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乌鸦史,邪剑仇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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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曲叶琦失忆,杨诣穹曾和她、关居钰去西海术堂求医,碰巧被洪荒戈壁栖息的奇兽,“土豹鼠”咬伤左边小腿,虽由濯龙泉水洗涤伤口,但齿痕久留,唾液亦入了肌肤内。之后他在城堡寝室练成了《神鬼大离合》第三本的甲篇,打通六大经脉,武功大进,却也种下了危患因果。
那“甲”篇入修要旨,须以通六脉为基,土豹鼠那一咬,濯龙泉水一洗,毒素细菌自是洗去,小腿处却筋脉不通,所以打通六脉,内功游动时,真气将那小腿伤处略了去。好比流水流动土地,中间凸起一块大石,水流都从它旁边涌过,它自己下方的泥土,却很难受到浸湿。此后杨诣穹经常动用武力,时常运转内力,小腿筋脉本来只是未进行过内功进化而与常人普通,逐渐变成由真力运行影响,一次次地刺激、破坏筋骨健康。
此祸源他从不知晓,从未发觉,持续时日尚久,直到今天血月之夜,出奇制胜,击退澹台无冢,却也已到大限,小腿筋脉坏死,只要一运内力,真气鼓荡其处,必然复刺激筋骨,痛上加痛,加倍苦楚。
目下病入膏肓,小腿有残废之忧,偏偏澹台狼策、澹台澜、澹台墨狐和楚苓苓过来分站一角,将自己围了住,强敌环伺,几乎是束手待毙之情势。
杨诣穹听澹台狼策有嘲笑之意,故作镇定,强笑道:“我累了,暂且放你父亲一马,在这休息一会不行吗?”澹台狼策道:“父亲一时疏忽,中了奸计,孰强孰弱,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杨诣穹道:“他以往杀了那么多人,奸计用得比我多多了,跟他相比,我这算什么。”澹台墨狐道:“凭你也配跟父亲相比么?”杨诣穹道:“是啊,他不配跟我比,那你二哥说什么孰强孰弱,比之何用?你帮我问问他。”澹台狼策道:“杨兄弟累了,一起走吧。”澹台澜冷冷地道:“跟我们回去休息休息,怎么样杨君?”
杨诣穹笑道:“这里风景好,多待一会不行?”澹台澜摇头道:“草地趴着,哪有琼阁坐着舒服?”杨诣穹道:“我就喜欢草地,琼阁有什么坐头?你爱去你去吧。”澹台狼策听他口气油嘴滑舌,呵呵笑道:“我家敬重你是英雄,是以恭而有礼,塔阁宴桌时尚有男子汉风度,怎么恤心宫的婆娘们一杀来,杨兄弟忽地变成个贼头贼脑的抬杠小子?你不顾义气,暗算我们,等到恤心宫来者击退,我们照样还当你是朋友,乖乖的,就不会伤害你。”杨诣穹笑道:“你爸杀了董岛主,刚才跟我战斗,又想杀了我,什么恭什么礼的,都不算了。就算不杀,也要活捉,再不贫嘴可没机会了。到了这步田地,还做什么朋友?”
澹台澜道:“咱兄弟伯叔麾下武军,平日训练有素,不懈不怠,不求以一敌十,以一敌三的能力是最基本的,何况恤心宫尽是女流,不足道哉,她们过来攻打又如何,仍能杀退。杨君耍嘴皮子,拖延时间,乃无用之举,既不肯卖面子,别怪我们手辣了。”转头对二哥低声道:“擒给了父亲,再去支援大哥他们。”澹台狼策点了点头,双剑剑锋伸出。澹台澜拉了拉蟒鞭,踏上一步。
适才干爹衣衫破损,身受重伤,狼狈逃遁,神情戟张,命自己跟二哥、四哥、五哥过来捉杨诣穹,若是落入自家手中,所受折磨可想而知,楚苓苓对杨诣穹心存爱慕,不忍他有这下场,眼神关怀,却是不便劝他快走。
澹台墨狐冷笑道:“姓杨的,瞧你模样顺眼,体格矫健,只怕没少姑娘受过你宠爱,最近干得多了,累到腿发虚了?不然怎会如此?咱九妹要是嫁给你,还不给你祸害死。”楚苓苓愠道:“说啥子呢?四哥,你言语不好。”澹台墨狐道:“他不是你情人么?”楚苓苓道:“不是!你再乱说,九妹可生气啦。”澹台墨狐道:“好,妹子你既生气,说明你是咱们这边的,那一起擒了这小子,送给父亲宰了,不要心慈手软。”从怀中掏出一张未摊开的青色渔网。楚苓苓硬下心肠,袍角内摸出一柄弧形弯刀。四人齐向中心的杨诣穹缓步靠拢而去。
