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别给朕做傻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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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昨做了一个梦。”

在听到渊帝说这句话时, 宗洛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灌进了铅，四肢百骸冷冻结冰，一瞬间闪过无数杂念。

迄今为止, 《能饮一杯无》里主要男配裴谦雪, 公孙游, 叶凌寒, 只有公孙游梦见了前世的事，提供了宗洛最多的信息。反倒是顾子元, 宗瑞辰，宗元武, 甚至是宗洛自己这一类戏份不多不少，几乎没有在原文里怎么出现过的人梦回前世的概率更大。

这也足以说明，梦回前世和原文没有必然联系。除去他以外，不少普通人可能也梦见过。

它很可能是一个概率『性』触发的事件，是时间回溯的弊端。毕竟那是曾经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 并非虚假, 并非作伪。以梦的方式梦见, 很多人可能醒忘了，根本不会记得。

然而......这回梦见的是渊帝。

从古至今, 帝王做梦, 大多都会将其视为一种预兆。

前朝有帝王梦见夜会王母, 据说在梦中得到了仙的机缘，百年之后陵墓之上竟然的有祥云飘过，天降异象, 金光大作。

无独有偶，前朝最后一位末代暴君年幼时做梦国破家亡，民不聊生。然而他醒后只记得自己在梦里夺储功, 忘了自己了亡国之君。

渊帝若是做梦，根据其他人做梦的经验，想会梦见上辈子自己所经历的一些过往回忆，更有可能梦见自己临死前的变故。

以渊帝的敏锐程度，只要能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恐怕会和公孙游一样，仅通过梦境能分析出许多。

宗洛担的源泉在于此。

若是渊帝的梦境够长，借此推测出他这辈子不同寻常的举动，甚至窥见计划也不无可能。

撒了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圆。

而他没做好这个准备，这个被揭『露』谎言的准备。

然而渊帝如今在兴头上，没注意到自家皇子不同寻常的脸『色』。

“去年函谷关一战后，天降九星连珠异象，全大渊都梦见了你在城墙下自刎的一幕。”

他负手而立，冕旒背后锐利的目光淡了下，仿佛陷入回忆：“......只有朕没有梦见。”

章宫后方摇曳的烛火拉长，将帝王的倒影映在地面。

曾经函谷关一战脱下龙袍身披铠甲手拿宝剑，恨不得冲出去与之作战的渊帝，从挺直的脊背仿佛都佝偻了两分。

活了两辈子，宗洛从不曾知晓，原当他在函谷关拼死一搏时，高高的金銮殿上，一国之君同样做好国破君亡的准备。

像裴谦雪所说，他是渊帝最为重视，最为深爱的皇子。

身死沙场，所有人都梦见，唯有渊帝没有梦见。

或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帝王也会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提剑冲出皇城，又或许为死后迟迟不愿入梦，九泉之下怨他的皇子而自责。

帝王声音低沉：“昨夜，朕终于得以入梦，却是梦见你在皇城下自刎的一幕。”

宗洛一惊，笼在长袖下的手指止不住蜷缩。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去年那场大梦，梦见的根本不是什么函谷关围攻里四面楚歌的场景，而是切切的前世自刎。

渊帝梦见的具体是哪一幕？有没有看见从城墙上抛下的圣旨？是否察觉出异常，或是通过其他蛛丝马迹推测出更多线索？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此攥住，等待着最后最终的宣判。

不管巫祭大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辈子的确是他先欺骗在先。即使渊帝当猜出，大发雷霆，宗洛也绝无半句怨言。

然而说到这里，渊帝却缄口不言。

章宫内烛火明明灭灭，身披玄『色』龙袍的帝王忽然背过身去，径直走到帷幔后摆放着兵器的兰錡面前。

最中央的兰錡之上，摆放着一把对宗洛而言熟悉无比的宝剑。

湛卢。

前世的自裁圣旨是裹着这把帝王仁道之剑从城墙上扔下，上方渊帝的字迹显眼瞩目，玉玺加印鲜红无比，潦草地书着一连串冰冷的大字。

直到现在，宗洛都记得这把剑拿在手里的触感，甚至在看到的刹那瞳孔骤缩，冰冷锋利剑锋从自己脖颈上吻过的痛楚依旧历历在目。

渊帝径直拿起了湛卢剑。

“噌——”地一声，宝剑轻鸣出鞘，在略显昏暗的室内亮如寒芒。

帝王伸出两指，轻轻从剑身上抚过：“这是朕十七岁那年，大破越国后，从越国皇宫里带走的唯一一件宝物。”

名列天下兵器谱上的兵器，要么珍藏于各国皇宫，要么持有于名震天下的侠客之手，要么流失不见。

湛卢曾是越国的宝物，享有仁道之剑，帝王之剑的名头，惹众多觊觎。

彼时渊帝是大渊的皇子，年轻傲，听闻王剑名号直接带兵前往越国。

那会儿越国在被多国围攻，负隅顽抗，形微妙平衡。

在这种情况下，渊帝布阵长驱/直入，狠狠地戏耍其他列国军队一道，径直取剑而出，一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