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真与假 (第2/2页)

“就……这样？”

“我们一起乘坐飞艇回来，不是吗？在飞艇上，我看到的小姐就是真的，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啊……”

艾娜伊丝的眼眶再次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原来，管家只是看到了坚信自己是真货的她，才做出了判断。

艾娜伊丝紧紧地攥着换下来的绷带，咬紧牙关。

她无法告诉管家，分身就连本体都能欺骗。

她无法告诉他，他拼死救出的她，或许只是个冒牌货。

不，或许从逃出囚牢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是假的。

即便心中充满怀疑，但她依然为管家来救她而感到欣喜，所以她继续扮演着那个相信自己是真货的艾娜伊丝。

她四处打探消息，也是为了向管家证明，她还没有放弃。

但她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她真的是艾娜伊丝吗？

艾娜伊丝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管家为了你这个假货，放弃了一切。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应该放他走。

难道你想看着他继续受苦，直到死去吗？

只是换个绷带，就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管家，脸色苍白地靠在地窖的墙壁上。

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这个狭小的地窖里。

管家应该得到更好的照顾，应该侍奉一个更好的主人。

艾娜伊丝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那个……我们就这样回去吧？”

“额……小姐……？您在说什么……”

巴特尔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艾娜伊丝。

艾娜伊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而且，就算你留在我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不如回贝格森家族？就假装你后来才发现真相。如果那个假货和我一样的想法，她应该会原谅你。

然后你就待在那里，做她的管家，一边收集情报，一边等待机会。怎么样？”

巴特尔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小姐，演技实在太差了。

“从战术和战略层面来说，您的计划漏洞百出，但您应该也意识到了，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巴特尔……”

“如果您放我走，您打算怎么办？”

“当、当然继续寻找机会……”

“您是想自杀吗？”

艾娜伊丝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连忙摇头否认。

“胡、胡说什么呢。自杀什么的。我为什么要自杀？要死也是那个假货去死！”

“因为您觉得自己是假的。”

巴特尔一针见血地指出。

艾娜伊丝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肩膀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您的演技实在太差了。”

管家叹了口气。

他一直希望艾娜伊丝不要去想这个问题。

一旦开始怀疑自己，就会像陷入泥沼般无法自拔。

即使有再多的证据，也无法摆脱思维的漩涡。

他希望她能把这些疑惑抛诸脑后，专心思考如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他忘记了，艾娜伊丝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

不，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希望这个饱经风霜的女孩，能像领地的主人，像商会的会长那样，坚强地活下去。

“是我对您太苛刻了。对不起。”

“没、没有。不用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不是真的……”

“小姐。”

“也、也许我是假的……”

“贝格森小姐！”

管家严厉的呵斥声，吓得艾娜伊丝猛地一缩。

自从她成为贝格森领地的新主人后，管家就再也没有如此严肃的称呼她“贝格森小姐”。

他此刻的眼神，锐利得如同幼年时，她犯错被他训斥一般。

“请原谅我这老家伙。我不想扰乱小姐您的心神，所以才没有说出我的猜测。”

“你……什么意思……？”

“您问我，我为什么相信您是真的。其实，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原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看着泪眼婆娑的艾娜伊丝，爽朗地笑了笑。

“您还记得我们在飞艇上的对话吗？”

“嗯。”

“您吩咐我把多斯维尔男爵的信息从三级降到五级之后，还说了什么？”

艾娜伊丝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那时，她……

“我还让你把艾德斯坦团长的信息从二级降到四级。”

二级情报需要每天汇报，四级情报则每月汇报一次。

当时，她正为艾德斯坦的事情心烦意乱，所以借着处理多斯维尔男爵信息的机会，一并处理了艾德斯坦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