杨诣穹心想:“该如何脱身?”他内功难激,处境危险,耳听得洸林方向人群呐喊、打斗声轰然不绝,御风神鹏的偌大鸣叫声也忽起忽伏,盘旋洸林上空,寻敌伺机。记起关居钰、段煦龙,以及恤心宫诸多好友已经攻了进来,只需去了那里,便避离危险,当下假作痛楚,待得澹台狼策四人缓缓逼近,直至脚步同步,伸手欲抓时,强忍小腿剧痛,一股真气激引右腿与双臂,不顾方向无礼,一攀一蹬,从楚苓苓双腿间窜了出去,速度如猫般迅捷。楚苓苓脸上微微一红。
澹台墨狐怒道:“往哪儿跑?”“唰”的一声,渔网摊张,网面上千百把刀片寒气森森,互撞发响,当头罩去。澹台澜亦抖出阎罗毒鞭,向杨诣穹卷去。可在这顷刻间,杨诣穹身法高超,早已离出数丈之外,两武器均攻了个空。澹台墨狐还待喝骂,澹台狼策道:“他伤了一腿,跑不了多远,擒他回去。活捉不得,便击杀取命。”四人身法扬动,发足追去。
杨诣穹心想:“我不能再用内力了,不然非痛死我不可。”一会单脚跳跃,一会向前扑滚,以求快速移动,但他情急之下,没意识到奔逃方向与涯、洸林铁桥相反,和恤心宫援众相距越远。小腿剧痛渐渐严重,身后敌人愈发追近,忿叫:“你们几个再追,我就不客气了。”澹台墨狐道:“胡说八道,你再跑,我们不客气。”杨诣穹骂道:“奶奶个腿的。”
澹台狼策持蛇形双剑刺来,道:“杨兄弟,看招吧你!”他下手极狠,青蛇双剑,招招剑尖刺向对方背颈要害。
杨诣穹道:“拿剑攻我,还称兄道弟。”转过身来,瘸腿一冲,肩头一撞,撞正澹台狼策的右肋。澹台狼策一痛,气贯双臂,右剑刺他喉咙,左剑撩上举刺,这两下疾攻,隐隐可见青蛇剑锋上绿芒闪烁,剑身扭曲,招式灵幻,仿佛真蛇游动。
杨诣穹仗着银丝手套刀枪不入,左指一捏,右掌一抓,将两剑缠在一起,“嚓”的一声脆响,使起肌肉力量,欲夺取兵刃,但不激引武功内力,难以较胜,竟拉不过来。澹台狼策紧握剑柄,嘿嘿冷笑,他自衬青蛇剑削铁如泥,锋锐无双,然见杨诣穹徒手抓剑,手掌毫不出血受伤,力气还越拉越大,笑容陡收,心中一凛:“大冷天的戴手套,原来不单单为了挡风御寒,这什么法宝?”
又见澹台澜、澹台墨狐扑至,一个甩网,一个抖鞭,不客气地攻来。杨诣穹摆开青蛇剑锋,澹台狼策较劲一空,倒退数步,方始稳住,接着他徒手抓刀片网、空掌接毒蟒鞭,挥洒自如,待要扬手没收,澹台澜、澹台墨狐猛力一拽,网、鞭被夺了回去。他俩识到手套古怪,面面相觑,跃跃欲试,并不便上。
杨诣穹心知不能硬拼,趁此时机,转身奔走,刚一举步,小腿痛觉钻心,当下强忍痛苦,一瘸一拐、一扑一滚地逃离。忽见一个口罩灰袍少女手持弯刀,拦在前头,正是楚苓苓,他吁了口气,停下脚步,道:“让开,让我走。”楚苓苓摇头道:“先别走,留下吧。”杨诣穹微微一怔,皱眉道:“你也帮澹台无冢活捉、甚至要我命吗?我当你是好人,当你是朋友的。”楚苓苓悄声道:“爹对我和爸有恩,知恩图报,不得不听他的话,你先别走,我给爹求情,兴许你能保命。你现在腿不对劲,暂且投降,然后寻机逃出,我可以帮你。”杨诣穹对她好感降低,哼道:“他受了我一击,我没能杀他已怨天尤人,难道还投降,求他饶我命?做什么梦呢。”楚苓苓道:“你不听吗?我是为你好,万一你给爹、兄长害死了,我……我可……”杨诣穹道:“不听,你给我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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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墨狐在后边大声道:“九妹,快杀了他。”
楚苓苓手持弯刀,横在胸前,立个门户,缓缓向杨诣穹逼近。杨诣穹见了她这双明澈眼睛,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心中一动,突生柔情:“我虽腿痛,内力难运,单凭手劲武术招数,要杀此女却也易如反掌,只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叹了口气,见旁侧是个山坡,侧身一滚,向山坡下飞去。澹台狼策、澹台澜、澹台墨狐这时刚刚追来,见杨诣穹狼狈地滚下坡去,又不饶人地欺至坡下。楚苓苓跟随在后。
杨诣穹坏了一腿,不使内力,无异常人,眼见那四人又足下不停,发动轻功,不依不饶地追赶,暗暗叫苦不迭,仍一滚一爬、一瘸一拐地逃遁,烦忿之极。
