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恩魔怨,是非善恶 (第2/2页)
灵风阁和梦霄部为“二四”肩,双重剑法阵型的配合,以及段、关联手协助,终于将寒水阁余众救了下来。继而三阁部力量聚拢,进攻猛烈,又赢回了上风。
霸下军、狻猊军、狴犴军渐感不支,链子枪、铁剑木棍抛洒落地,灰袍身影被打得飞来飞去。澹台悼近暗道:“不妙。”安装铁链射具,套在腕上,砰砰连响,打倒了四名女子,回头道:“娘们厉害,弟兄们,再加把劲。”不多时,澹台墨狐的“螭吻”军和澹台不逵的“蒲牢”军上前穿插支援,澹台不逵结巴狂叫,双锤神力,挥动生风,颇有横扫千军之势。众武军受到他勇敢鼓舞,战意更加澎湃,精神力量的支配下,又跟恤心宫群女斗了个旗鼓相当。可男子毕竟气力胜于娇女,时刻拖久,必复更凶险。
胡忘潭左掌右指圈舞,“引风袭神功”破空击敌,残忍杀死了灵风阁的两名婆婆,对自家叫道:“但求自保,尽快退敌,魏四伯、蔡三伯,把你们的小伙伴喊来吧?黄五伯,还有你。”黄旌耀离得远了,但还是尽力提声高喝。黄旌耀隐听胡忘潭叫唤,膂力运使,虎抓功凌厉狠辣,掌风扑及面门,都隐隐刺痛,逼退了五人包围,问道:“你说什么?”
胡忘潭道:“我说……”突听一男子文雅声音悠悠道来:“你说什么你说?”一拳击向自己大腿。胡忘潭知是关居钰来攻,骂道:“你这厮鸟!”不敢硬碰,借着对方拳劲压迫,翻过上顶,怎料关居钰这一拳是虚招,待得翻向头顶,他立即拔出铁剑,径斩自己足踝。胡忘潭一咬牙,无形气劲回击,抵挡住了这一剑,却被剑风带动,左右两腕的袖子,已麻花似的裂成碎片,蝴蝶般飞在空中,赤裸着双臂。
关居钰收剑回鞘,笑道:“报应,报应!”
胡忘潭近距离观察,这才认识了曲叶琦,恍然道:“是你。”曲叶琦道:“干嘛?”胡忘潭道:“留下吧。”口中喝骂曲叶琦,拳脚却向关居钰欺去,与其连拆九招,对方手臂如铁似铜,忽尔转身向曲叶琦抓去。关居钰脸色一沉,道:“大胆!”右掌画弧,斜斜一按,变力一抓。胡忘潭身周尽被对方的大内力笼罩控制,逃脱不得,更抵御不过,不由自主向上飞起。关居钰侧身一踹,要以这一脚之功废了胡忘潭,忽觉旁侧劲风呼呼,知是黄老匹夫的手爪抓至,当下收腿出掌,与黄旌耀掌对掌地比拼内力起来。
黄旌耀头颅一晕,呼吸窒滞,这小子内力似海潮波涛般推将过来,偏又撤掌不得,只好运起修炼多年的真力,配上外功蛮劲,与关居钰决一生死。
曲叶琦柔声道:“要不要把我放下来?”关居钰道:“不用,单手对付这两家伙足够。”胡忘潭怒道:“是吗?”他最恨被别人轻视,这一掌当真运上了十成力道,击向关居钰后背。关居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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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来吧!你的业报。”胡忘潭一凛:“对了,他会吸力妖功,碰不得。”改攻曲叶琦后脑,心下得意:“先打发了你女人再说。”
关居钰侧身一挡,以左肩接下了胡忘潭这一掌。胡忘潭功夫究竟不弱,竟打得关居钰震心颤体,心想:“有点疼,这小子动真格,还有两下子。”温言道:“琦,将手掌贴着我胸口,我送点礼物给你。”曲叶琦道:“什么啊?”却还是将纤手贴住其胸膛,刚一贴及,只觉掌心一股无形力量转化为热量,送进自己手心,顺而输进体内,流水价源源不断,难以遏止,浑身渐渐麻痹,不由得害怕,欲张口呼叫。关居钰道:“不要紧的,别张口。”曲叶琦无奈,只好对来气不闻不问,过得一会,热气自掌心至腹脏,贮入她丹田气海,渐渐扩张,涌冲头脑,真气膨胀,耳鸣晕眩,隐听胡忘潭又是怒吼又是求饶,声音嘶哑已极,显正遭受生平最大的痛苦与屈辱。
