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消失于星门之眼密室 (第2/2页)

“古奇大师那边不要出任何乱子，这是当前我们最有力的手段。我猜，萨拉也等着我们从莫迪那里打开缺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的佛罗城，太多人盯着我们，仿佛看戏一样，所以，我们必须演好这场戏，别无选择。”

我始终保持微笑，事到临头，笑比哭好。

这件事已经在周琳的考虑之内，她让自己的人严密监视莫迪，以免那边出了其他意外，同时她还有十几个线人，负责盯紧古奇大师，确保明天的见面一切顺利。

“叶开，我有种预感，古奇大师出马，莫迪就会显出原形，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最终都要有个说法。至少古奇大师给我们面子，全力以赴获得答案。”

此前，我相信周琳说到就能做到，现在有了萨拉加入，我的担心加重了一些，毕竟萨拉付出很多，看起来志在必得。

如果她抢先动手，带走了古奇大师和莫迪，我们就一无所有，白忙一场。

“周琳，越是到胜利的前夕，越得多加小心，我甚至觉得你们对于莫迪的保护做得很差，那边的人完全无法应付敌人的突然进攻，你知道吗？萨拉是雪国的间谍，在这边有生杀大权，她能把那些珍贵情报随手送给你，就有更大的能力获取更重要的东西。你手下那些雇佣兵跟她的人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必须增加足够的人手，才能保证莫迪永远在我们手里。”

我始终把萨拉看得很高，当她告诉我北冰洋冰山消失的时候，那种专注的表情，让我感觉，她不仅仅是一个间谍，而且是某个行业里面的专家，智慧与美貌并重，所以才能被委以重任。

这样的人幸好不是我们的敌人，不然，佛罗城这边的行动就将变得异常复杂。

周琳不以为然：“我们已经加强了防守，其他江湖势力中，除了萨拉，别人都对莫迪不感兴趣，认为这是一场闹剧。所以不要如临大敌，我们做的已经足够了。”

我越来越觉得本方的最大问题就在周琳身上，她太习惯用固有的眼光看问题，不知道在动态中解决战斗。

遇到作战高手，对方临场发挥恰到好处，那么周琳就会处处受制，损兵折将。

我们之间关系非常微妙，我几次想提醒她，甚至命令她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周琳这种表现，让敌人放手进攻，或许也是一种陷阱和诱饵，敌人上当，以为莫迪那边防守松懈，能够一击必中，直接冲杀过来，反而会中了周琳的圈套。

用餐完毕，我也接到总部传来的消息，三十五条海盗船无影无踪，卫星拍摄的照片相当清晰，那些鲛人战斗胜利后马上撤退，进入大海深处的一个潮汐岛。

那个岛的特点在于，四面分布着十几个各具特色的岛屿，作为它的卫星存在，每个岛屿上都有可能住着鲛人。

既然观察得这样仔细，敌人进退的路线又如此清晰，那么，完全可以使用远程导弹将其完全消灭，但总部给出的答案却不是这样，他们认为，简单杀伤这些蝼蚁一样的生命之根本不行，一定要消灭他们背后的力量，彻底清除海上的隐患。

周琳看过这份报告，脸上的表情喜忧参半。

“叶开，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要弄得全世界谍报机构倍感头痛，这一点很不正常，或许每一支势力都有自己的诉求，根本不会第一个跳出来杀伤鲛人，消灭他们。我怀疑，除了夜明珠之囤，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让这些人投鼠忌器。”

我们无法向总部提出修改意见，只能被动接受命令，了解现实情况。

同时，总部给我们传达了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迅速撬开莫迪的嘴，不管采用任何手段，都要让他在二十四小时内开口说话，不然，很多战机就白白失去了。

我和周琳对视了一眼，大家都很明白，时间就是生命，越早一点撬开莫迪的嘴，就能挽回很多损失，避免一场大战。

假如他故作痴呆，始终扮演另一个人，那么他的思想就已经坏了，不管怎样处置，都是他应得的下场。

“周琳，现在我们的希望就全放在古奇大师身上了，希望他能够如我们所愿，揭开莫迪的伪装。你对他的把握究竟有多大？另外就是，他是否是自己人？”

周琳点了点头：“已经无数次调查，他的背景非常干净，在佛罗城处处受人尊重，并且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名气，按照现有的资料分析，但没有加入任何组织，只是纯粹的心理医生和奇术大师。”

