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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师兄......对不 (第2/2页)

一身红衣的青年自钉在那串陨铁上,墨发披散,头深深垂在身前,双手吊在两侧,琵琶骨穿进去的方仍在淌血,上面的血迹新鲜,看上去应该刚把自钉进去久。

“滴答......滴答......”

或许是上回的心理阴影过于严重,宗洛没有走上前去,而是在锁链够着的位置举高火把,嘶哑着音道:“虞北洲?”

音在暗室中回『荡』。

前者没有反应。

明明是十五,但前却比宗洛以往看到的模还更加虚弱惨淡。那头披散的墨发依旧泻下,发尾被浸湿,锁骨上的血顺着锁链静谧流淌。

红衣在胸口的方敞开,『露』出背后苍白的皮肤和形状优美,极富力量的肌肉纹理,在火光的映照下极具视觉冲击感。

即使是上一回,虞北洲严重发病,也没有过这毫无反应的情况。

“虞北洲?”宗洛握紧拳头,低道:“你为什去修补阵?”

在没有知道身世真相前,宗洛希望渊帝梦见上辈子的事情。

若渊帝梦到真相,又没有梦见后面的事情,可能就是一道赐死圣旨。即使他现在亲口坦诚了也一,但凡渊帝只有一点想通的方,遭殃的都是他。

然而这又关虞北洲什事呢?他是更应该推动这一切吗?

于情于理,仅同虞北洲没有关系,甚至还应该喜闻乐见才是。

他根本没有这做的理由。

宗洛呼唤了几都没有回音,于是再拖延,迅速走上前去。

即使这般靠近红衣青年的身侧,这人依旧毫无反应。若非堆叠在红衣下起伏的胸膛,恐怕宗洛只会以为这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等走到近前,宗洛才发现,对方脖颈一截透着些红『色』。

他迅速蹲下,颤抖着手指,虞北洲掩埋在长发下的脸翻了过来。

后者昳丽的容颜上泛着常的『潮』//红,好看的眉宇紧皱一起,像重峦叠嶂的山岩,仿佛被可怖的梦魇侵扰,得安宁。

入手是触目惊心的滚烫。

即使虞北洲先天体温高于宗洛,却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行军打仗累积了少经验的宗洛瞬就判断出,虞北洲恐怕是发高烧了。对他们这种层次的武者来说,只有脑子都烧糊涂了,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被近身了都知道。

这恐怕就是太巫说的反噬。

他迅速从袖口里掏出太巫给的玉瓶,费力想掰开虞北洲的嘴。

指尖刚一触到对方那片形状漂亮的薄唇,宗洛又如同触电般瑟缩,沉默一下,这才努力把瓶口凑了过去。

只可惜虞北洲即使这了,警惕『性』依旧低,察觉到异物立马牙关紧闭。

费尽力气,好容易喂下去一点,又被他吐了出来。

“虞北洲!”

宗洛连忙伸手指去堵,咬牙切齿:“你快点喝,喝完吐完我就走!”

知道是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一直毫无反应,像条死鱼的红衣青年浑身一抖,骤然抱了上来。他的双臂如同烙铁般灼热,牢牢扣着白衣皇子,力道大到仿佛这个人拥入自骨血。

然而抱住了,又近乎眷恋般小心蹭了下,让自身上扣着的锁链铬到面前这个人。

“......走......”

仿若耳语般的音在宗洛耳侧响起。

没有往日里阴阳怪气的嘲讽,没有胜券在握的轻蔑,而是烧得神志清里下意识吐『露』的真言。

虞北洲深阖双眸,意识涣散。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那个人......”

