上重量级人物的，只有丹尼尔、竹下川和张恩昊。但在国际青年组里，还有e国的伊戈尔，f国的阿德里安之类赫赫有名的人物。哪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钟鸣粉丝张得好大的嘴，一开口就是让凌燃拿总决赛的金牌。可在华国男单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人拿到过！这不就是故意难为凌燃的吗？冰粉没有底气替凌燃立fg，底气一下就虚了。钟鸣粉丝立马就洋洋得意起来。【才拿到一个分站赛的冠军就抖起来，凌燃真是脸大！】他们在网上奔走相告，替凌燃说话的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钟鸣的经纪人看到局势终于控住了，狠狠出了一口气，看向钟鸣。“可算是控得住了，你当时就不应该去招惹凌燃。”钟鸣也是苦笑不已。他只是偶然见过凌燃卸了妆之后的素颜，惊为天人，生出了危机感，又因为事情本来就是不清不楚模棱两可，才敢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以前就着急将脏水泼到凌燃身上。可谁能想到凌燃居然转行去学了花滑，并且这么快就浴火重生地站到大家面前。早知道的话，当时就不应该去招惹他了。钟鸣摸了摸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顾时质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界面上。顾时是顾家的小少爷，顾家比之霍家也不差什么。顾时本人更是个被顾家保护得太好，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少爷，是钟鸣暗下决心要抓紧的对象。可现在顾时也因为凌燃的事对他生出意见了，甚至在怀疑他。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钟鸣悔的肠子都青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喝，只能祈祷凌燃也就止步于此。钟明倒也不十分担心，毕竟凌燃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那些能够出人头地的运动员哪个不是一身伤病，凌燃就算能吃得了那个苦，霍家也不会坐视不管。凌燃拿到总决赛金牌？想想也不可能。事情应该就到此为止了。钟鸣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让顾时牵线搭桥，自己跟凌燃道个歉，就说这件事儿，就是一个误会，也免得霍家记恨上了他。之前霍家没下场，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但如果闹得太狠，霍家出面，就是顾时也护不住他。经纪人察言观色，冷嗤一声。娱乐圈的脏污事儿他见的多了，但这么快就被打脸打得这么狠的，还真是头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这事儿还没完的不祥预感。但见网上的风头暂时被压了下去。他也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钟鸣又浏览了一会儿网页，见这事儿
讨论的热度越来越低，才放下心去睡觉。可谁能想到，因为半夜突如其来的一条wb，整个社交平台又再度发酵起来。这事儿还得赖明清元。今年的大奖赛，成年组和青年组的时间相近，他这会儿正在F国专心备战成年组的f国分站赛。偏偏国内的陆觉荣和周誉心有灵犀地同时给他发来了三条视频。主角都是同一个人。少年面容精致，如精灵般在冰面上跳跃，旋转，滑行，基本功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明清元一点开视频，就停不下来了。他将三条视频翻来覆去看了个遍。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越看越惊喜。尤其是，周誉还把凌燃参加俱乐部联赛时第一版的初生和鸣蝉的视频也发了过来，并且特地点明了两者之间不到大半年的时间差。明清元眼睛亮得发光。明清元其实心里苦啊。别看他是华国男单花滑的头一个，外表上风光无限，国家队里所有人连同整个华国冰粉圈都把他当个宝贝捧着。就连开通个wb，都能飞快吸上几十万活粉，天天打卡观光。可他压力也大呀！