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第2/2页)

“晚上十点前回家。”

“不可能，”盛喃想都没想，“还差几个月就要19周岁，晚上10点门禁这种东西说出来会被嘲的。”

“『逼』亲自去抓你？”

“嘻嘻，你抓不到，知道你们三w战队这会儿在h国团建旅游呢，有本事你飞回来呀？”

盛笙沉默几秒，在电话对声：“有人撑腰，说话底气都不一样？”

盛喃装傻：“你在说么，听不懂。”

盛笙：“你那个同桌，他妈妈江兰诗吗？”

盛喃立刻没出息地破功，月牙似的弯眼都染上：“你听姜律师说呀？”

“嗯。”

“你认识靳一妈妈吗？”

“江律师在首都圈里挺有名的，能坐到她这个位置上的女律师不多，她其中的佼佼者。”

盛喃顿时与有荣焉：“就知道，靳一那么厉害，他妈妈肯定很厉害。”刚高兴没几秒，盛喃又蔫回去，“不过他们家庭系不太好。”

“那你还想『插』手？”

“为靳一，又不为他们家里人。”盛喃咕哝。

“好，管不你，”盛笙在电话对沉默会儿，突然说，“有件事，提前给你预防针。”

“嗯？”

盛喃顿时紧张起来，原本懒晃着的身影都绷直：“怎么？靳一家里还有别的情况吗？”

盛笙似乎气：“你就只认识靳一吧？”

“不……”盛喃放弃抗辩，“那你快说，么事。”

“今年过年那段时间，爸应该会跟殷阿姨去国外一趟。到时候去安城，陪你过年。”

盛喃一怔。

通话里安静片刻。

盛笙低声：“盛喃？”

“…嗯，在听，”盛喃回神，无声地呼出一口长气，然后语气轻松地接上，“去就去呗，难道他们的签证还要签名同意啊？”

“你知道不想说这个。”

“知道啊，不过说的就这个，”盛喃说，“不就过年吗，他们就算新婚旅，没意。”

盛笙意外，过好久才问：“你怎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

“不突然好不好，明明你们后来再没问过，”盛喃靠到墙根，抬起脚晃晃，“前段时间就经想通。”

“怎么想通的。”

“靳一跟说，”盛喃轻声，“互相心的同时互不干涉，这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基本尊。而且因为靳一『奶』『奶』，最近想挺多人老后的事情的，能陪他走到最后的确实不该不可能……虽然让立刻接受有点难啦，但觉得后会成功的。”

盛笙沉默几秒，似似叹：“这个人还……”

“么？”

“…没么。那你跟同学玩去吧。”

“咦？你不来抓？”

“江兰诗的儿子，还算让人放心。”盛笙一顿，“不过，他那件事没解决前，你最好别陷太深。不然到时候舍不得哭着喊着鼻涕眼泪的来找，可不管。”

“你、胡、说。”盛喃木住脸，“本女侠才不会哭！”

“……”

电话在盛喃最后的一声轻哼里挂断。

她在原地沉默地站几秒，手机收回，『揉』『揉』沮丧的脸，她转身就要进别墅小院。没想到刚过墙角，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盛喃吓一跳，抬头：“黎雪晴？”她一顿，迟疑问，“你在等吗？”

“别自作多情，”黎雪晴冷声冷气的，“有话跟你说才来。”

盛喃一愣：“你家里的事情不说出去的。”

黎雪晴皱眉。

盛喃为她不信，补充：“你要不信，那，发个毒誓？”

黎雪晴眉皱得更深：“谁要听你毒誓，想说的不这个。”

“嗯？”

“今晚的事情。”黎雪晴脸『色』好像更冷，在月下像接上一层冰霜似的，她红唇张合几次，才含糊不清又快速地说一句，“#%#￥%”

“？”盛喃一懵，“你说么？”

黎雪晴恼恨回头，瞪她一眼：“你不故意的！”

盛喃更懵：“能故意么，找储兴吗？今晚才记起他——”

黎雪晴忍无可忍：“刚刚说的，谢谢你！！”

盛喃：“……”

盛喃：“？”

盛喃被黎雪晴难得拔尖的声量震得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觉得这不能怪自己，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把“谢谢你”说得这么气势汹汹、仿佛在说“要死你”的人，应该不多吧？

黎雪晴没想等她反应，转身就迈进别墅院门。

只不过隔着铁栏杆走出几步，她又停下，像不甘心地问：“你为么要帮？”

盛喃还没回神：“啊？”

黎雪晴：“别说你想跟冰释前嫌或者做朋友这种话，很虚伪很恶心。”

“……”

尽管知道黎雪晴背对着自己看不，盛喃还做出个无辜又无奈的表情，她停两秒，走进院门内。

“别误会，觉得们气场不和，不适合做朋友，”盛喃走近，“今晚不帮你，换班里任何人，都会站出来的。那种情况下不做旁观者的原则。”

黎雪晴不掩嘲讽：“同情心泛滥？”

“随你怎么说，”盛喃路过她身旁，没有停下，走向前的背影的语气却很认，“确实不喜欢你。但不会因为不喜欢你，就把自己变成讨厌的自己。”

黎雪晴僵在原地。

在盛喃的脚步踏上别墅内门的石阶前，她身后无边的夜『色』里响起压得低冷且讥讽的女声：

“像你这样得天独厚的人，你懂么？”

