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欲瘾监牢 (第2/2页)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李之罔当即运行起《惊鸿步》低身俯冲过去,屠刀在手中不停地交换,给对方制造假象。
在重新把屠刀换到左手的时候,他已躲开了章鱼三次的进攻,眼见对方的攻击又来,他使着身法轻松躲过,手中屠刀抬起往对方脖颈而去,想到章鱼脑袋飞出的场景,他不由得一笑。
就在要割破章鱼喉管的一瞬间,李之罔突然发现他竟再近不了一步,他低下头看去,不知何时章鱼肩上多出来的两条手已抓住了他的腰。
章鱼咧开个大嘴猛笑,李之罔顿时就感觉五脏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弯去,他赶忙改换屠刀方向,斩向章鱼的肩头。
伴随章鱼的一声惨叫,其左肩上多出来的一条手臂应声而断,李之罔也趁机跳开,重整战备。
他这次失利还是战斗经验太少,交战起来就忘了对方多了四只手、两条腿,只把其当做寻常对手对待。想及于此,他再次冲将上去,时刻提防住章鱼的几只手脚。
有了这样的戒备,李之罔很快就摸清楚章鱼的实力,其虽看起来孔武有力,但却是个空架子,只会使着屠刀胡乱挥砍。因此,仅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斩去章鱼的四手两脚,让其变成了个“正常人”。
就在李之罔准备继续加紧攻势,一举制敌的时候,章鱼忽得头发立起,如真正的章鱼般从口中喷出大量墨汁。摸不准墨汁有没有毒,为了稳妥起见,李之罔只得止住脚步,当墨汁散去后,章鱼却已不见了踪迹。
“出来!”李之罔朝屋内吼道,“长得人高马大的,却只敢偷偷祟祟?”
很可惜,除了回音外,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见此,李之罔只好一边打量屋内,一边提防着章鱼有可能的偷袭。
这间小屋与此前的不同,无论是他之前被吊着的房间还是鱼九则待的地方都有刑具遗留,很容易就能发现是由监牢改造而成,而此处没有任何监牢的迹象,反而更像一个实验室。
屋内摆放着许多桌子,上面堆满了书籍和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器皿,难道这章鱼还是一个耐心专研的实验家?李之罔嗤笑声,他注意到了其中一张桌子上摆了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如果章鱼是实验家的话,那未必也太血腥了些。
首要的还是要找到出口,李之罔把这些草草看过,便穿过桌子往后面走去。出口是一道紧锁住的门,他用屠刀敲了敲,连个口子都没留下,看来不能用蛮力打开,只能去找钥匙。
忽得,他想到从章鱼逃开到现在都没有传来门打开的声音,这只能代表章鱼还藏在屋内!他顿时警铃大作,开始注意一切可疑的东西,章鱼既然没走,就肯定还有后手。
李之罔回到小屋正中,把桌子全部推开,这样章鱼就算想偷袭他也能被他提前发现。
但他没有料到,章鱼采取的是另一种方法。
安静的屋内,铃铛“叮叮”的声音忽然响起,像催魂曲般直击李之罔的心肺。他感觉血肉沸腾,下意识地想到胸口上的针孔,剥开上裳一看,针孔已是溢出血来。
“你...给我注入了什么东西?”李之罔说着,身子已逐渐无力,同时头脑再次昏沉,他知道自己不能昏死在这儿,赶忙提振起精神缓步往外走。
铃铛的声音愈来愈近,李之罔也越来越不舒服,当他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的时候,章鱼的脚出现在他眼前。
“你毁了我的身体!”这是李之罔第一次听到章鱼的声音,很是沙哑,同时饱含着怒气,“但是你的手脚不错,我要把你安在我手上,至于这中间的痛苦,你死了之后也摆脱不了!”
李之罔眼微眯着,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但能感觉到他被抓了起来。随后经过一段路,他被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背磕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疼得不行,不由低吼一声。
“既然要你承受多点痛苦,那么就拿出我的私藏来。”章鱼说着,李之罔发现他的舌头被抓了出来,伴随一点刺痛,不知名的液体被注入到他舌尖。
顿时,他就感觉意志复苏,双眼不由大睁,章鱼的一张丑脸顿时入目。
“你给我下了什么?”
“我把它叫做冷静剂。”章鱼咧开嘴笑道,一边把李之罔的脚捆住,“可以让你的知觉成千百倍地扩大,保证等会儿你痛苦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想到你屎尿横流的样子,我都有点想那个了。”
说着,章鱼竟就把自己的裤头摘了,扶住下面,一边动作一边不由地轻哼起来。
李之罔真是被恶心到了,暼了一眼反而乐道,“这么小只,亏你还爽得起来。”
章鱼听了顿时没了继续自乐的兴趣,一面去旁边找多的绳子来捆李之罔的手脚,一边恶狠狠道,“你且叫唤,等会儿便让你来给我含上,让你知晓是大只还是小只。”
李之罔没去想那个场景,但已感觉冷意遍身,趁着这个空当,他赶忙去找可堪一用的武器,刚才的屠刀在被章鱼抓住的时候落在了地上。
也是天有悯心,他还真找到了把小巧的手术刀,看着章鱼快回来,赶忙移个身位把手术刀盖住。
“我既然都要死了,能不能给我说下我胸口的针孔是怎么回事?”李之罔看章鱼正按住他右手,一面用言语分散其注意力,一面小心翼翼去拿手术刀。
“哼!好心给你注入了圣女的血,本等着你蜕变成我们的一员,结果嘛。”章鱼冷笑声,没好气道,“既然你惹怒到我头上,自然不能让你好过,就算头儿怪罪到我,我也有一番说辞!”
