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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后手 (第2/2页)

管苞解释道,“据其所言,他亲自过来是得了萧玉城的命令,更为具体地知悉谷内的兵力分布,至于他勒索我等一事,乃是靳淮自己贪心作祟,与萧玉城无关。”

李之罔叹息声,许渠透露出来的消息表明萧玉城已对他有所关注,而这一次杀了靳淮,萧玉城肯定会认定是他做的,说不得要使什么阴招。

他道,“你们说吧,我们这边奸细是谁,不然萧玉城不可能提前知晓谷内安排。”

许渠看了眼李之罔,沉默两三息道,“云狗儿。”

“有没有具体的证据?”

事实上,李之罔已经猜到了,他挑选的军士都是派辛三郎和方削离去选的,萧玉城不可能未卜先知地插进人手,而辛三郎等人又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不会背叛他,只有云狗儿是他被任命为文书时经由张贲指派的侍卫,萧玉城完全可以临时更替。

管苞摇摇头,“仅是靳淮的一面之词,但他是为了活命才说的,应做不得伪。”

虽然还没有发生任何的具体损失,但遭人背叛的滋味儿还是极不好受,李之罔低下头,颓然般摆摆手,“你们去把云狗儿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无论如何,云狗儿在本职工作上还是矜矜业业的,送信传令、鞍前马后,都没出过差错,这也就导致李之罔在等云狗儿过来的时间里,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处置对方。

但直到云狗儿站在他面前,他仍是没想出个由头来。

“狗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喊你过来吗?”李之罔抬起头来,声音嘶哑。

“大人要派我去做事?”

云狗儿显然没预料到什么,仍是往常的一般模样。

李之罔摇摇头,道,“我是突然想起来,第一次派你去送信的时候,好像遗漏了什么。你回忆回忆到沐血营后做了什么,给我说说。”

云狗儿还真的回忆起来,想上一阵苦着脸道,“日子久了,狗儿记不太清楚。”

“让你回忆便回忆!”许渠突然喝道,“大人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还不知珍惜?”

平常众人对云狗儿都和颜悦色的,从未闹过脸色,这下他才知晓自己肯定犯了错,绞尽脑汁去回忆之前的事,半晌才道,“上次我按大人的要求去送信,到了大营后因为天色已黑,便先歇息了,准备明日再把信递给将军。晚上的时候,萧统领突然来找我,说我忙碌在外,很是辛苦,要请我吃饭。我父亲生前是萧统领的手下,我就想着萧统领肯定还是念着我父亲,便答应了。后面我把信交给了将军便回来了,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说完,云狗儿立刻跪倒在地,恳求李之罔的原谅。

李之罔轻叹口气,萧玉城肯定是在酒席上旁敲侧击,把冻溪谷打听了个明明白白。说实话,此事不能怪云狗儿,一是李之罔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这边与萧玉城暗地里是敌对的关系,二是他从未想着去调查云狗儿,只知晓其是在营中长大的,没想到他父亲还和萧玉城有着关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论如何,云狗儿终究是犯了错,李之罔再次长叹口气,道,“狗儿,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做我的侍卫了,去三哥下面耕田。”

云狗儿抬起头来,不置信道,“大人,狗儿到底哪做错了?”

“往后你自己会明白的,现在要商议事情,你自己去报道吧。”李之罔挥挥手,对管苞和许渠道,“走,回宅院议事。”

朱家宅院 大堂

在李之罔的要求下,除辛三郎外,许渠、管苞、方削离、辛大郎皆到了,而且和以往不同,这次他还一并叫上了许韦和赵秀燕。

李之罔先说了阵他和萧玉城之间的关系,辛大郎听完有些不解道,“大人,萧玉城虽不欲改制,此前又有约法三章,但他只是打听我们这边情况,不一定会动武,况且他此前就知晓我们这边在训练密探,也没有任何动作。”

“此前有可能是这样,但如今我们杀了靳淮,情况已经大变。”李之罔边敲着扶手边道,“我们杀靳淮这个举动或许会被对方认为我们要先发制人,而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你们觉得萧玉城会如何做?”

许渠低声道,“比我们更快地行动?”

“对,就是这样。”李之罔拍拍手,“我们效忠于张将军,不可能去主动攻击沐血营。但萧玉城不同,除了威望过大外,他还拥有独自调动骑兵营的权力,完全有可能袭击冻溪谷。”

“那在萧玉城知道靳淮身死的消息到行动的这段时间就至关重要了。”许渠跟着说道,“大人是想防御还是进攻?”

