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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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昇……阿昇!”
院中亭里,本就昏沉的人在一声惊醒的梦呓之后,缓缓睁开了眼。
此刻午后,水蓝色的天空干净如镜,厚厚棉白的云将炙人的太阳挡了起来。
万里无云,微风拂过。
傅重峦好似未能从梦中过往彻底回过神,他眼眸只微微开了一条细缝,低垂的眼睫乌黑浓密,将眼中衬得不见一丝光亮。
恍若无声的,一滴湿润的泪自眼角骤然滑落,消失在唇边,苦涩依旧。
直到眼泪消失干净,傅重峦才好似恍惚的抬手去拭,除了微润的面颊,却再无其他。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时也不知在笑什么,浅色的瞳孔中,满是遗憾。
静静待了一会,察觉出院中过分安静,傅重峦才稍微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
看了眼四周,不见白义的身影,刚要张口唤一声,却又看到白义急冲冲跑来的身影。
远远看见傅重峦睡醒了,白义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边跑边说。
“公子公子!那谁……那谁来了!!”
傅重峦听的不明,待白义到跟前来断断续续的说完,傅重峦才知晓。
“国公府夫人带着宣二公子来府上了!”
原来是那日,在宣家楼上,害他被找麻烦的罪魁祸首来了。
听白义说过,他只知道盛宁同这位宣二公子有自小长大的情谊,幼时感情好到每隔两三日便要见一见,要日日睡一起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多年前突然就断了情分,白义也只能摇头,他只知道,是有一天宣二公子来府上同盛宁大吵了一架,两人吵的都急红了脸。
后来宣二公子便不常来盛府,盛宁身子也越发不好,也不怎么出门,这才形同陌路。
那日在宴上据傅重峦观察,这位宣二公子能是跟顾二那样的人混在一处的,可谓是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的,
这宣二偌当真同盛宁有怨,今日怎么会愿意一同上门来见他……
诸多问题,傅重峦一时未能得知,但也无妨,去见一面套一套话自然就有答案了。
傅重峦起身回了屋里去洗漱整理一番,动作慢条斯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去见人。
待他收拾干净自己,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止不了。
去往盛家宴客的前厅又是半柱香,偌有性子文静的,早便按捺不住了。
盛家前厅里,一身云紫锦衣,衣着富贵的年轻公子再一次的探头,看向后院来到前厅的回廊,看见还是空无一人后,郁闷的收回目光。
文氏今日是陪同宣词仪一起来的。
说来也是好像,这么大个人了,竟不敢自己来盛府致歉。
文氏边同盛夫人说话边喝了半盏茶,这会余光看见自己小儿子一副按捺不住焦急的样子,心中也是想笑的。
但想想,这几年虽表面上没同盛家往来,但宣词仪看着心大实则重情重义,回回起了念头要来找盛宁,却有三番四次的犹豫。
当年的事情文氏虽也没过问太多,但她也是知晓盛宁的性子,若非触动到底线,绝不会同宣词仪这般生分。
是以今日答应同宣词仪来,无非也是盼着两个孩子能重归于好的。
“好啦,都看三四回了,你就不能再耐心点……”
文氏看着宣词仪那探头探脑的样子,就觉得头疼。
宣词仪转过神看了眼文氏,有些郁闷的垂下头,眼底下乌黑的眼圈,可见他这两日睡的不好。
盛夫人是个温柔极了的人,她看着许久不见的宣词仪,模样俊朗,长开了不少,多了几分少年英气,瞧上去便是个健康善良的孩子。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门边的宣词仪骤然坐的笔直,绷起脸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傅重峦的身影出现在前厅,众人都望了过去。
只见他进来随意的扫了圈,目光打宣词仪神色严肃的脸上掠过之后,望向带笑的文夫人。
“晚辈盛宁,见过国公夫人”
随后他又含笑轻言了句:“母亲。”
文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见着傅重峦跟见着自己儿子一般的开心,望着傅重峦便笑。
“听你阿娘说你今早起的早,难为你现在又过来,可是休息好了?”
傅重峦对上文氏的目光,看出她目光中的真诚关心并不作伪,是以他浅笑的应了声回答道。
“现下不觉得乏累,前日大夫上门诊断说,还需让我多走动走动,更有利于强体补气”
“何况今日夫人登门,我偌不来相迎,实在失礼。”
傅重峦说完,又朝文氏作了一揖。
这一说,把文氏本就愧疚的心思弄得更愧疚了几分。
她忙起身来牵住傅重峦的手,目光带着愧疚和心疼。
“我们宁哥儿真是个好孩子……说来也是惭愧,那日在府上,竟没能照看好你,这几日……
唉,我这心里实在担心你,这才带阿离上门来看看你……”
文氏话音落下,被点名的宣词仪有些别扭的走上前来,他目光带了点不甘和尴尬,但又带了点心虚,全都表现在脸上。
傅重峦垂眸望了他一会,忽的低头笑了声。
这一笑,把宣词仪看炸了。
“你笑话我!!?”少年周身好似浑身的毛被刺激到炸了起来一般。
傅重峦一般称这样的情况为,被踩了尾巴的狸猫。
文氏看着自己儿子炸呼起来,抬手干脆的在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动作之迅速,连傅重峦都看愣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有你这么问人家话的吗!回去我就告诉你大哥!”
