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花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 (第2/2页)

除了靠身体赚钱，花颜也想靠己本事吃饭。

那会让他觉得，他来世上走一遭，也有己的意义。

可惜别说出国，他现在连出宫都难。

这是个爱恨分明、机深沉的蛇蝎人。不会轻易害人，对要害己的人也毫不手软。伤了他在乎的人，他也定会为对方报仇。

很多世里，花颜都因圆滑世故的『性』格，跟很多妃子交好，看来只是逢场作戏。

当妃线玩家伤害任何一个，都会大概率被花颜手送走，省了陆雪朝不事。

这其不符合花颜冷眼旁观明哲保身的为人准则，他还是这么做了。

也因，花颜也很容易被玩家盯上除掉，死亡率仅次于陆雪朝。

有时候花颜会被玩家栽赃施巫蛊，氪金道具的陷害成功率是百分百。陆雪朝身为后宫之主查案，查出来的凶手定是花颜。

谢重锦拼尽全力，所能做出的反抗系统设定的举，也只是对陆雪朝一人手下留情。

按照系统设定，花颜一定会被赐死。尽管谢重锦和陆雪朝都知道凶手不是他。

花颜死前，陆雪朝亲为他送行。明面上，他是那个查案冤枉花颜，把他当真凶，害他枉死的人。

毒酒下肚，花颜轻笑道：“臣不恨皇后殿下。您大概……也是迫不得已罢。”

他意识到这点并不奇怪。皇帝对谁都说喜欢皇后，偏偏行上只宠那个杀人如麻的林蝉枝，谁都会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知道奇怪，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找不出奇怪的原因，只能任人摆布，感叹命运弄人。

“花颜十一岁时就见过您了，您那会儿是红袍状元，马走过长街，皎若天上月。我在花满楼里望着您，觉得己是地底泥，一辈子要烂在土里，攀不上这样的明月。”花颜轻叹，“我真羡慕呀。”

陆雪朝是不是皇帝的白月光不知道，一定是花颜的白月光。

这无关风月。只是一个沦落风尘、身不由己、寻不到己人生意义的可怜人，对能够于国于家有所建树、有远大抱负、生而由的有志之士由衷的羡慕。

“没想到，您也变得身不由己了。”花颜慢慢道，“这里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陛下是如，探花郎是如，您是如……我从来如。”

“探花郎先前我念了首词，叫咏梅。我觉得是夸您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花颜唇角溢出鲜血，“您坠到尘土里，仍有香如故，是我永远调不出来的香。我本是堆烂泥，探花郎了我好多道理，才叫我不再轻贱。如今探花郎也叫那林蝉枝害了，栽赃到我身上。我是不怕死的，我若活着，也没有人再我念诗了。”

陆雪朝说：“我可以你一句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花颜轻声问：“这是什么意思呀？”

陆雪朝还没解释，花颜就闭眼睡去了，再也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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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本事也能派上用场？”花颜新奇道。

他的香料虽好，在长黎真的市场不大。

“你能派上的用场大着呢，调香只是其中一种。”谢重锦道。

长黎香料业萧瑟，在栖凤国与乐央国定受追捧。当然如今长黎与那两国的关系不算好，这条贸易之路暂时还未通——他们不还有个赫连奚在么？

赫连奚身亦是不俗之辈，他一个栖凤人，确不好上来就让他为长黎办事。陆雪朝留着他，全当缓和国关系的吉祥物。

香料的财路要等国关系破冰后才能发展，这不要紧，陆雪朝己手里还有许多王牌，足够他收到第一桶金。

光是陆雪朝研究出的菜谱与丹『药』，就是一笔巨大的商机。只“万能止疼『药』”这一项，就意味着取之不尽的财富。

他怎么会让己脑海里的知识浪费。

一个国家想要繁荣富强，士农工商一样也不能落下。王家是首富不假，陆雪朝要的却不是王家扶贫救济，而是要王家一半利，避免一家独大。

富可敌国，掌控一国经济命脉……对国家并非好事。

在那之前，他总得做出一点成效，达到与王家合作谈话的地步。

“你想不想接手花满楼？皇室会是花满楼的后盾，不用担被人欺负。”陆雪朝道，“你爹爹早想休息，这些年舍不下楼里的人，才一直坚守。”

花颜一怔，随即玩笑道：“可臣接手花满楼能为朝廷做什么呢？难不成是像话本里的那样，用青楼当情报组织，探消息？臣之前跟陛下讲这话本，觉得这很厉害，陛下却说这不现，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对『妓』子吐『露』什么重大要事。没脑子的，也接触不到什么大事……”

“重大要事有东厂去查，不用抢皇家密探的活。”陆雪朝说，“主要是为了赚钱。”

花颜：“……”

花颜垂眸：“……殿下恕罪，臣胸无大志，不想接手青楼。”

青楼赚的是卖身钱，他总是不愿亲『逼』人干这种活的。己都是风尘里被救出来的，哪还愿意送别人入风尘呢。

“谁说是青楼了？”陆雪朝道，“天下青楼那么多，不差花满楼一家，我们改行。”

花颜愣住：“不做青楼，那做什么？”

“你可以收留很多像你这样的孤儿，他们读书识字，学习一技之长，不用入贱籍。可以考取功名，可以嫁娶生子，平日里只在楼里帮工做活，卖艺不卖身。”

花颜更『迷』茫：“……做慈善吗？”

而且……全是清倌，真的会有人来吗？

“非也。”陆雪朝思忖片刻，“应是酒楼、『药』铺、水粉铺、绸缎庄……各行各业汇聚一体。玉京的花满楼只是第一家，将来在全天下都会有分楼。”

花颜：“……”确不像做慈善，像做梦。

花颜话说：“臣没那么大的本事，涉猎这么多行业……”

“我有，我的即可。”陆雪朝眸光平静。

花颜：“……”皇后殿下，恐怖如斯。

“另外，虽不指望探到什么重要消息，能些闲言碎语也不错。东厂能探消息，东厂人力有限，你知道哪里的消息最多，哪里最容易散播流言？”

花颜犹豫，不知该不该接话。

谢重锦接话：“茶楼酒肆，秦楼楚馆。”

花颜神情一震。

他突然不敢思考这话背后意味着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也是他可以参与的吗？

不可否认的是，他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忽然就明白了傅惜年他们四人方才的热血。

“我相信你的本事，所以花公子，愿不愿意接手，成为花楼主？”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皇后竟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花颜沉默片刻，咬牙道：“花颜接了。”

落花似是无用之物，若化成春泥护花，仍能创造出巨大的价值。

这是花颜追寻了一生的意义。

陆雪朝想挖掘花颜身上的商机，也不是只存了利用之。

他要这春泥里的落花回到枝头，开出真正的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