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傩织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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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伞在血光中嗡鸣震颤，伞面《百鬼夜行图》的恶鬼眼瞳渐次点亮。阿樵攥住伞柄的指节发白，腕间旧疤渗出银丝，与伞骨纹路绞成锁链状。小鱼掰开他僵硬的手指，虎口被伞骨边缘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34；放手！这伞在吞你的魂！&#34；

阿樵喉间滚出模糊的呓语，瞳仁映出伞面跃动的恶鬼。十二傩面人的残躯突然立起，关节处钻出青铜伞骨的尖刺，如同提线木偶般朝二人包抄。霍三郎的蜈蚣纹在沙地游走，所过之处浮出万历四十七年的新阵纹。

&#34；坎位，七步，老槐树！&#34；小鱼拽着阿樵后撤，血珠甩在伞面恶鬼獠牙上。那鬼面竟伸出猩红长舌舔舐血迹，伞骨随之生长出更多倒刺。秦九娘的人皮鼓碎片突然飞旋，割开阿樵后背的阵纹，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色经络。

白衣女子从血雾中踏出，伞尖挑飞三枚傩面碎片：&#34；苏姑姑让我带话，这把伞缺的不是骨，是画魂女的眼。&#34；她袖中甩出半幅焦黑的《血海嫁衣图》，新娘盖头下的林阿阮画像突然淌血，在沙地汇成新的潮汐符咒。

阿樵突然暴起，伞骨刺穿白衣女子肩胛。黑血喷溅中，她脸上人皮面具剥落，露出沈墨瞳被剜去双目的面孔。小鱼袖中银针疾射，却被伞面恶鬼吞入喉间。

&#34；墨瞳姐！&#34；小鱼扑向残躯，触手却是冰凉的鲛绡傀儡。沈墨瞳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银白蜈蚣，尾针正刺向小鱼颈后金印。阿樵的柴刀擦着她耳际劈下，虫身断成两截，毒液蚀穿伞面恶鬼的右眼。

青铜伞突然剧烈抖动，缺失的三根骨刺从阿樵脊背破体而出。血淋淋的伞骨自动归位，在伞面拼出完整的优昙花纹。白衣女子的残躯突然开口，声线变成苏锦娘的调子：&#34；好闺女，这把伞可还称心？&#34；

海面漩涡中升起三百冰玉棺，棺盖内壁浮出新谶语：&#34；伞骨重铸日，故人剜目时。&#34；霍三郎的蜈蚣纹钻入伞柄，整把伞重若千钧。阿樵单膝跪地，心口阵纹已蔓延至太阳穴，银丝在皮下织成往生咒文。

小鱼突然撕开衣襟，将颈后金印贴在伞面恶鬼额间。青光炸裂间，伞骨缝隙渗出林阿阮的声音：&#34；申时三刻......白螺滩西......&#34；十二傩面人突然齐声哀嚎，面具碎片拼出陆婉宁被换命时的场景——她正将半块双鱼佩塞进婴孩襁褓。

&#34；原来是你！&#34；阿樵的柴刀劈向霍三郎，刀刃却穿透虚影。蜈蚣纹在他腕间暴长，毒牙咬住伞骨缺口。整把伞突然自行合拢，将二人裹入伞面绘制的溟沧楼幻境。

朱漆回廊血迹未干，林阿阮的虚影正在地窖刻字。小鱼摸到墙砖缝隙里的虎斑贝，荧光螺语显出新篇：&#34；画魂需焚己身，破伞当断亲缘。&#34；阿樵突然拽着她撞破雕窗，伞外现实世界已是血海滔天。

苏锦娘的红绸缠住骨舟桅杆，腕间银铃震碎最后三具冰玉棺。棺中浮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根刻满生辰的青铜伞骨。她指尖轻点，阿樵心口阵纹突然爆开，银丝锁链将他拽向漩涡中心。

&#34；接住！&#34；小鱼将虎斑贝掷向血海。贝中螺粉遇水即燃，烧出条直通归墟的荧光水路。阿樵斩断缠身的银丝，柴刀脱手钉入苏锦娘幻影的眉心。那虚影却化作红绸，裹住伞骨扎入他琵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