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有龙啸天这个诱饵在 (第2/2页)
这个消息本该立刻就被外间的所有人感受，然而似乎被什么东西蒙蔽了感知似的，就连受过光明神祝福的阿忒弥西亚都未能察觉这里的异况。
足足一天后，最先感受不对的是莉莉丝，同为恶魔，她自然能感受罪恶之城里恶魔的异动，以及平契约的断裂。
她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阿忒弥西亚，声音轻的简直就像一阵耳语：
“光明圣女？你的真理之眼还在吗？”
阿忒弥西亚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被莉莉丝接下来的话语震得险些魂飞魄散，当场言语不能：
“那你为什么连她的死都看不见？阿忒弥西亚，光明圣女殿下，你不是能聆听光明神的神谕吗？你不是号称能预见未来吗？说话啊，你为什么……”
就在这时，阿忒弥西亚被悲伤猝不及防地侵袭了的脑海里，终于闪过了她当时施莺莺的谈话：
有某种更至高的存在蒙蔽了她们！
“罪恶之城的城主呢？”
阿忒弥西亚陡然想起一件事来，湛蓝的眼里刹那间又有了一簇最后的、微末的希望之火：
“莺莺签过契约，让感受一下莺莺在什么地方，如她没死，是被藏起来了而已……”
然而莉莉丝还没来得及依言回罪恶之城去，异变陡生——
无穷尽的暗影刹那间便从她的脚底翻涌了来，数息之间便将她吞没了，
她身原本穿着的是一条流光溢彩的银『色』长裙，这要归功于鲍西娅梅丽娜人又一次达成了不知道第回的合作，眼看着就要在异世界掀起一股时装『潮』流来了：
当魔不再是贵族的专属之后，将特制的面料融入魔，再加以裁剪，经由光明圣殿的祝福后，就能在有效期内成功抵挡魔袭击。
更别提这件样品还是由阿忒弥西亚亲自祝福的，有这位光明圣殿的顶级战在，要来刺杀的人的实，不要像谢北辰施莺莺那样超规格，就绝对半根头发丝也伤不这件衣服的主人！
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还在“美梦助眠”这个业务里忙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的莉莉丝找来，身为全场身材最好的人，由她来试这条新裙子责无旁贷。
然而在这汹涌而来的阴影里，陡然亮起了一蓬白金『色』的火，随即渐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熄灭了：
那是注满了阿忒弥西亚的量的宝石碎裂掉的标志。
阿忒弥西亚握紧了法杖，试探着叫了一声：“莉莉丝？”
她话音未落，一道曼妙的身影便从满地暗『色』中缓缓踏，还带着一点哽咽的余韵回答道：
“……我在。”
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周身的气场便之截然不同了：
她身那件银白『色』的、装饰华美的长裙已经碎成了一地的流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如夜『色』般垂泻至地面的长袍，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了里面。
谢北辰以往的装扮一样，即便莉莉丝是在场所有人里面第二高的，仅仅比阿忒弥西亚矮了一指，不管怎样的成衣穿在她身都会短一截，可这件长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脚，无数暗影在她足下涌动不休。
新一任的罪恶之城城主诞生，黑暗阵营的最高位置顷刻易主又尘埃落定。
从此，她扎根于黑暗，却再也不必回归黑暗；终身与恶魔相伴，却又能比任何一位曾经的“同胞”，更近地去触『摸』光明。
“……城主不在了。”莉莉丝踉踉跄跄地扑过来，握住了阿忒弥西亚的手，人难得交握一次双手，却又感觉彼此的温度在这惊天巨变之下胜过寒冰：
“什么叫‘不在了’？”阿忒弥西亚震惊道：
“要不被人杀死，恶魔就是不会死的！”
阿忒弥西亚第一反应就是这可不是她动的手，没办法，除去施莺莺之外，这片大陆能杀死这家伙的，恐怕有身为光明阵营战巅峰的自己了，还得一命换一命才能成功，这样一来，谢北辰一死，从理论来说，她倒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人了。
要不是她不会恶魔的□□术，从头尾一直坐在这里没有离开过，怕连莉莉丝都误会她也不是不可能：
“罪恶之城的城主可是个从纪元年就能存活至今的家伙，又有什么人能伤得？”
鲍西娅梅丽娜也逐渐醒了过来，可就连向来最害怕恶魔的鲍西娅，也没有顾着自己哭，而是小翼翼地凑了过去，对莉莉丝伸手，给她递了一块柔软干净的丝帕：
“……莉莉丝？”
“我不需要这个。”莉莉丝倔强道：“我们恶魔都是无血无泪的。”
