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知县让曲陵知府滚过来见朕。 (第2/2页)
张知县听闻有人报官,登时打起精神,戴上乌纱。
下钦差大人可还曲陵,他可得好好表现。
张知县身七品绿『色』官服,坐刻有“明镜高悬”四字匾额下,清清嗓子。
“传他们进来。”
不衙役传话,谢重锦已经进来了,虽戴着面具,抿着唇角仍看出他不悦,身帝王独有威严自带压迫感。
瞧着不像来报官,像来报仇。
张知县身子颤,分明自己才是坐上面那个,不知为何竟有种下跪冲动。
陆雪朝和谢重锦旁座位上直接落座。几个被绑着人贩和被救出来男子倒是老老实实跪下了,他们平民百姓,对知县不下跪是挨板子。
张知县惊堂木拍:“放肆!堂下何人,为何见本官不跪?还遮遮掩掩,不敢见人?”
谢重锦还气头上,懒得搭理他。
陆雪朝开口:“我二人有功名身。”
张知县不明所以:“所以呢?这和你二人当堂无礼有什么系?”
陆雪朝帷帽下双眸沉了沉。
长黎规矩,有秀才以上功名者,见官不必下跪。任何个有功名人都不会不知道这规矩。
而若当官,除非像柳雁声沈鹤洲那被皇帝钦,都考上举人以上功名才做官。
这知县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是怎么当上七品官?
长黎不允许捐官。捐官般是朝廷财政困难时,允许士民向国家捐纳钱,换取爵位官职。弊端是会造成官员腐败,贿赂公行,贪污成风。谢重锦和陆雪朝不会拆东墙补西墙,哪怕国库最空虚时候,他们都想开放捐官。
上个玉京卖官鬻爵人,尸体都凉了。
见张知县暴『露』无知,他师爷立刻小声提醒:“大人,有功名身,可见官不跪,不……”
不也仅仅是不跪而已,还得站着说话,这直接坐下来……属实于嚣张。
张知县听完,掩饰『性』地咳嗽两声:“啊,这啊,本官时忘了。”
然后低骂:“你也不早说。”
害他当众丢脸。
张知县这个官自然不是考上去,而是用钱买。他本也是个富商,知府为了政绩,让富商交钱交粮,以图上报给朝廷税收好看。富商也不是冤大头,不可人人愿意,知府就默许了拿钱买官做法。从最低商人跃为最高士大夫阶层,还是有不少商人愿意这么做。
别说十年寒窗苦读,他是天书都读。
张知县道:“你们状告何事?”
不用谢重锦和陆雪朝开口,几名受害男子已经声泪俱下地诉说起自己被绑架经,请官老爷做主。
张知县听就明白了。他家里也养着几个瘦马,哪里不知道有些是被拐卖绑架。
这种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真追究了,牵动还是自己利益。
不下告到跟前,还得装模作问问。
“他们状告你们绑架,你们有何辩解?”张知县问几个人贩。
几个人贩落谢重锦手里,怕被私下处置,都表现得洗革面重新做人。今到了公堂,自觉有了底气,开始抵抗起来,拒不认错。
“大人,您可别听他们派胡言,这几个都是自愿卖身家奴,卖身契都我们手里。倒是这两人,闯进我们家里,带这些贱奴,才是抢占我们私人财产呢!您看,这是他们卖身契。”
人贩知道这理由很蹩脚,那几个男子看着就不像自愿,可那何?卖身契他们手里,这最大证这比什么人证都有效。
长黎百姓分良籍与贱籍。良籍才算个人,才有人权。家奴、娼『妓』这类低贱身份都是贱籍,是可以随意买卖私人财,官府都盖了红印,与无印良籍区分。
贱籍人么是自愿为奴,么是被家里卖掉,么是犯了罪……经由官府调查证实后,就会盖上红印,有了卖身契。玉京几乎有拐卖案,就是谢重锦当年严查,官府对贱籍盖章查得特别严,旦现可是拐卖来,立刻就追查下去,把受害者送回家。
但不作为官府显然是不会查那么仔细,盖章也是随意盖,根本不会查奴隶来历底细,随随便便就给人打上生烙印。
虽然事实此,官府却是绝不可承认是自己不作为。张知县看几张卖身契,眯了眯:“确实是卖身契……这么说,绑架可不是他们,而是你们。还有你们这几个逃奴,竟对主人家倒打耙,来人,拖下去重打……”
几名男子脸不可置信:“大人明察!”
陆雪朝平静道:“你可知,你头顶上明镜高悬四字是何意?”
张知县当然不知道:“你别跟本官扯有——”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陆雪朝道,“为官应清正廉明,明镜,你配不上这身衣冠。”
“清疏何必跟他废话那么多?”谢重锦哪还看不出这知县就是个草包,已经彻底失去耐。本想见微知着,以小见大,今只觉得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搁这儿跟个七品知县耗半天时间。
“让曲陵知府滚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