这般痛苦地挨了几里,突见前方有个小土丘,过丘后是片麦田似的地带,再走却碰到一道山壁,算是尽头了,往左一看,一条大河流与涯洸川流相连,湍急异常,一旦坠入,生死难料。他性子倔强,虽已走投无路,还作最后反抗,趴身藏于树丛之间,躲在暗处,妄逞侥幸心理,跟四人玩躲猫猫,令他们黑夜找不到踪迹,自行退往别处,再伺机逃走。附近麦田、玉米地、高树茂丛甚多,杨诣穹又身穿黑衣,黑夜之中一动不动,倒也确实不易找到。
不多时,只听得四方皆有脚步声传来,初时尚远,后越来越近。杨诣穹闭上眼睛,心中七上八下,一睁眼,透过麦田间隙,但见持着蟒鞭的澹台澜,正谨慎地向东北方找来找去,每走一步,便远了些,他暗自庆喜,转头缓缓向东南方看去,澹台墨狐渔网挥来挥去,粗鲁破坏植物草地,寻觅自己的踪迹,却也是越来越远。
杨诣穹正自暗喜,突觉后颈一凉,似是剑尖触而不刺,澹台狼策冷冷笑道:“你可真有意思,突然玩起躲猫猫了。”澹台澜、澹台墨狐听到声音,一齐向这边赶来,持着武器,杀气凝重,狠狠瞪视。澹台澜有二哥制住杨诣穹,肆无忌惮,过去将银丝手套拽下,收入怀中。楚苓苓也不知从哪里欺将出来,手拿弯刀,制住了他。四人此刻都有出手杀了杨诣穹的机会。
杨诣穹无法反抗,站起身来,仰天叹道:“天意!”
侧眼一睨,楚苓苓一双关怀自己的眼神,明澈灵动,霎时之间,他闪过了无数念头:“这姑娘适才说话的语气,全为了让我活下去,眼下她与三个哥哥将我制住,我如宁死不降,摇头拒绝,说出半个‘不’字,便登时身首异处,葬身于此。我该不该死呢?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该不该再见慕容思江一面?我若真向杀师仇人投降,师父在天之灵的脸面……”心念一转:“活着才能做自己要做的事,死了可什么都做不到了,没有手刃血仇,下去也没面子见师父。今晚我便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一回,顺了楚苓苓的心意不妨。”微微一笑,终于点了点头,双手举起,是投降的手势。
楚苓苓大喜,目眯眉展,十分开心。澹台墨狐哼道:“早这样不就行了吗?白追了这么远路。”澹台狼策微笑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五弟、四弟、九妹,咱把杨兄弟请回去吧。”澹台澜道:“好嘞。”澹台墨狐道:“走。”
……
手持铁剑的关居钰,以及段煦龙、苗芸悦、蓝媚琪、黄寇、代无悔、李鸢桐、吴矜矜等恤心宫人,为何会突然之间,率众来攻澹台无冢的涯洸川?是跟一个人有关,此人绰号“邪剑王”。邪剑王是澹台无冢的朋友,身份神秘诡异,年龄无晓,来历不知,武功难测,昔日一传言,说他早在二十余年前就和他妹妹一起死了,但若是还活着,便极大可能会向辟邪剑豪的传人,甚至武林江湖复仇。
中国武派时常遭到“龙象辟邪剑”迫害,导致数不胜数的负仇群豪找上别尘峰讨说法,娥峰圣母事后自是调查缘由,世间有会龙象辟邪剑者,且将此技使得如此精熟,杀人干净利落,明明只段煦龙一人可做到,但段煦龙日夜闭关寒氺阁中,苦思对抗曹武怜世这等高手的经验法门,分身不得,非他所为。
沈谛州故世岛屿,远在东海,岳玉皇的家乡离其不远,多年不见,旧友心性改变,喜好伤人害命,不足为奇,娥峰圣母情觉此事与岳玉皇脱不了干系,正要亲自去往东海,见见他时,苗芸悦忽道:“圣母,我瞧不太是岳玉皇干的。”圣母记起悦儿曾跟踪过张疤尘直到之江,她兴许对近日的岳家多些了解,于是虚心听教,道:“你说说看。”
苗芸悦拍了一下段煦龙,道:“我跟他都曾接触过岳家的人,虽然他们家行事怪邪,让人猜不透心理,却非喜杀群命之辈。岳玉皇除了在十年前,独自抵御联贤教千百师众围攻之事过后,一直隐居孤岛,极少来大陆做什么事,突然搞起这么多屠杀案件,不合情理,嫁祸龙哥无果,便是自找麻烦。他可不像这么做事欠考虑的人。”圣母问段煦龙:“你接触过他们家的人?”段煦龙点头道:“认识两个,算是我朋友,岳前辈我却从未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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