梅丽娜噙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双眼：“可是你在哭啊。”
——我在哭吗？
莉莉丝下意识地往自己眼角随手一抹，刹那间，一滴冰凉的『液』体便凝聚在了她的指尖。
她在同伴们沉默的注视下泪落如雨，一边哭一边想，无血无泪的恶魔都能被弄成这个样子……人类然是很了不起的生物啊。
或者说，最了不起的，是能让任罪恶之城的城主都为她拥有了人的那位占星师。
“们都不在……糟了。”
阿忒弥西亚当即意识了现在的危险，她猛然起身，对莉莉丝道：
“被侧面剥夺了特殊地位随从的贵族早就对莺莺有所不满了，维序者的最强战一走，们肯定会派人来刺杀我们！”
“莉莉丝，你带她们先走，我在这里当诱饵断后！”
“不用这么麻烦。”莉莉丝一抬手，无数门扉与窗户便齐齐洞开，『露』了潜伏在周围的暗杀者：
“让我来。”
还没等阿忒弥西亚阻止她，这位新任的罪恶之城城主便轻轻一弹指，刹那间，无数白骨森然坠落，漫天都是洋洋洒洒的血雨：
近千名杀手与暗探，均陨命在一瞬间。
“……这就是罪恶之城城主的量？之怎么从来没见那家伙用过。”阿忒弥西亚喃喃道：
“我更正我刚才的说法，的确，除了被杀死之外，恶魔是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但是这个量的强度……怕就算我存了死志去刺杀，都很难成功。”
“为什么从来没有反叛过，甚至还乖乖被光明圣殿压制了这么年？要不是你今天展『露』了实，怕光明圣殿还被蒙在骨子里，还会按照以往的认知那样，以为双方的领袖互有一战之。”
她试探着望向莉莉丝，温声道：
“或者说，你为什么也没有离开？”
“以这份量而言，就算你现在突发奇想，想要做个正常的恶魔血洗全大陆，把你的同族都放来，我们也阻碍不了你……因为唯一能阻拦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是爱。”
莉莉丝喃喃道：
“因爱有伟，胜过死，甚于生。”
第一维序者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陆，因为她没有留下任何遗骸，因此最后被葬入棺中的，有她在加封仪式，不知从谁的手中接了过来、又遗失在了侧厅的一束红玫瑰。
被施加了魔法之后，这束玫瑰将永不凋零。
梅丽娜身为与她相识最久的人，在葬礼都苦哑了嗓子，双手掩面地俯下身去，嘶声悲泣道：
“骗子！”
——第一铲土落在了棺盖。
“你说要让我长命百岁的，可你自己为什么做不？”她越说越伤，一时间觉得要她能回来，她用自己现在拥有的什么去换都：
“施莺莺，你好歹以身作则一次啊！”
——土层渐渐抬高了，所有听说过她的名字的人，都想不远万里奔赴而来，再送这位年轻的变革者最后一程。
在时空隧道里，位黑发女擦肩而过，一位要迎向她未知终焉的旅途，另一位则要回去，体验自己全新的人生。
“我不小把原世界的设定改了改，现在算来，已经快要没有贵族平民的界限了。”施莺莺解释道：
“所以你回去之后，会是什么身份，我也不能保证。”
“没关系。”另一位黑发女一点头：“能回去我就很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别的。”
“这可不。”施莺莺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地一指方：
“我的星盘已经留给你了，你带着它去找维序者，便能看你日后要相伴年的伙伴。”
——土层正在封顶。
“我也会有伙伴吗？”黑发女警惕地抿起唇，世的记忆虽然已经被外强抹去了，但残留在本能里的孤独悲苦却在明晃晃地告诉着她，她是没有同伴的。
如有，她又怎么会沦落这个地步？
“会的。”施莺莺笑了起来，承诺道：
“你们将休戚与共，并肩。”
就在第一世家族长的坟冢完全落成的那一刹，一位黑发女在遥远的森林中陡然现身，怔怔地望着天空。
她的手里，握着一块流光溢彩的星盘。
牢记嘱托的她刚想走这片森林，就发现自己根本不去，除非会被封存在星盘里的一点内容，方的道路才会更清晰一些。
系统对此表示：自己经历过考试世界就让别人也要感同身受的施莺莺，没有！
年后，容颜未改却已经成为了合格占星师的女终于走了森林的囚笼，而她一森林，就看见了在外面等待着她的一人：
“……你们是谁？”
为首的光明圣女制止了同伴们的话，温声道：
“是你未来的同伴，遵循星辰的引导来见你，南丁格尔。”*
这时的维序者已经建立起了一套相当完备的体系了。
以最初的七人为蓝图，她们逐渐『摸』索研究了一套相当完整的考核体系，分别与最初的七人一一对应：
从平民中选取创新者与梅丽娜对应，以保证不管接下来的六人是什么身份，都能够有至一位平民代表。
从商业联盟中选取经营能『色』的人与鲍西娅对应，以保证这个组织能够不借助外界任何援助地自主运转下去，最大限度地摆脱权的掣肘。
