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阿洛,父皇很爱你 (第2/2页)
他一直以为,先帝不重视他,从未给予过他丝毫父爱。
却从未想过,九五之尊最深沉,最无言的爱,便是将这片江山送予自己的继承人。哪怕中间需要经历痛苦,眼泪,折磨和拷问。
身天,身为帝王,这是他们所能给予的,最珍贵的东。
渊帝怎么能恨先帝。
若他才是那个被宠爱的皇子,恐怕早已死源源不断的暗杀里,又或者如同皇子一,被另外一位不名的兄弟杀死。
渊帝轻轻阖眸,低低:“阿洛,父皇很爱你。”
原谅朕......一直把你放离朕的身边,直到现才告诉你。
......
宗洛早已泪流满面。
从渊帝开口的那一刻起,宗洛的心被剧烈撕扯,一向温和而坚的脸上,也有泪痕不自觉从眼眶之中滑落。
他,渊帝是想要告诉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这个孩子,这些爱无关乎其它,只是因为你。
除了最开始为质以外,剩下的爱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就像渊帝说的那,他给过所有皇子机会,只不过给了他优先权。
这是属于他的。属于穿书前的宗洛,也属于穿书后的宗洛。
明明应欣喜若狂,宗洛却难受至极。
他多想这一刻看着渊帝,也认真告诉他——父皇,也爱您。
但是,他不能。
宗洛狠狠闭上双眼,任由泪痕淌满自己的脸庞,倏而后退,双膝跪,深深将额头抵面,归向眼前的帝王。
这一跪,不为其它。
只为他曾经渴望,而也从渊帝手中所获取的亲情。
“......父皇......”
宗洛的额头紧紧抵面,阖着双目,任由泪水滴落。仅仅是父皇这两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想说——对不起,这份亲情,这份父爱,受之有愧。
它......本不该属于这个剽窃者。
越是如此,宗洛心中的负疚越重。
因为他,虞北洲说的一点没错。就算他把身份还给虞北洲,这份重视和喜爱也不会继承,或许还会得到迁怒。
他永远还不清虞北洲。
后者么也没做错,却么也得不到。
这的负罪同痛苦搅合一起,叫宗洛泣不成声。
悄无声息对渊帝三叩首之后,他沉重而无声从上站起,解下腰侧的湛卢,将盛放着仙丹的盒子慢慢从怀里拿了出来,而后端端正正跪上,又再深深,深深叩首。
不叩了多少次,直到额心发红。
“父皇。”
白衣皇子哽咽着:“这恐怕是儿臣最后一次这般称呼您了。”
他将额心紧紧贴冰冷的板上,声线颤抖:“其实......儿臣并非您的亲生血脉,而是虞狸猫换太子找来的狸猫。”
从来没有过一次,宗洛这么痛恨自己,穿书前没有好好看完全文。穿书后没有好好留意身边人的异常,而是用高高上的上帝视角围观这一切。
“这么多年,承蒙父皇关照,受之有愧......父皇所托非人,是儿臣不孝,以后无法再为父皇尽孝。父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好次,宗洛都差点说不下去,生生将自己手掌掐紫一片。
摘星楼死寂一片,沉默像是坟墓。
宗洛不自己跪了多久,等眼泪挂鼻尖干涸,这才终于抬首。
渊帝一只手支着头,深深垂首,冕旒遮掩下双眼半睁半阖,不是这睡着了,还是根本醉了没听见。
习武之人的警惕『性』一向很高,靠这般近还未下意识反应过来,看到那边空空如也的酒坛,宗洛想,渊帝是真的喝醉了。
只有这个时候,宗洛才敢看这位暴君。
他忽然发现,渊帝同虞北洲都有一双极其俏似的凤眼。这双凤眼的视线落到旁人身上时,会轻易叫人觉得锐利凉薄。然而前者从未用那冰寒彻骨的眼神看过他,后者看他的时候眼神和体温一滚烫灼热。
宗洛心里清楚,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白衣皇子最后眷恋望着酒醉的帝王,近无声低语:“臣......此告退,不叨扰陛下歇息。”
不管渊帝有没有听见,明日只要醒来,看见这盒完好无损的仙丹,就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
毕竟......仙丹没吃,不管是恢复视,还是一夜白头,皆是无稽之谈。更何况明日巫祭典木牌上显示的最后结。即没有证据,也尘埃落。
穷极两辈子渴求的一场亲情梦,终究还是该醒了。
宗洛将湛卢和仙丹整整齐齐摆长榻,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后退。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位撑着头似梦似醒的帝王,头也不回没入了深沉的夜『色』里。
摘星楼里再度陷入静寂。
渊帝依旧保持着这个姿态,仿佛凝固了一般冻原,呼吸平稳,就连冕旒上垂下来的玉串也没有丝毫偏移。
片刻后,上方才轻飘飘掠下来一抹猎猎红影。
虞北洲落上,顿了许久,确无误后,这才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将放长榻上的盒子拿起。
旁观了整场对话的他扯开一个讥讽的容。
真是天动的父子情。
红衣白裘的青年把玩着手上的仙丹盒,受着身上愈发焦灼的热意,眼眸黑夜中深邃难明。
最终,他还是将盒子放入袖口,头也不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