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靠岸一别五年,木犹如此。 (第2/2页)
启明十年秋,大雨,皇帝途径谢府,为故景泪下。
那些被模糊掉的影子重新『露』影踪。
萧玄谦被浓郁沉重的悲哀孤独击中,他心神动摇,刻意遗忘的旧事像是在这瞬间全部重新复苏,重新注入他平缓的心脏。
别五年,木犹如此。
人何堪。
也是从这日开始,他的信越来越难保持表面的平静,这些纸张字迹从会被拆开的信笺渐渐转变向种寄托,甚至是种遗书。他倾诉思念,极近缱绻爱语,时而又陈述痛恨,却忍用更严酷的方式对待他、肯写下太过绝情的话,能遍遍诉,我很爱你,我也恨你。
启明十六年十月,他的信尾极肯定现句疑问,想必并是要问谢玟,而是问他自己。他自言自语想:我还活着吗?分别十年至今日,为卿为国,行如游魂,竟然还能活到今日吗?
这个疑问频繁现。信中的内容时常颠三倒四、话语周,时常失去条理和修饰,除了重复谢玟的名字,是渴盼复、静候谕,他对这响的十年充满了强烈的抵触,这种抵触感慢慢发酵,但很快,他又重新从泥潭里爬来,告诫自己:行百步半九十,你还活着。
仅如此,他还要路走下去。即便他对童童的话并是百分百的信任,但任何个人都会愿意失去根救命稻草。萧玄谦将自己写过的信重新整理来,每天翻看,似乎能从中汲取些坚持下去的愿望。
而谢玟的那封离别书,他却避而取,贴身存放,很少展信。
落满谢玟笔迹和爱语的离别书,对于萧玄谦来,会让他重组的意志更快分崩离析……直至第个任务完成。
第个任务完成的提醒现在脑海里,萧玄谦注视了很久,他想,是真的。
定会再见到你。
他的心忽然安宁下来,当切的事物都失去光彩,唯有条路,线光明的时候,他也能此为生……这种宁静几乎带着自我冰封、自我虐待的倾向,在静得趋近麻木后,这段长达十年的间歇期开始了。
萧玄谦低下头,习惯『性』想要继续批复案上的奏折,但朱批久久都没有落下,毫尖的汁『液』坠落,在纸面上鲜红如血。
那些信到了最后,其实更多时候是形成了种习惯。萧九似乎想把这些信,连同谢玟的那封离别书当作自己真正的陪葬物,让这些浓郁的爱恨陪他步入死亡,让这些挖空他所有感情神经的罪魁祸首,陪着他孤独腐败。
所最后除了些金子,萧玄谦带走了装着信的箱子,然后又将它装入行李箱,放到谢玟平时会到的次卧里,如同收藏自己真正的殉葬品。这些事童童都是知道的。
她看着谢玟抽查似的看了几封信,按着自己的挎包蹭到他身边,为自己心没能保守皇帝的秘密而愧疚已,童童心道:“你还是要看全部了,我当初觉得他这人挺疯挺对劲的,其中有些应该是他在精神正常的时候写的。”
谢玟沉默片刻,道:“他让我知道,是因为觉得我会伤心?”
童童点点头:“对啊对啊,其实我开始是挺讨厌萧九的,但是我跟他连通精神后……唉,如果这是简单的情书、信,他拿给你邀功讨好还来及,但过去的那些事……你要是看了伤心、掉眼泪,还如看。”
谢玟放下信纸,他闭了闭眼,几乎『逼』到眼眶的酸涩感慢慢压了下去,他音低微道:“是盼我信么。”
“那都是前的盼望啦,”童童道,“现在的皇帝早修炼得特别冷静,开始我过来,没能等到你,他差点都要想好自己埋在哪儿了,结果还是好好等了两个月,要有点儿机会,他会放过你的。”
谢玟来话,童童才反应自己得太对:“我的意思是,他会放开你……哎呀,到时候我偷偷给你讲前的事儿,咱假装没发现……”
“没发现么?”
童童的音骤然消失。手从后面抵住了谢玟的肩膀,另手稍微绕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又捂住了温度稍高的眼睛。
“别看这个。”萧玄谦低道,“你会伤心的。”
谢玟稍微抬头,细密的睫羽在对方的指腹上微微颤动,他能:“好。”
萧玄谦有些意,他抱住对方的腰,把谢玟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轻轻亲他的侧颊:“怎么这么乖,这么好话……”
谢玟道:“我的意思是……好,我给你,每封。”
“……每封?”
“过宽限我下,二十五年,我写完。”谢玟抬手按着他的手背,将对方蒙着自己眼睛的指节拉下来,低低道,“后的时间,我都赔给你了。曾经的日月无法补偿,今后我加倍喜欢你、爱你,你要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