文氏自然是懂如何拿捏宣词仪的。
身穿锦衣的矜贵少年气势汹汹的走到他面前等着他,白义上前拦着都没拦住。
傅重峦被打断思绪,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想了想,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他看了眼面色不虞的宣词仪,余光扫到文氏和盛夫人正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中多了几分谨慎。
沉默了片刻,他朝宣词仪极淡的勾了抹笑。
“阿离,许久未见,那日府上你我之间未能相见,眼下不妨私下谈谈?”
傅重峦语气带了几分莫名的恳求之意,做出服软的样子来。
盛宁与宣词仪从小长大,方才他偌唤的生疏,定然也容易让人怀疑。
果然,在傅重峦喊出口后,文氏便同盛夫人相视一笑的收回目光。
文氏看了眼自己小儿子那个呆愣样子,还催着傅重峦赶紧带宣词仪下去。
“你们去吧,许久没见,定然许多话要说。”
傅重峦朝她回以一一笑后,转身离开。
宣词仪目光望着傅重峦走到几步外的身影,顿了顿,在面色别扭的跟了上去。
由于在自己院落待久了,难得走动,傅重峦没有选择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盛家为盛宁准备的书楼。
自前厅离开约莫转过几道门,入眼可见一个古色楼阁,二层之高,相连着一座竹台。
四周环境一片清净幽深之感,上了竹台抬眼望去就能看到后山的青翠玉竹,风声呼啸过,一片沙沙落叶声。
傅重峦重生以来除了在院子里待着,就是来这里看书。
盛宁自小体弱不能去书院,但有盛太傅的人脉在,这座书楼收集了不少大家名章,古书典籍,有些连当年的傅重峦都未曾看过。
可见盛家对盛宁,是十分的珍护的。
但对于在他没有出现在盛宁的身体里时,盛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傅重峦得以从他身上活过来这件事,
傅重峦心中起了猜疑,但一时也没顾得上查清楚。
而跟了傅重峦一路的宣词仪,这会也沉默的不见出声,只是冷着脸朝外面看,装作看风景。
白义下去沏茶,四面透风的竹台丝丝凉风吹拂,傅重峦依着栏杆吹了会风,在一片安静中,开口淡淡说道。
“宣二公子今日是特意来找我的?”
语气中带了点疏离冷淡,此番话像是戳中了什么,宣词仪神色猛的一僵,随后炸毛似的跳起来否认:
“你在说什么笑话,小爷我会特意登府来看你!?青天白日的醉酒了吧你!”
傅重峦转头扫了下他一眼,颇为平静的扯了扯唇角,随后走到一旁的桌子坐下,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是傅重峦的神色实在是太过平静淡然,宣词仪被他的话弄的愣住半晌,低垂的眼睫忽的猛抬起,眸光中带了点难过的悲戚。
“你一定要这么吗?盛宁,就因为当年我不过说错了几句话,你便要记恨我到如今吗?!”
宣词仪好像想起了曾经他和盛宁的事情,语调越说越响,像是把自己说生气了一般。
傅重峦原本随意搭在桌边闲点的指尖在下一瞬顿住。
他朝宣词仪望过去,对上他拧着眉一脸不解难过的目光。
“你说什么……”
宣词仪抽了抽鼻子,狠狠别过脸去,或许是觉得丢面子,转身背对着傅重峦。
“明明我们才是打小相识的朋友,却比不上那个穷……那个书生……”
傅重峦的眉间皱的更加紧了,心中莫名感到一阵酸涩,像是来自身体的最原始反应。
也许当年,盛宁是因为哪个人,才会跟宣词仪吵架的吗?
他眸间漆黑一片,脑中回忆过醒来这些时日见过的所有人,并没有谁表现的对盛宁很特别的感觉……
甚至连盛夫人他们也没有特别提过是谁……
偌此人对盛宁极其熟悉,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便需要留心了。
傅重峦收敛面上的神色,轻咳了声,指尖拂过酸涩的心口。
就在傅重峦思考这股莫名的酸涩来自于谁时,宣词仪在另一边沉默了一会,转过身盯着傅重峦瞧。
眼前看到的盛宁明显是跟年少时不同的,但是他们已经不来往数年,尽管眼前的盛宁给他的感觉十分的陌生,
但他心底还是认为,依盛宁的性子,许只是还在生气。
宣词仪上前重新打量着他,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宛若天水琉璃一般干净透亮,
偌说从前的盛宁总是苦恹恹的,现在的盛宁,则是安静内敛,从容自信的……
他盯了傅重峦一会,有些恍惚的自顾的喃喃低语了几句
“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啊,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他坏话了……”
宣词仪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从前他好歹还能傲气不去跟盛宁道歉,但上回看见他被欺负,他都没能帮上他,他便有些慌了……
因为宣词仪知道,他最在乎的朋友就是盛宁……
盛宁会在下雪天给他送糖饼,陪他一起玩,会在他被爹娘打的时候独自登门来护着他……
这些点点滴滴的幼时情谊,哪怕盛宁自己忘了,他也不会忘记的……
傅重峦沉默的听完宣词仪说的话,捋了捋思绪,眸中晦暗不明。
看来这宣二品性并不需顾二那般嚣张自傲。
依今日盛夫人同文氏的关系来看,日后同勇国公府的来往定不会少……
这宣二,便暂且来往着先,偌察觉不对,才同此人断了往来。
“好了……你这般样子,像是我欺负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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