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入梦 (第2/2页)
“果然是呢,刚才怎么没发现。”聂音惊讶道。
众人也立即醒悟了过来。
“你是被诗中的意思带走了思路,触动了心里的东西,便忘了观察别的。我刚才也是,琢磨了诗,还颇有点触动,就忽略了藏头的偈语。”
“所以画中那人想告诉小音什么?落魂铃和荡魂鼓在王道灵那里?”白柒柒眨眨眼睛。
“他本来就有嫌疑,如果这么一说,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难觅处,有迹寻,这两句很可能就是暗示着答案,意思就是找不到直接问王道灵就是,线索就在他那里。”
“而且这个人没有面目,就说明我们并不知道铃鼓在谁手里。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云梦西山图就太厉害了,柏先生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宝贝留下啊?”马克谄笑着问柏鉴。
“做梦。”柏鉴一白眼睛。
“是啊是啊,就是留着做梦啊。”马克继续笑道。
“滚蛋!”
马克悻悻然,众人都笑。
“所以,魇主不是平德山,而是王道灵?”聂音忽然问。
“有可能既是平德山,又是王道灵。”马克冷笑一声。
“对对对,李莲英那只魇也是平德山给的。”阿渔又举起了爪子。
“来,我们先假设魇主就是王道灵,铃鼓也是被他盗走,那么接下来不妨盘算一下前因后果。”
“首先,寒狱门在裴寒峰的指使下,几乎所有门人都服用了摄魂草。裴寒峰好像还想通过他和雪山派的关系,忽悠雪山派门人也服用摄魂草。”
“只是,沈雪君这一关他还没通过,于是他先和雪山派结盟搞好关系,并双双以玉山盟主自居。”
“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和沈雪君联姻,如果成功,雪山派几乎也等于被裴寒峰掌控住了,那么再让雪山门人服用摄魂草就有很多机会了,也相对容易得多。”马克分析道。
“没错。”
白柒柒和聂音以及凌云子一起点头,柏鉴对前因后果还不是很了解,在边上静静听着。
“而近一年来,昆仑宫的门人不断失踪,是寒狱门和雪山派暗中所为,这个谜底已经揭晓了。但是这一年来,昆仑宫表面上看似怀疑玉山盟的作为,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双方并没有因为昆仑宫门人的失踪而过于激化矛盾,整个雾隐谷局势虽然有些表面上的紧张,但是实际并没乱套,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王道灵能力不够?”
“恐怕不是,应该是王道灵故意为之,老狐狸心里清楚得很。”白柒柒插嘴道。
“是啊,如果裴寒峰和沈雪君联姻成功,那么被关押在雪山派的昆仑弟子也难免会被逼迫着服用摄魂草吧?”
“是的,可是为什么裴寒峰不把这些人关押在自己的寒狱门中呢?”聂音问。
“这恐怕就是裴寒峰拖沈雪君一起下水的策略了,所以说这个人并没那么简单,只是死得太突然,应该是被灭口了。”
“对,这样沈雪君就等于和裴寒峰一起在一条船上了,这个女人还真的够笨,被骗了还以为是裴寒峰真的喜欢她。”聂音撇嘴道。
“我觉得裴寒峰的确是真的喜欢这个雪罗刹,但是喜欢归喜欢,阴谋还是要继续的。”白柒柒笑道。
“那么如果寒狱门,雪山派和昆仑宫的一批弟子都服用了摄魂草,那么魂器的威力就很大了,几乎等于能掌控一支军队。而平德山手里恰巧有镇魂琴。”马克脑子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昆仑宫和玉山盟如果同时下令,几乎可以让整个雾隐谷的所有门派都服下摄魂草,那么这里就会诞生一支控魂大军。”白柒柒也觉得迷雾被一层层剥开。
“是啊,我们的出现打乱了这里的节奏,谁也料不到我们手里会有两个魂器。如果我们被平德山窥探着的话,他应该能认出这两个魂器的来历,毕竟他和康平郎乃至烈阳真君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两个魂器对整个雾隐谷的控魂计划影响太大了,所以王道灵必须要想办法夺走,于是有了昨日梦中之事。因为不知道魂器在谁的手里,所以让我们所有人都进入了梦境。”
众人闻言一起点头。