“我一直知道是你......是任何其他人,我从头到尾想纠缠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你......我从头到尾在意的人也只有你。”

从虞北洲开口的那一刻,宗洛就僵在了原。

他想推开这人,把『药』瓶里的『药』一口气灌下去,然后一走了之。

但知道是怎的力量,又扼住了他周身,让他无又僵硬留下。

青年的音『迷』糊清。仔细去,却近乎于哽咽:“师兄......好冷啊。”

“师兄,我好怕,那些人都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你是真的,只有你。”

宗洛从未见过这凄惨的虞北洲。

他见过张扬肆意的,骄傲而傲慢的虞北洲;见过阴鸷扭曲,冷酷到极点剜着血肉的虞北洲;见过发病时意『乱』情『迷』,浑身燃烧着欲//望的虞北洲。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的虞北洲。

烧得神志清,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脆弱到恳求他留下来的虞北洲。

“我什也没有了,我是......大渊的皇子......是世公子......我什都是,什都没有了。”

被他紧紧抱了个满怀,宗洛指尖都在颤抖。

方才渊帝醉酒说的那番话,说出生时曾经抱过刚出生的三皇子,结果小心把人摔了,小小襁褓一团的三皇子也没有哭,反倒睁着睛看他。自那时起,渊帝就喜欢上这个小孩了。

旁的知道,只有宗洛才清楚。

那是还没有送到卫国去,没有被虞调换的,真的宗血脉,是年幼的虞北洲,而是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

就像现代电视剧里的真少爷和假少爷一。假少爷拿走了真少爷的身份和宠爱,即使一切还给真少爷,人的情感也很难抉择。或许真少爷还会受到迁怒,反倒继续假少爷捧在掌心。

可是真少爷做错了什呢?错在他说出了真相?错在他拿回了自本该拿回的一切?

“那些人也走了......那些傀儡......就连傀儡也走了。”

“师兄,没有人......就连你也走......我什也没有了。”

宗洛僵硬着虞北洲在高烧未退下一的胡话,只觉得自的心也一阵阵跟着颤动。

虞北洲为了复活他,自的一切给了出去,包括身为原书主角的气运。这辈子,那些人全从虞北洲身旁离开,环绕到宗洛的身边。

他切切实实拿走了虞北洲的一切。

“师兄......我好冷啊......”

“我用什才能留下你......你为什恨我,为什啊?”

『毛』茸茸的头紧紧靠在白衣皇子的肩窝,灼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打在宗洛脖颈上。或许是粘稠的鲜血,又或许是久逢甘霖的泪。

这些滚烫的东汇成细流,也一滴一滴,深深埋进宗洛心里。

恍惚,虞北洲好像回到了那个前世,在冰棺里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管得到再多尘世的东,也弥补了自心口的缺失。

他那时候在想写什呢?

复活这个人,真的是为了报复吗?真的是为了说出真相吗?

从上辈子追到这辈子,明明在启动阵,划开自手腕,感受着鲜血流失时,虞北洲脑海中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再见他一面。

那日复一日无趣的日子里,究竟『逼』疯了谁,又把谁给『逼』疯。

或许他早就疯了,在更早的时候,知道这人死后就疯了。

浑浑噩噩过了九年,追求的一切都变成了毫无意义。

为什会有这的人。

明明拿走了他的一切,明明应该去恨。

在夜深人静,为任何人知晓的角落。虞北洲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胡言『乱』语着,把身上的血全蹭了过去,让那片纤尘染的纯白也染上和他一的颜『色』,就好像抱住自唯一的解『药』。

他想把宗洛锁住,锁在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方。

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种没有人的时候,虞北洲才能打开自血淋淋的缺口,亲自一刀一刀刺进去,说出那些被任何人知晓的心里话。

“你如果恨我,我根本知道该怎才能留下你......”

就连虞北洲自也没有意识到。

原来在他心底深处,最后悔最该的事情,是那晚在宗洛一句话的刺激下,情急之下说出那掩埋了两辈子的惊喜和真相。

即使他没有错。

只是这件事的后果他无承担。

过是想到这个可能,都恨得再一次发疯。

“师兄......对起,原谅我......”

他想这个人死,一点也想。

虞北洲能再失去宗洛一次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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