当下，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周琳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能在这里独当一面，跟本地人的关系肯定不错，所以古奇大师算是她的朋友。

我们在惴惴不安中过了一夜，早上八点钟，古奇大师就到了酒店的前台，给我们打电话。

我和周琳一起下去，陪着古奇大师，直奔关押莫迪的地方。

古奇大师是一个面目温和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的西装，手里拎着咖啡色的皮包。

看他的外表更像是商务精英，而不是传说中仙风道骨的奇术大师。

当然，他的谈吐也非常优雅，没有丝毫的迂腐做派。

路上，我们聊起了莫迪的事情，古奇笑着告诉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病例，我还觉得大家是在开玩笑。灵魂互换这件事，从前只是传说。假如此人身上住着另外一个灵魂，甚至像你说的，三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打架，这就证明陷入了多重精神分裂的境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给他太大的压力，让他不敢面对现实，故意说谎隐藏自己。”

在古奇面前，周琳说话很少，甚至对他有些敬畏。

我观察到这一点，就发现古奇的眼睛里面有一种冷气森森的感觉，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到了关押地点，古奇轻快地跳下车，拎起了自己的皮包。

我从皮包的重量判断，里面装着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金属的东西，所以沉甸甸的，把皮包撑得鼓鼓囊囊。

这里一切正常，所有的看守人员表情轻松，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事件。

我感觉自己的判断再次落空，如果萨拉迟迟等不到我们的消息，就会派人进攻这里，带走莫迪，之前她就说过跟踪了我和周琳的车子，知道这个秘密位置，只要进攻，唾手可得。

至于她为什么迟迟没有进攻，只是默默等待，我也给不出理由，只能勉强认为，她在等待古奇大师妙手回春，让莫迪恢复正常。

我们进了审讯室，莫迪满脸茫然，看着我们。

古奇放下了皮包，走到莫迪面前，在对方额头摸了一把，微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困惑，三个小人打架，弄得自己十分郁闷，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心事，我就替你分析，把三个小人全都赶出去，到那时每天晚上你都能好好睡觉，不再烦恼。”

他没有坐在审讯桌后面，而是拖了一把椅子，跟莫迪面对面坐着。

莫迪缓缓地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放了我，我要回船上去，那么多人等着我，等我替他们报仇，只有消灭全部鲛人，我们这些跑船的才能平平安安。”

很明显，莫迪一如从前，始终把自己当成那个水手，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古奇从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然后解开莫迪衬衣上的两个扣子，为他听诊。

我和周琳并肩站在一起，默不作声，看着古奇的背影。

“现在告诉我，你在海上发现了什么？那些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是因为没有看到还是你向他们投降了？”

此前我们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毕竟人类向鲛人投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如果是莫迪磕头求饶才换来了活命的机会，那就是他一生的耻辱，不值得重复，以免掀起了他的伤疤。

莫迪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向鲛人投降，同伴们都被杀了，我也要斗争到底，但他们放过我，或许只是因为匆忙，忽视了我。”

古奇摇摇头：“不对，我怀疑那时候你就躲在船长的密室里，他们不愿意进那个密室，你才逃得一命，可是你也说过，那个密室是船长专用，他怎么可能让你进去？或者说如果当时他在里面根本不容许你靠近。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大卫船长，霸占了密室，然后才侥幸活下来？”

古奇的这种推论十分奇怪，那就是推定莫迪有罪，先杀了船长，然后藏在密室里，最终活下来。

莫迪愤怒地摇头：“胡说八道，那怎么可能，船长明明就在密室里面，已经反锁上门，我们根本进不去，直到最后那扇门也没有打开，我以为他成功地活下来，谁想到还是死在大海里。”

我忽然听到了弦外之音，我们都知道大卫船长是鲛人的内奸，可是按照莫迪的供述，他看到船长把自己锁在密室，直到鲛人撤退都没有出来，那就证明大卫船长不应该失踪，应该永远躲在里面，直到获救。

或者就算他死了，至少也得留着一具尸体，而不是空空如也。

“那好，你告诉我，看到船长躲进密室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接下来，莫迪的声音很混乱：“我躺在地上准备慷慨就义……反正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打不过这些鲛人，鲛人跑过来跑过去，所有人都死了，轮船上满是鲜血……后来有个女人向我看了几眼，然后摆摆手，那些鲛人就撤退了。”