整个华国男单的重担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年纪渐长，一直没出成绩，再加上身体上的伤病，他愁的简直都要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那可不行！他还没娶媳妇儿呢，头发先没了算怎么回事儿啊？以后还能找得着对象吗？所以他一看到陆觉荣和周誉发来的视频，就知道这俩人是打算吸纳这个少年当自己的同门师弟！哇哇哇，这可太好了！总算有人要帮他来扛这个担子了！明清元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凌燃未来可期。他可比那些冰粉对凌燃有信心的多。不说别的，单看凌燃接触花滑没多久动作就能这么标准，可见他只下了一番苦功，而且一定是苦功与天赋并存的人物。那个甜甜圈和贝尔曼简直不能再完美！更不用说凌燃的艺术表现力了。他的外形条件好，天然就是个大杀器，而且凌燃的节目也是真的很有表现力。就不说打动人心的初生和鸣蝉了，单是那出午夜安魂曲，明清元就能感受到拉斐尔那种浓浓的不甘与愤怒，对于光明的渴望和飞蛾扑火的悲壮。甚至让明清元自己都深受触动。能当第一，谁想当第二啊！搞竞技体育的，谁不想当冠军！看着明清元简直是抹了一把心酸老泪。他飞快地回了周誉和陆觉荣的短信，强烈要求一定要尽快把凌燃召进国家队作伴。栽倒在沙发里缓了一会儿情绪，这位冲浪达人就登上了国内社交平台。他原本是想搜索凌燃的消息，在实时广场里找找共鸣，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钟鸣粉丝的质疑和挑衅。神马玩意儿？敢情拿不到冠军就不配说话呗？拿的不是重量级冠军就不是冠军呗？明清元感觉有被内涵到。他登录自己的实名账号，飞快地转发了凌燃的表演滑视频。[cp]转发微博[/cp
]：@凌燃：搞快点，我在国家队等你！明清元粉丝闻风而来。【男神很看好凌燃啊】也有人不关注青年组的赛事，好奇追问，【凌燃是谁？】马上有人疯狂安利。【青年组的天降紫微星！第一次参加大赛就在华国站大奖赛打败丹尼尔竹下川张恩昊，拿到冠军的那个！我不许有人没有看过初生鸣蝉和午夜安魂曲，你们快去看！尤其是安魂曲，简直杀疯了！我看得不停擦眼泪，也太好哭了！】【其实我也……凌燃真的又帅又会滑啊】明清元的粉丝顺着网线去看了视频，然后纷纷下了场。上来就是一顿夸夸夸。这个小选手前途无量，又是她们男神看好的人，夸就完事！看得钟鸣粉丝气不打一处来。她们有人忍不住开了嘲讽。【英雄惜英雄，都是拿不到冠军的人，怪不得给凌燃站队】这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了。明清元的粉丝都震怒了。男神的确没有拿到过世界冠军，但他从五岁上冰，划到二十三岁，整整十八年的春秋都耗在冰场上，更是一力扛住了华国男单的大旗。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汗，肩胛骨都不知道骨折了几回！一个是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一个是从来听没听说过的小明星，钟鸣粉丝都敢羞辱他，这还能行？【名都没听说过的糊逼也敢蹭我们男神的热度？】【运动员和戏子，心里能有点数吗？】钟鸣粉丝登时就气了个仰倒，话也越说越难听。事情越闹越大，整个冰雪圈的运动员都被迫深夜吃瓜。华国在冰雪项目是向来弱势，又不全是运动员不努力的锅，被钟鸣粉丝戳了脊梁骨，谁心里都不好受。速滑队的冷余当时就发了四个字：令人心寒。因为时差，明清元那边还是白天，他训练间隙刚好看见了，凤眼一眯，就转发了说凌燃和他拿不到冠军的微博。[cp]转发微博[/cp]@：我的确拿不到金牌，但是凌燃拿到了。我敢跟你打赌，他以后还会拿到更多的金牌！这条微博一出，简直是添油加醋，整个网络都沸腾了。明清元居然这么看好凌燃吗！一哥是已经提前看好了继承人吗？很多原本还没有很关注这件事的冰粉们都去看了凌燃的比赛视频，回来时脸上都是一本满足。青年组也有这样的好苗子？不愧是明神看好的人！凌燃滑得真好！尤其是，凌燃在短节目被压分后，自由滑居然能奋起直追，甚至征服了苛刻的裁判拿到这么高的p分，简直是超神了。技术超神，心态更超神！他们对凌燃越满意，对钟鸣的粉丝就越不满。钟鸣的粉丝也发现自己捅了马蜂窝，悔不当初的同时，嘴却更硬了。【你们说我们没有证据，那凌燃也没有证据证明表演服不是他划的呀】强词夺理的话，引得网友们纷纷开嘲。【谁提出谁举证，你们打算让凌燃剖腹取粉，证明他只吃了一碗？】钟鸣的粉丝
