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棺遗策 (第2/2页)

&#34；还有别的法子！&#34；小鱼掰开他握刀的手指，发现他掌心纹路已与阵纹完全重合，&#34；你看沙痕走向——乾位有断点，这是残阵！&#34；

苏锦娘的红绸穿透铜镜裂缝，绸缎末端系着的银铃叮咚作响：&#34；林阿阮耗尽心血改了阵眼方位，可惜她算漏了......&#34；银丝突然缠住护心鳞，&#34；双鱼佩需至亲血祭才能归位。&#34；

阿樵突然反手将刀柄塞给小鱼，自己扑向阵眼。护心鳞嵌入他心口的刹那，整间密室的地砖开始移位，频率与玉佩震动完全同步。小鱼看见他后背浮现完整的潮汐图谱，万历二十三年的标记正在渗血。

&#34；你娘亲的护心鳞，原该钉在你身上。&#34；苏锦娘扯动银丝，护心鳞边缘割开阿樵的皮肉，&#34；阴差阳错让这小子当了二十年容器，倒是成全了......&#34；

小鱼的柴刀擦着苏锦娘耳际钉入铜镜。镜面蛛网般的裂纹中，她望见母亲临终场景——林阿阮将双鱼佩拆成两半，半块塞进婴儿襁褓，半块埋进阿樵重伤的胸口。

&#34；接住！&#34；阿樵突然扯下染血的皮绳抛来。小鱼接住的瞬间，绳结散开露出暗藏的鲛人骨针，针尾刻着&#34；震三&#34；的标记。她想起货仓里那幅血绘阵图，抬手将骨针刺入乾位沙痕的断点。

密室剧烈抖动，频率逐渐与护心鳞的震动契合。三百块地砖悬浮而起，在穹顶拼出完整的溟沧楼结构图。阿樵心口的护心鳞突然脱出，带着血线飞向阵眼处的凹槽。

&#34；抓住！&#34；阿樵拽着小鱼滚向生门。苏锦娘的银丝绞碎三块地砖，碎砾划破小鱼的脸颊。护心鳞归位的轰鸣声中，他们跌进突然出现的暗道，身后传来青铜鼎炸裂的巨响。

暗道石壁淌着咸涩的水渍，小鱼摸到墙缝里的贝壳碎片——正是她儿时在白螺滩捡过的虎斑贝。阿樵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后背的潮汐图谱正在渗出血珠。

&#34；歇会儿。&#34；小鱼撕下衣摆给他包扎，发现他肋骨处的旧伤在微微发烫，&#34；这是......&#34；

&#34；你娘亲埋玉佩时留的刀口。&#34；阿樵握住她颤抖的手，&#34；那年惊蛰，我在滩涂埋酒坛，看见她抱着个襁褓......&#34；

暗道上空突然坠下玉蝉蛹，打断了话语。苏锦娘的笑声混着银丝穿透岩层：&#34；好一出母子情深，可惜林阿阮的骨灰都撒进归墟了。&#34；

小鱼摸到石壁某处凸起，正是母亲常画的莲花纹。用力按下的瞬间，暗道尽头亮起幽蓝的鲛人脂灯，照出个丈许见方的石室。中央石台摆着褪色的襁褓，旁边砚台里凝着发黑的血墨。

阿樵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小鱼掀开襁褓，里面裹着半块双鱼佩和泛黄的字条：&#34；若见吾女，当归双鱼于海眼。&#34；血墨在石台表面晕开，显出一行新字：&#34；阵眼非眼，破局在舟。&#34；

&#34；船骸......龙骨......&#34；阿樵指着石室北角的裂缝。小鱼扶他挪过去时，发现裂缝里卡着半截桅杆，断裂处露出中空的龙骨，里面塞着卷用鲛绡包裹的画轴。

展开画轴的刹那，整座石室开始塌陷。小鱼看见母亲站在万历二十三年的采珠船上，正将婴儿递给个戴斗笠的渔夫。画面突然被银丝撕裂，苏锦娘的红绸卷走画轴：&#34；林阿阮到死都以为，换个生辰就能破局......&#34；

阿樵突然夺过双鱼佩按进龙骨裂缝。玉佩与桅杆内的机括严丝合扣，裂缝突然扩大，露出下方波光粼粼的海眼。三百具冰玉棺在海眼中排列成星斗阵，每具棺椁都连着银丝，最终汇聚到中央的青铜巨鼎。

&#34；跳！&#34；阿樵揽住小鱼的腰纵身跃下。海水灌入耳鼻的瞬间，她看见苏锦娘的红绸绞碎了石室，玉蝉蛹如蝗群般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