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出租车司机（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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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每年你的生日和去世的日子，对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但这种度日如年，都无法对人言说。

有一年，你的生日那天，我心情特别低落。

下班之后，我实在是不想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寓所，但也不想和什么人在一起。于是，我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城市里开始绕着一圈又一圈。

我只是想不停地运动，并不想具体前往何处。

我渴望不停地离开，离开，离开，离开，离开。仅仅离开，没有归宿。像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所写的那对老夫妇所乘坐的爱情小船一样，永远只能在河间漂流，不能靠近两岸的霍乱地区，这样没有归宿地漂流一生一世。

一路，cd机里播放着我们曾经一起听过的老乐曲。我听着它反复地播放，看着雨点在挡风玻璃不停地滑落。路灯一盏一盏地消失在身后。

“你想好了到底要去哪里吗？”身材高大的出租车司机问。

我说：“没有。你沿着灯光明亮的地方开吧。”

我说：“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反复经过。”

出租车司机看着我说：“像你这样没有目的地的乘客，我以前也遇到过。”

然后，我们交谈了起来。

我们交谈的时候，那首音乐一直陪伴着我。窗外的雨点也陪伴着我。

（二）

出租车司机说：“半年前我也载过这样的一个女乘客。”

他说：“她也没有什么地方真的想去，也只是想坐车兜兜风。她拿出一叠钱递给我。她说，你随便开吧，把这些钱都花完再说。”

他说：“她这样做，真的是很冒险的，也许会招引别人产生谋财害命之想！想来她没怎么坐过出租车。幸好，她遇到的是我！我这人心好！我接过钱，劝说她以后不要这样做，告诉她这样做的危险性，然后，我带着她走你现在走的线路。”

他说：“其实，我是很理解你们的。也许别的司机要觉得你们行为怪，但我能够理解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他说：“人有时候想事情的时候，需要这样兜兜风。速度有时候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他说：“当你跑得烦恼快的时候，它会被抛在脑后。”

他说：“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开出租的原因。我喜欢这样永远生活在速度。”

（三）

出租车司机说：“其实，我原来不是做这行的。我是一直走下坡路，最后无路可走，才会做这行。”

他说：“现在的世界太残酷，身为男人真是没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