翻来覆去就一句车轱辘话。【反正凌燃就是没有证据说我们哥哥污蔑他】网上吵了整整一夜。凌燃主页的粉丝都暴涨了十几万。大多数人在争吵里看清真相。无数人私信凌燃，安慰支持他，同时希望他能站出来解释这件事的原委。凌燃这一夜却枕着金牌睡得香甜。午夜安魂曲，既是他对自己过往的整理，也是他对原主的告别。拉斐尔向往光明，他渴望摘金，原主不也是盼望着能证明自己？他们三个都曾身处绝望之中。可惜拉斐尔在光明里灰飞烟灭，原主在唾骂里不得善终，只有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凌燃很珍惜，也很感恩。在他得到分站赛金牌之后，这种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他选择了午夜安魂曲作为表演滑，一方面是为了表达心绪，另一方面，也是打定主意要替原主将这一盆脏水洗干净。虽然还没有站到最闪亮最广阔的领奖台上，但现在，他也算是有机会能让自己的发声引起更多人瞩目，会被更多人听到。从前他不解释，一方面是没有时间，需要专心备赛；另一方面是他没有名气没有实力，即使解释了，也会被人嘲是仗着霍家势力强行洗白。更不会有多少人真正关注这件事的真相，他们只想跟跟风，无聊到想黑他踩他而已。可如今压在凌燃心底沉甸甸的东西一朝被挪走，他的想法也变了。早起的少年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额发都被水打湿，湿漉漉地还在滴水，看上去有点狼狈。但他嘴角微微扬起，眼里盛满了光，过往隐藏得极深的郁气一扫而空，熹微晨光照亮他的白净脸庞，看上去朝气蓬勃。“闻泽哥，”凌燃擦着头发拨通了电话，“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凌燃拿奖的时候，并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那可是急的不少体育媒体抓耳挠腮。好不容易花滑界天降一个紫薇星，拿不到第一手的采访可怎么办。所以一听说霍家要为凌燃召开记者会，不少人就费尽心思弄到了请帖。霍家办事儿就是体面。场地宽敞又明亮，媒体们一一就座，小声交谈准备着接下来的提问。时针指向1:30。身穿红白训练服，沉静清俊的少年就在霍家助理的陪同下坐到了台上。他一身干净利落，似乎拥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在闪光灯的照耀下连眼都没眨，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是恰到好处的礼貌。一下子就得到了不少媒体记者的好感。在座的哪个记者不是人精儿？凌燃是装的还是真的镇静，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不由都暗暗点头。一开始，记者们问的还是一些专业性的问题。可随着话题的深入推进，终于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了。轮到一个穿蓝西装，戴眼镜的记者时，他扶了扶镜框，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我想请问一下，关于网上说你因为嫉妒划破钟鸣表演服的传言，凌燃你有什么想说的
吗？”来了。所有记者都竖起耳朵。摄影师立马将镜头对准凌燃的脸。可少年沉稳得惊人，高清摄像头里，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俊俏精致的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明澈干净如清泉一样，看着就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舒服。他微微颔首，示意助理将大屏幕的投影仪打开。“我想请在坐的各位先耐心看完这个视频。”投影仪闪了闪，投出的是一间不大的展示厅的影像。记者们不解其意，但还是接着看了下去。展示厅里挂了几件衣服，却没有人，好半晌，才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似乎早有目标，径直走到了一个人台模特的身前，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背对着摄像头，众人看不清神情。但推门而入时过分显眼的面容，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出录像里的少年，就是台上端坐着的凌燃。同时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录像里的少年伸出手，手里应该也没有拿什么尖锐的东西，更没有真正触碰到那件表演服。