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贫院八十 (第2/2页)

最可怕的是——蜘蛛口中喷射了一口鲜血，迸溅到了他的脸上。

此时的海曼还分不清这浑浊的血有何毒素，只感觉他的脑子更加昏沉却更加有精神，全身有用不尽的力气，仿佛还能杀死一只这般凶狠野蛮的蜘蛛。

被海曼直击中心脏的蜘蛛萎缩了，连空空飘荡的蜘蛛丝都显出要化为烟灰的颓败来。八条尖尖的细腿蜷缩在了一起，蜘蛛庞大的身躯如肥胖的猪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这震动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闷不透气的塑料膜降临，却缓慢地分出了好几层到达海曼的脑中，先是如细细的万千尖针刺入海曼的身旁；一眨眼又幻化成了吵吵闹闹、汹涌澎湃的水波声，如蜘蛛喷薄出的涓涓鲜血；又一转眼，声音如蚊子与老鼠吱吱吱乱窜着，成了朦朦胧胧的疯癫酒气，从上又到下，由左又经右，如川流不息的汽车般不停不歇。

海曼手臂麻痛，皱起了眉头撑在了禁闭室的门边，突然想起来了，在他准备刺向蜘蛛的心脏时，他听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问话：“你一直打算如此吗？无能的人，一直懦弱地顺从别人的安排吗？一直如此。此时的屠杀不也是如此吗？呵，永远都不会前进，永远都在等待，无能的人。”

等这话说尽后，海曼立即击杀了可恶的蜘蛛。

这段问话虽混乱，但来得很巧妙又阴狠，它曾经是海曼自我的问话，也或许是海曼心底主要的不解。

这话一出，按理来说，海曼总归是要分神思考一会的，可他仍是熟视无睹地停也不停，握紧左手之剑进击，如没有神魂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