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苍白 (第2/2页)
他拍掉手上的土,面前递来一手帕。
“不用不用,已经干净了。”
梁昭歌没说话,拉起他的手轻轻擦起来。
二人拉着手走到琴案旁边,祝久辞往中间一坐,仰着脑袋问:“先生,今天学什么?”
梁昭歌收起手帕,走到对面坐下。
祝久辞的目光随着他转过去:“先生不坐我旁边吗?”
梁昭歌摇头,“今天讲坐礼。”
祝久辞疑惑,“第一堂课不是已经学过了?”
“再学一遍。”
祝久辞嗷一嗓子瘫在琴案上,“为何啊!”
梁昭歌瞥他一眼,“这就是原因。”
祝久辞登时坐直,腿脚收至垂直,坐占椅子三分,身子对准古琴四辉与五徽之间。
梁昭歌点点头,“还是复习坐礼。”
祝久辞:“……”
初夏的午后温煦清凉,数扇窗户都开着,花香鸟叫一齐涌进房间,仿若置身室外。
梁昭歌的声音很好听,轻声讲着古琴礼仪,伴以美人纤纤身形,观者着实一番享受。
脚尖,双腿,腹腰,背脊,双臂,脖颈,下颌,头顶,每一处都贴合古琴的韵,身子要合乎礼节,但又不是紧绷,如文字一样,形散神不散。
祝久辞按照那人话语一点点调着自己的坐姿,他抬起目光看向那人面容,突然开口道:“先生今日为何脸色苍白?”
讲述礼规的声音戛然而止,卷曲的睫毛一颤,梁昭歌道:“小公爷看错了。”
祝久辞瞬间忘了礼仪,探着身子越过琴案,仔细盯着梁昭歌:“看起来比平日白了些,太久未出门吗?”
梁昭歌低头向后躲开,强调道:“坐礼。”
祝久辞只得乖乖坐回去,收回视线。
宫弦拨响,祝久辞说:“等先生腿脚好了,我陪先生出去走走。”
“嗯。”梁昭歌仍然低着头,未束好的墨发散到前面遮住了半张脸。
晚膳将近,习琴的效率却也很高,梁昭歌虽然没有扛住小公爷软磨硬泡,答应他不再教习作坐礼,但是却仍坚持着坐在琴案对面,不到他旁边来。
祝久辞抗议无效,二人只得这样面对面学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还未点起烛火。熹微的光亮勉强照进室内,衬得梁昭歌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正在讲岳山与承露,右手轻轻拂在琴首,云袖被左手轻轻挽起,露出分明的腕骨和细弱的小臂。
以祝久辞的角度看去,昭歌身形单薄,细腰易折,手臂更是瘦削似皮包骨一般,若非皮肤白皙线条流畅,瘦弱的皮骨当真让人难以忍心看下去。
祝久辞突然有些担忧,“饭菜可还习惯?”
梁昭歌抬起头,“日日共膳,小公爷还不知道?”
“嗯……”祝久辞却蹙起眉头。
“饿了吗?”梁昭歌站起身,墨发轻轻晃到身前,身形过于瘦弱,似乎难堪浓密墨发的重任。
祝久辞抬眼看去,那人的下颌不见一点圆润,下巴尖了,脸愈发得小。
梁昭歌转身往外走衣裙晃动,祝久辞这才惊觉那人最大的变化不是苍白,而是肉眼可见的瘦了。
推开门,微风将衣袖扬起,乱人眼眸。绸缎坊不愧是京中第一,霓裳轻舞,既现绸缎之缎光又不失薄纱之轻盈。
琉璃亮起,霓裳惊羽,微风至,便要踏云仙去。
祝久辞突然跑上前拉住他。
“昭歌是神仙吗?”
梁昭歌转过身,低着头看他,“百姓这样问,小公爷怎么也问?”
祝久辞松开手。是啊,神仙不就是他捧出来的。
脑袋被摸了摸,神仙说做牛乳糕的大厨被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昭歌:rua脑袋~毛茸茸~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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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听说你只在红坊做牛乳糕?
大厨:为国、国、国公府效力是小的荣幸!!您先把刀放下!
国公爷:甚好。
梁昭歌从墙角探出脑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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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汁儿铺子
墨胖儿:不应该我付钱吗!
姜城子:你能掏出来一文钱?
墨胖子抱着金锭子哭唧唧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