视频播放到这里，故事的真相昭然若揭。记者们面面相觑，还是那个蓝西装问出了心里话。“既然有视频，为什么不早点公布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早点公布，不就不会被嘲得那么惨了！霍家的助理挪动鼠标，将直播间的回放点开。视频里的少年语气冷冷，“我没做过的事，不可能会道歉。”原来凌燃早就说过事情不是他做的了，不关注娱乐圈的体育记者们恍然大悟，可为什么不早点公布监控视频呢？不用凌燃发话，霍家助理就将一段社交平台的录屏点开。原来，早在凌燃被辱骂上热搜的时候，就有几个后台人士在节目组的授意下站出来发声，声明凌燃并没有做那种事。甚至于刚才那段视频，就是从其中一个人的主页截取出来的。只可惜根本就没有人关注他们的发声，或者是，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甚至还有钟鸣的粉丝在评论区大开嘲讽，质问他们收了霍家多少钱。人微言轻，无脑跟从，只听得进去自己想听的人性简直表现得淋漓尽致。霍家助理扶了扶眼镜，丢下一枚炸弹。“对于网上的恶意造谣和辱骂，我方将保留追诉的权利。”这下不用凌燃解释，在大染缸里混成老油条的记者们都开始佩服起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十五岁！就能顶着那么多人的谩骂侮辱，硬生生熬到自己站到能让其他人愿意认真听他说话的高度才开始为自己发声。这得是多么坚忍的心性！怪不得凌燃才接触花滑这么短时间就能拿到华国分战赛的金牌。这份心性舍他其谁！记者们骚动起来，心里都开始酝酿着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就冲这份心性，他们也觉得凌燃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这个小选手，前途无量啊！说不定将来华国的男单都有指望了。记者们这么一想，就都激动起来
，也就把网上的事丢到脑后。娱乐圈扯头花的事，他们这些老油条听听也就过，十件有八件都有水分，也就网上容易被煽动的网友真当回事。他们更关注的是凌燃接下来的计划。有个记者将提问的话筒接了过来。“我有一个私人问题，不知道凌燃方便不方便回答。”她顿了顿，“华国大奖赛只是大奖赛的一个分站，至少还要再参加一个分站赛，拿到积分，才能进入总决赛。而青年组除了竹下川和丹尼尔还有不少高手，你对未来的比赛有信心吗？”霍家助理下意识想阻止这个带有诱导性的问题。凌燃却直直地看向提问者。他慢慢收起了笑，满脸的胶原蛋白让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看上去还有点生嫩稚气。他的语气也很平和。一字一顿的话却是锋芒毕露，气势十足。“我站上赛场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站到最中央的领奖台上。”“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全力以赴。”“任何时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但凌燃要的，从来就只有那枚金灿灿的金牌。他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闪光灯咔嚓一亮。精准捕捉到少年这一瞬的锐意神态。照片和采访才一传到网上，热搜就又爆了。封面上，少年唇红齿白，一双含水眼瞳黑白分明，亮得惊人。【A爆了！】【放狠话的样子也太帅了吧！】连明清元看见采访和照片都震惊了。他已经那么刚，原来凌燃比他还刚的吗！张口闭口就是金牌？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含蓄的吗！这可真是……太好了！马上要来国家队的小师弟这么有进取心，明清元高兴都来不及，麻溜又发了条微博，直接@了凌燃。【我在f国等你！】青年大奖赛的下一站分站赛也是f国站。明清元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小师弟的真人了！只不过，凌燃会参加吗？明清元激情发完wb，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忘记问了。明清元：……他懊恼地一拍脑袋，犹豫着要不要删掉换个措辞。就收到关注的人的消息提醒。凌燃:@明清元，谢谢明哥，下星期见。他真的要来f国站参加比赛！明清元激动地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