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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念 (第2/2页)

彼时,下午的阳光恰到好处的透过堂屋两侧的宽大窗户洒进屋内,使得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明亮通透。

踏进屋子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画。

画上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穿一袭藕粉色的长裙,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发丝,连同裙摆都在翩翩起舞,轻盈而飘逸。

她身后是一片麦田,她站在田垄间,左手抱着一捧小麦,右手高高举起挥舞着,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观画之人,似乎是在打招呼。

“这是......”

江洵看着画面中的女孩,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是曾经的江挽。

那双总是盛满了无尽温柔的双眼,他不会认错。

冬苓从卧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薄被,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池愿身上。

“大哥画的姐姐,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见她笑的这般不谙世事。”

江洵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少女的脸颊,却又怕惊扰到她,只好作罢,收回了右手。

而后,他才打量起这房间的陈设,发现许多东西都被特意做上了标记,尤其是边边角角容易磕碰的地方,更是被贴心的用棉布包起。

整个屋子里,找不到任何一个锋利的东西,就连脚下,也被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再仔细瞧那些被打上标记的东西,似乎都是两份以上的,像是在区分,也像是在提醒,告诉使用者,不要寻错了。

比如那张放在墙边的两张木桌,其中一张的左侧边缘处,有一个用小刀浅浅刻下的小碗图案。

再如摆在桌子下方的凳子,放在茶几上的杯子等等,同样也有着相同的印记。

不仅如此,就连悬挂的毛巾、手帕、披风等衣物,都在其右下脚贴心的做了刺绣。

只是江洵在看到那熟悉的针脚和图案时,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无声地笑了。

他算是明白,第一次遇见沈亦行之时,那人为何总是盯着他腰间的香囊看了。

敢情香囊上的小碗是他绣的,难怪看起来七扭八歪的。

再看窗户旁那小面上,挂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字。

其中一个笔锋清秀,一看就是江挽的字迹,是个“归”字。

旁边那幅较为苍劲,应当是出自沈亦行的手笔,写的是个“家”字。

“我师父之前在这儿住过?”

江洵轻声问道,遂即抬头摸了摸桌上镌刻的图案。

“住过一年,不过那时我尚且年幼,很少被允许出门。只有在跟着二哥过来送东西时,才能待上一会儿。”

“哪一年?”江洵回头问道。

冬苓皱起眉头,思考了一瞬,回道:“貌似是十年前,我那时还有点儿生气,为何我做什么,她都是不看我。后来二哥说,她不是不看我,而是看不见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师父要做什么,也不清楚我大哥在谋划什么,但是有一点我确信,玉沙不会害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相信玉沙。”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一点你不用猜疑。”江洵回道。

他在最初或许怀疑过冬苓的身份,知道她不是相月山的弟子,也知道她的年龄是虚报的,但除此之外,冬苓的为人他很清楚。

“我师父回来过吗?”江洵问道。

“嗯……除夕那两天会回来。”冬苓回。

原来如此。

江洵十四岁那年不得回音的问题,在二十岁的时候找到了答案。

二人又待了片刻,才起身往玉沙阁走去。

出门前,江洵有些担忧地问道:“放她一个人在这儿……没关系吗?”

只见冬苓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别看这丫头体型小,修为可不低,咱锦哥都不一定是她对手。”

“现在的孩子,一日三餐都吃的什么?”

“许是吃灵丹妙药吧。”

冬苓说完这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道:“咱一会儿是直接去玉饶吗?”

“不,先去见个老朋友。”江洵回。

既然来了南华城,那自然该去拜访一下司徒信。

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他对谈家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或许从他那儿能打听到一些别的线索。

况且,他若没记错的话,司徒信的母亲同这南华城城主是兄妹关系。

如此一来,倘若此行遇到些他们解决不了的事儿,找司徒信来帮帮忙,应该也是可以的。

二人回来之时,傅霖三人已经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并没有询问江洵和冬苓去了哪里,只是催促他俩走快些,该出发了。

在江洵把接下来的行程说明白后,傅霖翻身上马,问道:“你知道司徒信住哪?”

“去年见过一次,他给了我一个铺子的地址。”江洵淡淡回道。

傅霖闻言,挑了下眉,有那么熟吗?还给地址?安的什么心。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南华城的中心地带。

他们按照司徒信提供的地址,磕磕绊绊、连找带问的找到了那间位于街角的布坊。

刚刚踏入店门,一个机灵的小厮立刻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几位客官大驾光临,不知道您想要买点什么样的布料呢?小店各种花色品种应有尽有,小的可以给诸位好好推荐一番!”

听到这话,秦在锦连忙摆了摆手,客气地回答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哥,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是购买布料的,而是有要事寻人。”

一听说是来找人的,小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显得有些尴尬和为难。

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从里间的仓库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略显清瘦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尽管此时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但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眉眼柔和却又不失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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