从全大陆范围内选拔最博之人，考察范围天文星象下地理水文、人世故势分布魔法咒语炼金程式无所不包，作为考核难度最大的一门，如能通过，便能进入希帕蒂亚所处的皇族，成为皇室中人，并在维序者内占有首要实权。
从光明圣殿内选拔信仰最虔诚之人，在负责感受时空波动的同时，与来自罪恶之城的莉莉丝抗衡。
从能够变成人形的魔兽灵兽中选拔智坚定之人，与玛格丽特对应，在通过选拔后还要额外通过一次她的考验，才能得一份来自古时代的传承；在所有的传承都找合适的继承人之，她莉莉丝身为初代维序者仅存的硕，将护持着这个新生的组织继续缓慢而坚定地成长下去。
用希帕蒂亚造来的观星仪，结合施莺莺留下来的手札资料，准确定位新一任占星师，在占星师来之，真正的维序者之首的位置将常年虚位以待。
最后也是最要的一条，所有入选者均为女『性』。
因为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感知怀有恶意的异界来客；同时不管时代如何发展，观念如何变迁，有地位最崇高的七位女『性』为引领者，那么无数异界来客构想过的、诸如“一夫妻”、“真爱无罪”之类的事，就永远不会发生。
维序者的工作范围，也逐渐不再仅仅局限于驱赶异界来客，而是在异世界担任其了负责传递知识、关注民生、启迪民智之类的项工作。
其影响之深远，贯穿整个第三纪元至今。
【公元1010年，第一世家族长、纪元年后的第一位占星师、与罪恶之城定下平盟约的先驱者、“维序者”创始人之首，施莺莺去世，享年二八岁。】
【同日，暗夜魔女莉莉丝接管罪恶之城，成为新一任城主，承认了一代城主留下的平契约并予以执；同日，第六代光明圣女阿忒弥西亚接管维序者，为早逝的同伴立碑作传，日后所有的可信的研究资料，几乎都于阿忒弥西亚之手。】
【就第一维序者去世过早一事，后世对此怀疑问，各执己见，但唯一能让所有人都认可的，便是她在短暂的一生中取得的，过分辉煌的成就。】
【即便她不会半点传统意的魔法，可这位纪元年后的第一位占星师，能号令万千星子、掌握无垠苍穹的大能，毫无疑问是维序者之首。】
【命定法理，手握山河，此乃我世秩序与自由第一人。】
——记录者，南丁格尔，纪元年后的第二位占星师，历史首位进入光明圣殿的平民，当代维序者第一人。
日后千百年，那个读来呖呖婉转如黄莺啼鸣的声音，还传颂在这片大陆，无数或长或的女子在去赴考、想要成为新一代的维序者之，甚至都会去她的衣冠冢叩拜一下，借借好运。
她的坟茔里没有半点尸骨遗物，就像是一捧星光似的，从夜『色』中轻柔地掠过了，安静得连半点涟漪都不会泛起，可长久的光芒，却在她身后永远留存了下来。
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刻着她的半身侧面像，据阿忒弥西亚日后回忆起来，这位堪称光明圣女记忆中最美的、连恶魔都不能与她媲美的人类，似乎对自己的容貌很不在意的样子
有段时间她沉『迷』研究农作物魔法的适配『性』，想要研究一月一熟的无公害魔法作物的时候，还脏兮兮地趴在地记录数据，半点第一世家族长的架势都没有
甚至连这幅侧面的画像，都是在她某次伏案苦读的时候，阿忒弥西亚用留影术悄悄留下来的。
容『色』端丽的女子诧异地轻轻一挑眉，可她的眼里又含着那样包容而温柔的笑意，这一道目光仿佛能穿越时空，将循着她们的脚步而来的后人与在黑暗中开路的先人衔接在了一起。
不管遇怎样的困难，在见过她之后，内都会油然而生一股澎湃的勇气：
我是在这样的先辈的爱护下长大的，我以后也要率领更的后来人，我能做，我可以。
衣冠冢周围的鲜花终年不断，点缀着『露』珠的百合，虽然看起来很简朴但精整理过的野草与小雏菊，昂贵的郁金香……
献花的人来来去去，花朵的种类也在日日变更，然而不拘何时，要守护这片维序者专属陵园的人打开大门，开始例的清扫，便总会发现一束鲜红的玫瑰，绽放在她的身旁，舒展开来的层层花瓣正好依偎着她的墓志铭：
【谁能蓄养凤凰呢？谁能束缚月光呢？】
【星辰有来去的方向，我有我将的道路。】*
<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南丁格尔：夜莺。
我相信这位不用我解释大家也都知道她，于是这里就少写一个人物小传啦~
*凡是美的都没有家，流星，落花，萤火，最会鸣叫的蓝头红嘴绿翅膀的王母鸟，也都没有家的。谁见过人蓄养凤凰呢？谁能束缚着月光呢？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我有我的去处。——沈从文
*亲友补刀，感受恶魔的低语吧：
阿忒弥西亚和莉莉丝不能再打架了，要好好相处，因为以后再也没有猫猫拉架人了，呜呜呜呜呜。
感谢在2020-12-12 23:55:07~2020-12-13 23:5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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