“因为裴寒峰已经暴露了摄魂草的事情,所以被灭口了,那么是谁动的手?”聂音说道。
“正是,谁动手不重要,不是平德山就是王道灵。如果是利用魇进入梦中使他自杀的话,谁是魇主谁就是凶手。”
“裴寒峰既然已经暴露,沈雪君对他也不再信任,那么他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就被暗中灭口了。这么一来,王道灵反而可以因此博取大家的信任。”马克冷哼一声。
“所以王道灵和裴寒峰本来就是一伙的?”聂音又问。
“这个就难说了,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我觉得这事情都是平德山在从中斡旋,他有可能同时拉拢了两个人,王道灵隐藏得更深一些。”
“但是裴寒峰和王道灵之间彼此知不知道对方,就不好说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道灵知道裴寒峰的行为目的,裴寒峰则不一定会知道王道灵隐藏在暗处。”
“嗯,其实玉山盟和昆仑宫对峙也好,昆仑宫一家独大也好,对平德山来说,目的不变,就是想让整个雾隐谷为他所用。”凌云子这时也说话了。
“是啊,道长说的没错,不管局势怎样,平德山的目的就是让整个雾隐谷都被摄魂草控制。因为落魂铃和荡魂鼓的出现使他们有点乱了阵脚,所以必须要盗走。这样,他们手里一琴一铃一鼓,对摄魂大军的控制更容易了。”
“同时丢卒保车,把裴寒峰先放弃掉,保住王道灵。”白柒柒说道。
“柒柒真聪明。”马克称赞了一声。
“是小马哥聪明。”白柒柒脸一红。
“你俩不撒点狗粮不舒服是吧?”聂音又翻了翻白眼。
“我明白了。”柏鉴在边上恍然大悟。
“柏大哥你明白什么?”聂音赶紧问道。
“撒狗粮原来是这个意思。”柏鉴微微点头。
众人闻言都是一头黑线。
黑线是用来划重点的,不是用来出现在脑门上的。聊了半天,柏鉴还真会抓重点啊。
“我们仅仅还是猜测,不过我觉得事情的种种迹象表明,和我们猜测的应该差不多。”马克说道。
“那么我们还是按刚才说的,跟着魇去寻找幕后之人。”柏鉴说道。
“好啊,可是怎么把魇从画里拎出来呢?”
柏鉴瞄了瞄阿渔,阿渔登时觉得浑身汗毛有点竖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眼神里充斥着不怀好意。
“刚才小音是在梦中跳崖,所以惊醒过来的,对吗?”柏鉴问。
“是啊。”聂音点头。
“你再次进入画中,去惹到那只魇跳下悬崖,应该便会从画里出来了。”柏鉴对着阿渔说。
“呃,那我自己呢?”
“也跳,除非你愿意呆在画里不愿醒。”
“为啥是我?不公平。”阿渔抗争道。
“阿渔,去吧,又没危险的,就像玩一次蹦极。”马克笑着说。
“啥是蹦极?”
“就是从高处往下跳啊。”
“那叫自杀,你别蒙我。”
“身上绑安全带的叫蹦极,不绑安全带的才叫自杀。”
“那在画里面绑安全带不?”
“不绑,绑了安全带你就会被吊在悬崖上,不还是出不来么?”
“你肯定我能出来?”阿渔目光怀疑。
“肯定啊,小音不也出来了么?”
“那好吧,下不为例。”
“阿渔你进去最好直接趴在那只魇的背上惹它生气,它一急之下跳崖的话,你就可以直接从梦中醒来,然后跟它一起找到那个魇主。”白柒柒建议道。
“有道理,我就是爱听你说的,马克说的就是不太可信。”阿渔煞有介事朝着白柒柒点点头。
马克顿时脸一黑。
天色已亮,柏鉴又取出了云梦西山图的卷轴,展开一看,那匹白马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白色的鹿,头上枝角峥嵘,也是身无杂色,只是隐约能看见双眼放出红光。果然,魇白天为鹿形,到了晚上则为马形。
悬崖上的凉亭因为是画中之物,所以啃之不绝,那么许久,也没被魇啃塌。不过此时的魇似乎已经啃腻了凉亭,而是跑到别处闲逛去了。这画乃是梦境,对以梦为食的魇来说,无疑就是一片乐土。
柏鉴将画铺在地上,阿渔蜷起身体便躺了上去。马克取出金蚨便要拴在猫脖子上。
“喂,别绑脖子啊,一会飞起来得把我勒死。”阿渔叫道。
“哦,不好意思,忘了。”马克笑着将金蚨绑在了阿渔的腰间。
“早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你有啥想法你就直说。”阿渔哼哼唧唧。
众人都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