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牢寻踪 (第2/2页)
";还没完。";小鱼盯着镜中自己额角的金印,那印记正渗出银丝,";苏锦娘的本体仍藏在……";
阿樵突然捂住她嘴,耳后鳞片剐蹭过墨渍未干的脸颊:";噤声,这镜中有耳。";
铜镜背面缓缓浮现血字,林阿阮的笔迹力透镜面:
墨牢九重
契在眸中
阿樵的指腹抹过铜镜背面,沾了层薄墨。小鱼盯着他指尖的墨渍:";这墨里掺了银粉。";
";苏锦娘最爱在暗处留眼线。";阿樵用鳞片刮下墨屑,碎末在烛光下泛着青芒,";那老妇当年给陆家调胭脂时,总爱往螺子黛里掺鲛人鳞粉。";
小鱼拨开妆奁残片,半盒凝结的胭脂膏里嵌着枚玉蝉蛹。蛹壳裂开道细缝,银丝正悄无声息地钻向她的袖口。
";别碰!";阿樵的鳞刃斩断银丝,刀尖挑起胭脂盒,";这盒子是倒着放的。";
盒底压着的宣纸残片已泛黄,墨迹依稀能辨出半阙《描骨谣》。小鱼用笔杆挑开纸页,露出底下暗格——十二枚赤瞳珠排成困龙阵,正中缺了颗珠子。
";像不像温九娘那串翡翠镯?";阿樵的鳞片嵌入阵眼缺口,";你听……";
暗格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沈墨瞳的银丝突然从梁上垂下,缠住小鱼的笔杆:";好妹妹,这局我布了十年,岂容你……";
笔杆突然自她手中炸裂,朱砂泼了沈墨瞳满脸。阿樵趁机劈开暗格底板,露出底下青铜管道——管壁沾着凝固的胭脂,蜿蜒通向废墟深处。
";是当年陆家运送鲛人泪的暗渠。";小鱼抹了把管壁,";这胭脂味与娘亲妆奁里的';骨里红';一模一样。";
沈墨瞳的银丝绞住管道口:";你们真当我是摆设?";她突然拽动丝线,整条暗渠开始震颤,管壁渗出青黑汁液。
阿樵甩出三枚鳞刃钉住银丝:";十年前你在这暗渠里埋过什么?";
";埋过你的好樵郎啊。";沈墨瞳忽然娇笑,指尖银丝扯动机关。暗渠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一具缠满银丝的骷髅被拖出,颅骨上赫然刻着阿樵的生辰。
小鱼笔锋骤停:";赝品。";她戳破骷髅心口的护心鳞,碎玉里掉出半枚带血的顶针,";我娘说过,真正的生辰要刻在……";
";刻在活人骨上!";沈墨瞳突然暴起,银丝贯穿暗渠管壁。三百具冰玉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都刻着";阮";字,";你猜这些棺材里装着谁的';生辰礼';?";
阿樵的鳞刃劈开最近那具冰棺,寒气裹着腐臭扑面。棺中女子穿着林阿阮的嫁衣,脊椎处插着七根青铜钉,钉尾玉蝉蛹正在苏醒。
";苏锦娘的手笔。";小鱼用笔尖挑起嫁衣下摆,银丝蜈蚣正从袖口钻出,";她倒舍得用我娘的皮囊养蛊。";
沈墨瞳的银丝突然缠住冰棺:";错了,是你娘自愿……";
铜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万历三年暴雨夜,林阿阮亲手将嫁衣放入冰棺,银丝从她指尖钻入棺中女子后颈。
";原来是你!";阿樵的鳞刃刺穿棺中女子面皮,露出底下沈墨瞳的脸,";你替她承了十年银丝噬骨之痛。";
暗渠深处传来琵琶弦响。歌女溃烂的身躯从管壁渗出,怀中银丝琵琶只剩两根弦:";姑姑让我捎句话……墨牢第九重的钥匙……";
沈墨瞳突然扯断她的琵琶弦:";多嘴!";
断裂的琴弦突然暴长,缠住小鱼脖颈将她拖向暗渠。阿樵的鳞刃斩断琴弦,却见渠底涌出墨色潮水——每滴墨珠都裹着个微缩的玉蝉蛹。
";抓紧!";阿樵拽着小鱼跃上冰棺。墨潮吞没棺椁的刹那,沈墨瞳的尖笑混着银丝破空声刺来:";这份生辰礼,可还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