“防御。”李之罔道,“我们的军士虽训练了数月,不同于往日,但还是比不过萧玉城的骑兵营,主动进攻殊为不智。”

许韦沉默着听了阵,道,“大人欲做之事老夫已经明白,就是不知老夫能做些什么。”

李之罔看向许韦和赵秀燕,道,“叫你们二人来,便是要你们约束好手下人,这段时日不要出谷,再者,从中选出年富力强的,以做备用。”

李之罔这一番话表明他对眼前的形式并不看好,甚至隐隐觉得战火会烧到谷内。

许韦和赵秀燕自是应下,随后便主动离席,却是李之罔等人要开始商量具体的谋划,他们不便多听。

管苞先道,“那我将密探散布出去,铺在冻溪谷和沐血营的途中,提前侦查萧玉城的动向。”

“不错。”李之罔点点头,如今管苞越来越能胜任情报职位,但还是稍有不足。他补充道,“除此之外,再派个信得过的把情况告诉张将军,若能劝住萧玉城最好,劝不住也没办法。”

“那我呢,大人,仍是负责小道的防守?”辛大郎问道。

“这自然是重中之重,再加一倍的人手,小道绝不容有失。”

李之罔说完,看向方削离道,“老方,你仍是负责治安,但有一个额外的任务,注意监察麾下的军士,这一次绝不能再出现情报泄露一事。”

众人都已知晓是云狗儿泄露了冻溪谷的实际情况,有此担忧在情理之中。

方削离面色凝重,没有多说,毅然接下任务。

最后仅剩许渠还没有任务,他看向李之罔苦笑道,“大人留我在最后,肯定很是艰难且至关重要。”

李之罔也轻笑一声,道,“此前我提过一次,不知你们还记得不,谷内有处洞穴掩埋了一条小道,如今已在大哥的清理下可堪一用。许渠你便领一路人马蛰伏其中,一是为了防止有人借着小道突然杀出,二则是倘若敌军攻入谷内,你便借着小道出去,打他个回马枪。”

“萧玉城真有如此强大?”许渠听李之罔的安排,似乎已把冻溪谷当做了未来的战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之罔摆摆手,“萧玉城久经战阵,军旅经验远胜我等,不可不妨。各位既以听令,便下去早做准备。”

最后,他却是直接宣布了散会。

待众人都散了,李之罔一下陷入了沉思。他安排如此多手,有各方面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深藏于他内心中的不自信和惧怕。犹记得那日他走在官道上,一剑都未挥出便被萧玉城捉住,虽然如今他的《玄都天经》和《温棺背剑诀》都小有成效,但那日的经历俨然已成为他的心魔。

再说,他如今又有伤创在身,一身修为说不得还比不过那日在官道上,如何能不多做准备,早留后手?

想到这儿,李之罔嚯得站起来,下意识喊了声云狗儿,又忽得想起云狗儿已被他发配去耕田,不由轻叹一声。他怅然若失般摇摇头,未带任何人出了大堂,却是要去寻马未湘。

“马医师,实话相告,再过不久冻溪谷恐怕会升起战火,你看你是否要先暂时退避?”李之罔找到马未湘,虽埋着其他心思,但还是率先关心对方的安危。

“难道李大人没有守卫住此地的决心?”

“自然是有的,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稍微一个闪失便是攻守势异、胜负难料,不是光有决心便能守住的。”

马未湘轻笑声,掩着口道,“便是避难,此方地界也无安生处可待,妾身还不若待在此处。再说了,妾身看大人来意并不在此,不用过多纠结妾身的安危。”

虽被识破,但李之罔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赔笑道,“马医师慧眼在心,在下实不能比。在下今日过来,便是想求一方可激发自身潜能的丹药,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马未湘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凝重道,“大人可要知晓,此种丹药无一不是透支未来寿命、消耗自身潜力,不到危不得以绝不可用的。”

“在下知晓,但此战若败,冻溪谷恐复为荒土,在下于公于私都无法答应。马医师若是有此种丹药,还请答应在下的请求。”

“恕妾身无法答应。”马未湘摇摇头,“妾身虽是医师,但并不算多么精通丹炉一道,故并无此种丹药在身。”

言罢,李之罔脸上止不住地难看,艰难道,“那恕在下冒昧,这就不扰马医师休憩,去寻些其他办法。”

说罢,他已站起身来,向马未湘拱手致礼后,便欲推门而去。

“大人止步,妾身虽无丹药,但精通针灸之术,或能为大人派上用场。”

经过短暂的思想交锋,马未湘很快便决定帮眼前的年轻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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