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妄为您是要将我逐出门户吗? (第2/2页)
“殿!”
云知深正要规劝,却让刘珂制止了,他说:“云叔,我在雍凉这么多,我非常白,百姓从来不在乎皇帝是谁,生了几个儿子,娶了多少女人,他只知赋税交不交起,有没有余钱,世太不太平!所以,以此为借口非要皇帝立后宫的根本就是私心在作祟,我何必听从?”
他目光锐地看云知深,让后者顿时无言,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般,只叹:“可这江山社稷……”
刘珂摆了摆手,“刘家的江山也是从人手里夺来的,难还指望千秋万吗?况且老王八生了这么多糟心儿子,娶了一个一个女人,顶个屁,不照样把朝廷把天弄乌烟瘴气!还我站出来收拾烂摊子,这样一看,我已经青出蓝胜蓝。且我能有今日,跟朝堂上的那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更没有资格要求我!”
论歪理的本事,没人会是刘珂的对手,云知深从他小的时候就知这狗脾气,只作罢,回头一看尚瑾凌,居然还抿唇暗笑,实在身心俱疲,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里面的册子递给刘珂,“这是一份名单。”
刘珂拿过来粗粗一看,“这是朝中大臣的姓名履历。”
云知深颔首,“您仔细看,都是些朝中为数不多的中立派,曾经与老师往来密切人,说来他能逃脱皇上这些的追捕,这些人暗中相助了不少,很多其实已经不在了,余的适当时可以接触。”
这份名单显然比那财富更加贵重,刘珂郑重手,“多谢云叔。”
“该给了我也给了,你们走吧。”云知深说,小团子走进来抱起了那只匣子。
刘珂正要离去,却见到尚瑾凌说:“我留来陪陪老师。”
云知深垂眸喝茶未曾拒绝,刘珂立刻说:“那我也……”
“三日回京,比较匆忙,殿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去忙碌就好。”尚瑾凌不等云知深拒绝,便将刘珂的话堵住。
“凌凌……”
尚瑾凌安抚一笑,“我没事,去吧。”
刘珂不是傻子,云知深忽然拐到他大婚上,就令人生疑,此刻更是坐实了这个猜测,方才应当是被看到了。
刘珂走出屋子还一步三回头,尚瑾凌则毫不犹豫地关了门,然后回头对云知深默默地跪来,“老师……”
云知深看他,“你这样跪,是打算不知悔改吗?”
尚瑾凌沉默半晌,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嗯。”
一股气从心底直窜起来,云知深冷然:“方才的话,难你没有听见?”
尚瑾凌乖乖回答:“我知,后果如何,我比您更清楚。其实殿除了是个男人以外,哪儿都挺好,有权有势,还听话。”
“胡言『乱』语什么!凌儿,我竟从不知你走的竟是佞幸!”
尚瑾凌抬头:“以谄媚到宠爱是为佞幸,老师,可我不是,您该知的,我能站在他身边,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
“这有何区?你以为世人会在意吗?他们只会……”
“那我何必在乎他们的言语?”
云知深怒喝了一声,“尚瑾凌!咳咳……”
一声闷咳传来,尚瑾凌心中一紧,“老师。”他正要起身,却让云知深制止住,他厉眼视,“凌儿,我且问你,当初你拜我为师,你跟刘珂是不是已经……”
尚瑾凌默默地跪好,垂头,默认。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让尚瑾凌心中阴霾起,然后云知深淡淡,“你走吧。”
尚瑾凌瞳孔皱缩,“您是要将我逐出门户吗?”
“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我羞愧无颜,与其将来名誉扫地,千夫所指,宁愿没有你这个学生!凌儿,胆大妄为,不顾人伦,我无法接受!”
*
“让开!”
街上,一匹快马奔驰过,刘珂挥马鞭一路朝前,一个拐弯后,猛地拉起缰绳,“吁——”马蹄高扬,终停来。
他顾不马蹄站稳,就翻身,冲到那府门前,哐哐哐使劲砸门。
如此急切,比紧急军情不逞多让,门房立刻开了门,然才一缝,就被刘珂一把撞开。
“宁王殿?”门房惊讶地看来人,正要询问,却见刘珂已经大步走入西陵公府,一边走一边急切问,“你家夫人在吗?”
“在……”话音刚落,刘珂便朝里头跑去,门房见此,连忙大喊一声,“宁王殿到——”
尚轻容对刘珂一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没好脸『色』,刘珂很有自知,拐了人家儿子,没被打折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所以对这位岳母婆婆,向来是恭敬有加,轻易不招惹。
但今日没有办法,他了解云知深,尚瑾凌一个人怕是搞不定,自己若是跟求情,只会火上浇油,想了想,最终只能请这尊大佛出面了。
尚轻容听始末,脸『色』从淡淡到阴霾,若非良好的涵养,估『摸』先上手揍一顿,后者也乖觉,他双手合十,低头虔诚地:“夫人如何打骂,晚辈都心甘情愿,但求求您,能不能先帮帮忙?”
尚轻容不为所动,“我倒觉云先生这么做没什么错,天地人伦,本就应该回归正。”
“夫人啊,我也希望我是个姑娘,哪怕长寒碜一些,也能八抬大轿地进尚家门,可老天爷偏偏就让我带把了,这能咋办?”刘珂简直要哭了。
拂香清叶在一旁听,差点笑出声,林嬷嬷瞪了她们一眼。
尚轻容冷哼:“人也就罢了,殿,您不知自己的身份吗?”
“知,可那如何,皇帝也是人,我翻过史记,也有皇帝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恩恩爱爱的,没啥不好啊!”
尚轻容冷笑一声,“凌儿可当不了皇后。”
“他只要愿意嫁,没什么不可以。那老王八,不是,我父皇都荒『淫』到这个程度,我娶个男皇后根本不算什么?当然,尚家若是愿意,凌凌娶我也行,我拿整个江山当嫁妆,比几位姐夫更风光。”
尚轻容斥:“荒唐,咱们尚家还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那咋办?”刘珂想了想,干脆就跪来。
“宁王殿!”尚轻容皱眉起身。
“夫人,凌凌虽然轻,但他想的比我多,主意也比我正。我知,您已经劝过他多次,尚家所有人都不赞同。可他依然和我在一起,这说两情相悦的快乐足以抵消他今后面临的困难。既然如此,我怎么能放开他的手,伤他的心?我更加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一同走过风雨,直到白头。今日我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没指望您能全,是不希望前往京城的时候,凌凌除了我,身后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