关居钰同使“束阳缚阴掌”和“疲重元归法”两大神功,十分念头中有三分在将胡忘潭的内力吸来,未占己有,转送给曲叶琦,其余七分,正全力推压黄旌耀,眼见老匹夫脸上肌肉颤动,神情痛苦,想起亡故恩师,不禁大快己心。
黄旌耀眼、鼻、口同时流血,中心线经络,已被震坏,百穴遭到冲击,明明只有一小子掌推自己,却觉得有五六名武林老者前辈合手联攻,躯体仿佛烈火焚身,尤甚千刀万剐之苦。只是他生来刚烈虎性,即便断肢断首,也要跟仇恨之人反抗到底。正催劲间,但听得胡忘潭高声惨叫,毕生内力已尽送曲叶琦体内,被关居钰左肩一震,飞出丈许之外,撞断两株小树,跌下山坡,滚动不停,若非有岩石阻挡,便掉入了涯洸川下。
关居钰目不转瞬地凝视黄旌耀,见他一张老脸表情可怖,犹似一头恶虎盘踞低吟时的神气,心想:“将这老贼的内力也吸尽,便算为师父报仇了。琦得到了胡忘潭的内力,已累了她,事后须教她调息归元,化为己用,老贼的功力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嘴角一笑,收回掌力,待要运使疲重元归法,猛听得象吟虎啸,猿啼狮吼,群兽扑至,惊叫:“哎哟!”曲叶琦想起少林寺藏经阁旁的旧事,吓得一颤,拍了拍关居钰的腰,忙道:“快走,我怕。”关居钰道:“好。”右掌缓缓推出,黄旌耀口喷鲜血,摔倒在地,不省人事,抱着曲叶琦,钻进了人丛。
段煦龙联同门作战,长剑舞刺,剑法侃侃而施,畅流连心,期间与蔡鏖、澹台搏雷、澹台轮先后较量,均占上风,击退他仨,斩杀二十来名敌众后,忽然一声清啸,喝道:“澹台无冢?”持剑追去。
澹台无冢被杨诣穹重伤,遁去时见他瘸腿痛呼,心下奇怪,但小腹重创,难免怯惮了五六分,潜身爬行,诡异无声,在战场中找到了二儿、四儿和五儿,要他们去查看,若杨诣穹真的突发变故,便逼他就范,甚至结果其性命,考虑到三儿子联手也未必能敌,又派楚苓苓亦去,希望此女能动之以情,劝软下他。
刚一说罢,澹台狼策四人便留下指令,号令各自麾下武军序理御击,配合余下弟兄攻守相契,径往涯林杨诣穹倒地方向过去。澹台无冢欲保存实力,得知裴思忤仗着水性,潜伏川流下,龙袍一振,不露面目,向偏僻处而去,准备与其会面于水下,刚刚动身,却被段煦龙精目瞧见。
段煦龙心想:“倘无仙山佛丐,我焉能有今日?名非师徒,恩情重比泰山,必须把他干了,我心里才痛快。何况这种人活着,世界还得了?”正要嘱咐同门姐妹,苗芸悦知他心意,轻声道:“这里交给我,你去追他。”段煦龙不再多言,跨步跃出,盯准澹台无冢身形,“天龙死刑”刺出,瞬息间刺去四十余剑,招式之快,匪夷所思。澹台无冢展开猴形身法,将他剑力尽皆避毕,但未摆脱剑尖大雨般地连刺罩害,龙袍衣衫上已多了数十个小孔。
澹台无冢冷笑道:“小子,想杀我就来啊!”四肢着地,向某一方向爬去。段煦龙瞥了眼交战之众,见他离去方向树荫茂密,暗林秀美,以防陷阱,自当小心,紧握剑柄,循向疾追。突然天空飓风卷动,一只硕大老鹰飞至洸林战场,正是葬花岛好友御风神鹏,心中一喜:“按它能力,群兽之虑不足为患。”心无挂碍,展开平生轻功,奋力寻捕澹台无冢。二人一爬一奔,约莫十来分钟,涉足涯林地境,恤心宫与涯洸川的厮杀声都已难听到。
段煦龙眼神如虎,见澹台无冢登上一座峰顶直冲云霄的高山,不假思索,继续跨步追赶。
昔日澹台无冢携潘灀上别尘峰拜谒圣母,曾在访乾殿内露过一手速度,段煦龙自知身法不如此人,现下拼尽气力,幸他逃不出视线内,适才大可专觅僻幽之所逃遁,为何故意引自己来高山这等易随之地?当下有心试探,放慢脚步,缓将下来,澹台无冢亦慢了下来。段煦龙提气疾追,澹台无冢登时四肢加劲,如灵猫般奔爬。段煦龙松气慢步,澹台无冢也双足缓跑,似故意等待。
