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你以为你是谁？ (第2/2页)

“这是一张废纸！”六分之一咆哮着竟然站了起来，再次把方自归的话一刀两断。

“国家重点企业不是有些留上海的指标吗？”

“谁告诉你说企业有指标？留上海的指标都在学校！”六分之一的高音本来已是高八度，这时升到了高九度，“单位没有权利和你签订聘用合同，懂不懂？！你以为你是谁？单位和你签的合同无效！”

方自归看着眼前六分之一的大鼻子，瞬间产生了一拳将其夷为平地的冲动。

这时六分之一的嘴皮子依然翻动着，头脑发热的方自归已经听不进去一个字。好一会儿以后，方自归的头脑重新冷静下来，识别出咆哮了好一会儿的六分之一吐出来的最后两个字：“出去！”

方自归完全受不了六分之一狗眼看人低的嚣张气焰，出去前鬼使神差般地说了一句：“机电工业部石劲松领导，给我推荐了浦江机械，是不是也要指标？”

六分之一愣住了，方自归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几天前，方自归还庆幸在遇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贱人前，就遇到了第一个贵人，谁知今天，方自归人生中的第一个贱人就出现了，反转可谓迅速。

方自归怒气冲冲地回到宿舍，几个室友一下就看出来方自归完全崭新的精神面貌。

老夏问：“兄弟，你怎么了？”

方自归道：“刚才我在学生处，六分之一对我大吼大叫，好像我是来讨饭的叫花子。”

“他为什么吼你啊？”

于是，方自归便把刚才在学生处发生的那一幕描述了一番。可讲完以后，方自归的怒火又上来了，目露凶光道：“我特别想打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打人的感觉。我为了莞尔才忍着，可是我他妈这样忍着……我他妈觉得我快疯了！”

老夏道：“打人肯定不行。但是你实在受不了，你可以骂人啊。”

方自归呆了一呆，“腾腾腾”地跑出宿舍，再“腾腾腾”地跑到一楼走廊的拐角处，站在互相垂直的两条走廊的交叉处。

“倪-道-康，我！操！你！妈！”

方自归怒吼。

“倪-道-康，我！操！你！妈！”

几间宿舍里伸出几个神情疑惑的头。

“倪-道-康，我！操！你！妈！”

老夏从一零一宿舍里跑了出来。

“倪-道-康，我——”

老夏捂住了方自归的嘴，把方自归拉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