盛喃眉心一皱，转过身。

黎雪晴在夜『色』里看不清神情地着：“三千多一只的发夹，在你那儿大概连个生日礼物都算不上吧，你怎么看得入眼，不戴就不戴。你哥送你上学那天看到，陈格格只认识那辆车，但认识你哥。盛笙啊，国内豪门战队www的王牌选手、中国赛区第一辅助，无数粉丝代言分红奖金全都不算，他一年的签约底薪对这种家庭来说都一辈子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黎雪晴语速越来越快，最后一句说完，她几乎恶狠狠地抽口气，然后才发哑地：“你这样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会懂么？考不考得上名牌大学对你来说要吗？名牌大学读个博士出来，一辈子做到头未必有你哥20岁时候年薪的一半吧？？”

盛喃望着她，表情惊奇：“所，呢？”

“所从一始就嫉妒你啊，”黎雪晴缓慢又轻快地说出这句话，她像如释负，“努力一辈子未必有的东西，你生下来就有，怎么可能不嫉妒你？”

盛喃更惊奇，这次她没有说话。

黎雪晴等很久，都没等到盛喃口。她抬头，和盛喃对视几秒后，她拧起眉：“你那么表情？”

盛喃回神，本能『摸』『摸』自己脸颊：“应该，惊讶？”

“你有么好惊讶的。”

“你校花哎，班级成绩永远前五，年级里不差，”盛喃不由起来，“你嫉妒？”

“校花，成绩，”黎雪晴冷声，“那愿意用的一切换你的家庭条件，你愿意吗？”

盛喃收住，轻声问：“那换完之后的那个你，你确定还你吗？”

“…么。”

黎雪晴没料到这个回答，她在原地愣一下。

盛喃不紧不慢地问：“你，那个你，不别人任何人，由黎雪晴活过的每一分钟每一个方所组成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你——换完之后，你确定还你吗？不的话，你要亲手‘杀’掉她吗？”

黎雪晴非常聪明，所她很快就始理解盛喃的意思，她脸『色』微变，但还咬牙坚持：“你在说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那大概表达混『乱』吧，毕竟最近才始慢慢理解，”盛喃说，“‘’这个个体思想诞生的几率那么渺小，接近奇迹，且仅此一次，那对来说就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给么都不会换。换任何东西，都不再。”

黎雪晴脸『色』更，想说么却无法口。

“因为外界或他人而逐渐忘记忽视独一无二的那个自己，和『自杀』没有区别。”盛喃转身，“而且那样的人，就算把她‘杀’掉一万次，在最有钱最有权最有美『色』的所有人里全部轮换一圈，那样的人依然不会满足吧？”

站在原地的黎雪晴轻抖下，像被夜『色』的寒意凉到。

而走到台阶上，那个女孩回眸，这一次才正同情地看她：“因为那样的人眼里永远只看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那样的活着，兴许早就‘死’说不定。”

“……”

砰。

别墅的前门撞出一声轻响。

黎雪晴站在石阶下，却像突然惊醒。她脸『色』煞地抬头，望着经没人的空『荡』楼梯，神情一时复杂而恍惚。

·

“喝的给你们拿来！”

方毅华和几个男生搬来一堆饮品，放在他家客厅宽大的黑云纹石桌的桌上。

摆满后他松口气，起身乐呵：“过没过18岁自个儿心里都清楚哈，希望在座部分未成年人自觉遵守法律法规校规校纪——来，南边酒精类，北边无酒精类，自助取用。”

“就你屁话多！”裴朔嫌弃地抓包带来的零食砸向他。

“哎！”方毅华接进怀里，嬉皮脸的，“谢朔哥赏！”

来的人多，三折长沙发显得拥挤紧密。

盛喃此时就猫着其中一折的最边角，靳一坐她身旁，懒倚在柔软靠背里，单手拿本杂志，另一只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他们挨得很近，盛喃都有种快被那人圈在怀里的感觉。

这让她很不安一会儿。

等方毅华说完，盛喃就连忙回过脸：“想去拿饮料，你要吗？”

靳一摇头后抬眸：“不能喝酒精类。”

“知道，”小姑娘软拖着调，咕哝，“有你盯着，哪敢啊。”

“嗯。”靳一垂在她身后的那只手抬起来，就要在女孩头顶『摸』一『摸』。

只差一隙，盛喃在最后头从沙发上猫身躲掉，跑出去站直后，她骄傲又得意地回眸看靳一：“不、给、撸。”

靳一哑然失。

盛喃成功逃脱后心情极好，蹦跶出去，跑到那张云纹石桌前盯着两边的饮品看。

方毅华拿出来的全都国外货，还都不英语国家。

盛喃看不懂，干脆决定当抽奖：“嗯，南边酒精类，北边无酒精……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点兵点将……”

几秒后，小姑娘快乐地捡起一瓶：“就你！”

她抱在怀里，转身跑向来时角落。

蹲在旁边往桌上放零食的方毅华和另一个男生茫然对视。

“那个就裴朔他们说的小嫂子吧？”

“靠着一哥坐那么近，肯定。”

“那，这小嫂子还挺有个『性』哈，”方毅华赞美，“选饮品跟做法似的。”

“确实哈哈哈。”

“不过，小嫂子成年吗？”

“成年，她跟一哥一样，复读生。”

“这样啊，”方毅华放心地转回去，“就说，难怪拿走一整瓶女士甜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