这当然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可是太多编造的痕迹。

最重要的就是，那扇门密室打开，要么见人，要么见尸，可现在里面空空的，只有空气和灰尘。

“如果船长活下来，应该躲在哪里？现在我们知道他失踪了，已经葬身大海，你是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也是这条船上唯一的幸存者，所以你的价值无可比拟，必须帮我们完成这项任务。”

古奇的话说得非常婉转，力求不引起莫迪的反抗心理。

只有双方相互信任，慢慢融合，谈话才能继续下去，不然，莫迪的态度也会变得强硬起来，拒绝回答问题。

莫迪摇头：“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赶紧把我放出去，我在这里困了这么久，已经坚持不住了，让我回去，让我回到船上去，哪怕只是让我做一个三等水手我也认了，大海就是我的归宿。除此之外，不贪恋任何地方。”

周琳叹了口气，对方这种状态，让他觉得无比失望，如果古奇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莫迪就再也没有价值了，要么处死，要么送走。

“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你好好听我说，我来告诉你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你就能把他们联系起来，并且得到一笔赏金。”

古奇采用了另外一种方法，但是未必奏效。

我发现，当着我和周琳的面，他有些缩手缩脚，并不准备使出十足的功力。我悄悄拉了拉周琳的手，我们两个退出来，房间内只剩下古奇和莫迪。

房间的四角都装着摄像头，就算古奇想捣鬼也不可能。

“叶开，你有没有觉得莫迪已经没救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水手，完全忘记了过去的身份。”

我皱着眉沉思，如果古奇能够打开莫迪的心扉，撬开他的嘴，我们的工作就能继续下去，不然这条路走不通，赶紧另选捷径。

我们走到隔壁的监控室，通过大屏幕观看莫迪的反应。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莫迪都没有说谎，满脸都是真诚，可是我们无法相信他的话，毕竟他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了。

“莫迪，现在听我说，如果你在那条船上就一定会死，如果你在其他船上也许能生，那么告诉我，面临这种选择，你究竟要在哪条船上？究竟要死还是活？究竟让我救你还是让我送你下地狱？”

古奇的语气十分诡异，仿佛在他眼中，莫迪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莫迪低下了头，可怜巴巴的回应：“当然是想活下去，可是我自己也知道，无法回到从前了。”

古奇猛地笑起来，笑声如同洪钟，透过麦克风响起来：“莫迪，只要你想悔改，任何时候都不算晚。想想看，你根本没做什么，就算是杀了大卫船长，也只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勾结鲛人拦截轮船，造成了数以万计的伤亡，他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我默默地注视着画面中的古奇，佛罗城的形势太复杂，所以我变得谨小慎微，对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古奇是奇术大师，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则。

如果这一切都是正常程序，那我没有话说。

只是，他反复贬低大卫船长，似乎有教唆杀人的嫌疑。

在这种心理误导的情况下，很可能让莫迪雪上加霜，脑部思维更加混乱。

“我看到他躲进去……他不顾船员们的死活，轮船偏离航线，遇到鲛人，都是他的责任，他该死，他的确该死……可是，我不知道他怎样消失的，打开那扇门……什么都没有，他消失了，消失在密室之中。一切都像是做梦，他消失了，你听到吗？他从那密室里消失了——”

“什么？”周琳低叫了一声，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听懂了，古奇极其巧妙地对莫迪进行了催眠，引导莫迪回到钻石号上。

于是，莫迪说出了真话——“大卫船长消失在密室中。”

我瞬间想到了密室屋顶隐藏的星门之眼，如果莫迪的话是真的，那么，大卫就是消失在星门之眼中。

以下这段话，才是隐藏在莫迪身体里的那个水手的真实经历：“鲛人来袭的时候，我在值夜班。战斗开始，我去报告大卫船长，他马上起身，走向密室，根本没有其它反应。我有密室的钥匙，只能自己开锁进去。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我都没有离开密室门口，但等我开门，大卫就不见了。我留在那里，直到获救。大卫失踪了，应该没有死在海中，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我希望他的灵魂在天堂安息……”

我听懂了，钻石号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大卫就是关键点之一。

如果他是内奸，把钻石号开到这里来，献给鲛人，可能就是最明智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