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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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是善的吗?按你的说法,善良是一种选择呀,他完全可以把身上仅有的钱借给他,然后再去努力奋斗生存呀,他完全可以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能借多少借多少呀,可是他没有这么选择,他选择了维持自己当下的生活质量而不借呀,他可以全部借出去捡垃圾为生都行,不要想着一个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就马上要死了,不会的,都是借口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真正的善人应该是把身上的五万块钱仅留一点点然后全部借出去吧,按你的说法这个善就在那里,是他没做这个选择呀,这件事整体上怎么会是善的呢,应该是恶的呀,不是吗?我都是按你的逻辑推的呀,没问题吧?”白胡子老头看着宁致远问道。
宁:“这个,我被你绕晕了。”宁致远说道。
白:“我同意你说的,善和恶就在那里,这关乎每一个人的自由选择。没问题,就是这样,可是在你经历的事情多了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作出违背初衷的选择并不是投机、并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没有办法,真的被打击的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了,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的那个选择而已,这有什么好批判的?有种你在面临相同境地的情况下如果能做出和别人不一样的选择,那你才有发言权,是真的经历过了,做过了,而不是头脑中的想当然。
我们都觉得D炸碉堡确实是英雄,但是我们从来不说他在举着炸药的时候手也是会发抖的,甚至最后一刻也会因为恐惧而尿裤子的,这些都是被人善意忽略的,这难道不是欺骗的一种形式吗?
你不愿让人看到事情的全貌,因为你怕有些细节会影响整个人物的形象,不是影响他个人的形象,是影响这个人在大众心中的形象,这无可厚非,但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D,你更不能说那些身处和D一样境况下的人,他的战友,出于求生的本能没有和他做相同的选择就是不对的,他们一样值得我们敬佩,不是吗?
我们的选择不会影响善恶的客观标准,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我们不能怀着善意的或者恶意的主观标准去揣测别人做出的选择,这点是最重要的。”白胡子老头说道。
宁:“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难以脱离群体而存在,而群体之中,大多数人都束缚在自己的视角里,下意识地评判别人是非,不自觉地揣度别人生活。他们习惯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并质疑你,以自己的三观去评价或诋毁你,一旦你企图撕下标签,展露个性,就会被孤立和妖魔化,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于是,我们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抗拒,硬着头皮迎合别人的喜好,绞尽脑汁琢磨别人的想法。就像心理学家马斯洛说的那样,被排挤的人往往是那些敢于与众不同、追求真实自我的人,对吧。
在这纷繁世间,你每一次卑微的讨好,刻意的合群,都是对自身灵魂最残酷的凌迟,终有一天,你会在屈服于偏见的过程中,变得面目全非,彻底失去自我,是这个意思吧。”宁致远说道。
白:“就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价值观里,我也一样,我想说的就是我就这德行,而且只能是这副德行,由不得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立场就有多少观点、就有多少所谓的主义,什么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在我父母那一代,那可是个大问题,关乎生死。
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好恶,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出离立场的观点在立场的圈子里是没有地方立足的,就像我们脱离了具体的情境去谈善恶的选择一样,是空中楼阁,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态度里,都按自己的标准衡量各种关系,什么关系承载什么内容,核定多少担当,这才是所谓的自由选择的核心。
比如有人要钱不要命,有人要心安不要命,有人连横穿个马路都可以不要命,形形色色,纷繁复杂,这就要看具体的某个人了,再加上具体的环境,这变量就是指数级的裂变了,所以我们才叫大千世界嘛,对吧。
再说了,你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别人的认识,你知道别人的认识和你自己知道,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多数人的价值观都是在舆论引导下完成的。过去我是以两极判断事物的,特别喜欢二元对立,任何事情到我这里来我都是先做个二元区分,非好即坏、非对即错、非此即彼,人生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就慢慢发现这样的思维很狭隘。
我开始越来越不从对错的角度去看一个人的选择,也就是他的行为,事实上很多事物并不是以简单的对错就可以判断的,而是属于条件的可能与否,任何事物,从成因到结果都是有规律的,什么条件产生什么结果,什么结果需要什么条件,这就是科学。
在我们的文化里,在某个时间段内就少了这份科学精神,刚好我也就回答了我对于李约瑟之谜的看法,就是几千年来的封建社会文化,没有给科学留下一点空间,或者说在历史发展的大部分进程里没有给科学留下足够的空间。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观察自然现象,仰观天文,俯察地理来理解这个世界,当我们看到鸟儿都是在春天繁殖的时候,我们习惯性的用“应该”这个词,就是鸟儿应该在春天繁殖,不在春天繁殖的鸟儿都要遭到惩罚。
所以人也要这样,就应该各安其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然就要受到天谴,这对统治者来讲多好呀,好管理呀,我是天子顺承天命,你是百姓生来如此,都觉得不能跳出这个框架,安安稳稳在自己的位置上呆着就好了,这是有利于稳定,但不太利于发展。
但是同样的自然现象,国外人家也看到了,人家怎么想的呢?人家想着鸟儿为什么只在春天繁殖呢,后来他们研究温度湿度等等,得出的结论是春天的气候有利于鸟儿繁殖,于是他们在实验室里对春天的气候湿度指标进行模拟,把鸟儿在冬天的时候放进春天环境的实验室里,鸟儿还是正常繁殖了,这样他们就掌握了操控鸟儿繁殖的技术,对吧,这才是科学。
科学有威力吗?有,直到清末人家的大炮打过来了,我们去求和,说你们不应该打我们,我估计外国人都愣了,为什么不应该?这个世界不就是应该弱肉强食的吗,我比你更有力量我就应该打你获取我想要的东西呀。
都是谈应该,但方向完全不同,我们不能说谁的应该更应该吧。讲白了,这就是文化属性和自然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白胡子老头说道。
宁:“这是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区别吧。”宁致远说道。
白:“没错,但是这个范围太大了,有两个点我可以深入的跟你讲讲。
首先是我们怎么样去判断一种文化的利弊。如果不是以认识事物真相和接近事物规律的方**,而是以东方与西方的方位论,以人种与皮肤的颜色论,这就属于唯了,要么东方西方,要么黄色要么白色,要么唯心唯物,要么儒家法家,很多的,说不完的。
这个思维半径已经不足以有效判断事物了,也就是说讲唯本身就错了,说唯已经有了一堆,有人还想再把所有的唯统一起来,有这个想法那就更错了,维度不同谈何统一?就算你打着统一的旗号试图统一一下,那也不叫统一,那只能叫搅拌,那无论你怎么搅拌,不管会不会再有新的东西添加进去,里面都将变得更加复杂,因为所有的唯都会在里面进行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进行发酵,而人一旦陷在这样的情境里出不来,很多事物就无解。
所以我们不能以方位、地域、新旧作为判断,而应当以认识事物真相和接近事物规律的有效为判断,这是其一。”白胡子老头说道。
宁:“对,我们后面不也有德先生和赛先生的说法和分歧展开的讨论嘛。”宁致远回答道。
白:“是的,这第二点嘛,我想说的是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语言转向理论,我是相当的认同。他说当今社会经济的诸多难题,其本质都是语言问题。
我们所谓制度、模式、法规、文化、习俗、道德,本质上都是语言,在我们的社会经济系统里,语言相当于一个软件,但当下的问题是大家都忙着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反而没有考虑“软件”已经落伍,存在各种bug,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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