说着,章鱼已经把李之罔的右手给捆好,他换个方位,埋下头来,继续用同样的法子捆左手。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给你说。”李之罔抓紧手术刀,充满蛊惑地道,“现在快死了,或许应该告诉你。”
“既然要死了,有甚好说的!”章鱼虽是这么说着,头还是微微抬起来。
“那便是后颈是你的死穴!”
李之罔怒吼一声,手起刀落把手术刀插在章鱼脖子上。
章鱼晃了晃,手中绳子一松,魁梧的身子骤然跌跪在地,抽搐几下旋即不再动弹,却是直接死了。
李之罔轻笑一声,解了绳子又踢几下章鱼,发现对方真死了才不由得哈哈大笑。方才铃铛响起时他确实感觉身子极为地不舒服,但或许是由于癫痫不时的肆虐,他竟已拥有能抵抗这种痛苦的能力,在章鱼停止摇铃铛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一直伪装以让对方松懈,这才找到机会杀了章鱼。
在章鱼死后,他的身体出了些变化:章鱼除了嫁接了一些成年人的手脚外,在他的胸口附近还嫁接了几条婴孩的手臂,而这些连同他镶在后背上的耳朵、头发里的眼睛都随着他的死亡化为了一滩粉红色的液体,除开这些充满邪性的装饰品,章鱼不过是一个秃头的中年人。
李之罔撇撇嘴,将章鱼的尸体从粉红色液体里拖出来,摸索一阵,找到串钥匙,至于鱼九则需要的药并没有找到,没办法,他只能把章鱼的尸体拖回去,让鱼九则自己寻找。
“你赢了,他没有用铃铛来对付你?”鱼九则虽然希望李之罔赢,但一想到章鱼有铃铛庇护,便觉得此番极为渺茫,结果没想到对方还真回来了,还提着章鱼的尸体。
“用了,但我挺了过去。”李之罔含糊其辞,没有具体解释,一边给鱼九则松绑,“你要的药我没搜到,你自己找找看。”
鱼九则也知趣地没有多问,说不得对方身上有什么法宝能够抵御铃铛,绳子解开后,他道谢一声,便同李之罔之前一样,在章鱼身子上摸索。
摸索一阵,鱼九则突然抬头道,“手里的刀借我用用。”
李之罔拿了两把刀,一把是杀掉章鱼的手术刀,一把是最开始拿到的屠刀,他把屠刀递了过去。
便见鱼九则把屠刀抵在章鱼的头上,极其娴熟地剥开了章鱼的头皮。李之罔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脑的内部构造,不禁微微摇头,反观鱼九则则坦然许多,一把屠刀使得风生水起,在章鱼的脑袋里肆意穿行却没有破坏任何结构。
“找到了。”伴随鱼九则的话语,他把屠刀上挑,一颗漆红色的肉瘤被他割了下来。
鱼九则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没让肉瘤在空气中多待一瞬间,直接就吞入腹中,没过片刻他自己脸上的瘤子就消失得无踪无际,露出个年轻的俊秀模样。
“多谢阁下相助。”鱼九则拱手道,“在下乃是梵惑道门的内门弟子,李兄以后若是有时间,可来我道门一聚,届时必步履相迎,以谢李兄救命之恩。”
李之罔没多说什么,对方的意思其实就是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来谢恩,只能口头谢过,但“梵惑道门”四个字却让他想起一个人,不由问道,“鱼兄既然是梵惑道门出身,可知山门中有一女子唤作李杓?”
鱼九则想上阵,摇头道,“从未听过这人。李兄莫急,待我回了山门必会打听一番,若有任何发现,一定联系李兄。”
李之罔自然谢过,又报上自己目前的居地,转回正题道,“我听说欲瘾监牢里的成瘾者们早失神智,可我见那章鱼虽也是成瘾者却神智清明,其中来由鱼兄可知晓?”
“嗯,这个我知晓。”鱼九则看起来很是急迫,让李之罔跟上他,边往外走边道,“成瘾者从来都不稳定,大多数都会堕落成没有神智的野兽,但其中极少地一部分却在向着进化的方向前进,不仅神智与我等正常人一样,而且可以自如地控制身上的异变,这些成瘾者,或者说进化个体聚集到一块儿,成立了一个王国,我们被关押的地方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王国?真是好大的胆子。那王国里结构是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出去?”
“出去?”鱼九则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办,不能离开,不过李兄要走的话,我也能给你指一条明路。”
如今镖是运不成了,能多活一个是一个,李之罔才不想在这儿再多待,也不会陪鱼九则去闯那龙潭虎穴,便道,“那就多谢鱼兄了,这地儿我是真待不了一刻。”
“好,那你听我说来。”二人聊着,已到达章鱼待的屋子,在接过李之罔递上来的钥匙后,他边开门边指着前方道,“章鱼这样的人唤做引欲官,有十几号人,他们的首领则叫做引欲将军,就在前面的房间尽头,但你不用担心,等会儿我有办法绕过引欲将军。过了引欲将军,有两条路,一条是觐见国王的大道,一条则是通往入欲将军的小道,你走小道,在这途中有一块地,你要注意去看,里面种满了花,找颜色最艳的摘下来,花田有条路能直通入欲将军的房间,无需钥匙。到了入欲将军的房间后,你就把花瓣含在口中咬碎,到时候喷其一脸就能杀死她。在入欲将军房间里有且仅有一张书柜,你推开后会发现有一条小径,顺着小径走上去就能逃出升天。”
有了章鱼的前车之鉴,李之罔对鱼九则的话自然是信了八分,赶忙一一记在脑中。
从章鱼的房间到引欲将军的房间是一条宽敞且邃深的大道,沿途摆满了雕塑,但模样都很诡异,全是吊死、淹死、烧死等各种死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