段煦龙道:“不想跟你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你要引我去哪?”澹台无冢道:“不是要杀我吗?你来就是了。”
最终二人来到了山腰塔阁之外。段煦龙见地势险峻,寒风刺骨,暗暗留心,见那家伙不惧高空之险,攀援穿插粗长铁链,闯向棕金塔阁,不禁钦佩其轻功境界,大声道:“别跑。”陌生地境,警惕心难免加强,但说放脱敌人,决计不行,此处高空实在,若一失足,便粉身于此,当下犹豫踌躇,呆在当地。
眼见澹台无冢那龙袍高影已钻进塔阁大门,忽然间,两只狮子头门环口中飞出细长铁链,机关开启,片刻间连接出了那条供学武之人行走的桥梁。段煦龙不领他情,展开轻身功夫,随着澹台无冢的攀援轨迹,穿过铁链,站在了砧板上。过程中丝毫未碰机关桥梁一星半点。
澹台无冢在门内道:“好小子,有骨气。”
段煦龙神剑斩出,大门应声而倒,身形晃动,闯进了塔阁,见阁内金碧辉煌,奢华咋舌,微微一怔,说道:“你想怎样?”澹台无冢翻个大筋斗,吊在一根石梁上,倒挂金钩,双臂抱胸,望着段煦龙,笑道:“杀了鄙人,于你有何好处?仙山佛丐既不是你爸,也不是你爷,无不无聊?我只想向他借本书看看,没借成,大家都没戏,就这么罢了吧。”段煦龙道:“你喜欢杀人,人品比我更无聊。”
澹台无冢道:“这次你们的大行动,我家栽了跟头,若不敌贵宫诸女侠,鄙人倒愿认输,可恤心宫乃正派宫教,娥峰圣母仁慈爱世,赶尽杀绝,未免狠了些。”段煦龙道:“非我们狠,是你们太过分,再这样下去,阁下将会是第二个曹武怜世,是非善恶,有公定论。”澹台无冢摇了摇头,哼道:“曹武怜世?呸,道貌岸然的缩头乌龟,无称霸雄心,表面跟人家和睦相处,实际什么事都做得出,百岁伪君子。如不现世,便即归隐,哪有一点大丈夫气概?鄙人倘像他一样,不多干干大杰作,死气沉沉,去东海终老余年,那活着真没甚意思。”
段煦龙奇道:“他去了东海?”澹台无冢微笑道:“曹武怜世失踪已有些时候了,你没发现吗?早去东海那边待着了,联贤教亦散伙啦。”段煦龙寻思:“东海是岳玉皇的著名居地,但眼下家宫已毁,去了更有何益,可若不为了找岳前辈,曹武怜世去那边干嘛?”澹台无冢道:“也不知曹武怜世什么兴头,竟跑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待着去了,其他的我倒也不再知,他爱去东南西北海,关鄙人屁事。”段煦龙沉吟不语。
澹台无冢又道:“以剑法来论,你应是当世第一,然鄙人私觉,尚有人剑术本领比你为高,你这孩子未必胜得过他。”段煦龙见他身子倒挂石梁,抱拳胸口,摇摇晃晃,心下厌烦,揉剑而上,喝道:“好好说话,下来!”澹台无冢以虎抓功硬接阅狼剑锋,刚近几尺,便感寒气逼人,触刃者手指必断,一惊之下,双脚挑踢,借力一蹬,轻飘飘地落下地来。段煦龙左指捏诀,剑尖牢牢指向他身躯要害,只待他发难进击,就出招迎刺,后发先至。
澹台无冢叹道:“这把剑不错,又是圣母送你的宝贝。纵使剑术胜过你,兵刃上没了便宜,胜之不武,赢了也无光彩。”段煦龙听他言语间示着一人,道:“你说你自己么?”澹台无冢摇了摇食指,道:“不,我的剑法,跟他不能比。”段煦龙想起咏安方丈的叙言,皱眉道:“阁下所指,是你那狐朋狗友邪剑王吗?”
便在这时,忽听得塔阁高层上有人冷冷地道:“男孩,你不懂礼貌。澹台君四海之朋,皆乃豪杰,田某不仁,却非狐犬之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