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血战诱敌 (第2/2页)
但此刻,这些士兵已然退无可退,身后便是遥辇超亲自率领的督战队,稍有退缩,便是死路一条。
他们心中清楚,耶律光纵使再如何神勇无敌,也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刻,决然不信他能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般思忖间,士兵们迅速自发地十人结成一小队,手中长枪紧握,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耶律光围拢过去,每一步都踏得极为沉重,仿佛是在丈量着生与死的距离。
耶律光见士兵们缓缓围拢,心中豪气顿生,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气势直冲云霄,震的敌兵没来由的心底发颤。
啸声未落,他手中长枪已然舞动起来,枪尖连刺带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瞬间将聚拢而来的敌军逼退。
随后,他猛地发力,将长枪用力掷出,枪身绷直,裹挟着呼呼风声,径直朝着遥辇超身前一名亲兵射去。
那亲兵还未反应过来,长枪便已呼啸而至。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长枪瞬间贯穿他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向后击飞数丈,重重撞在身后士兵身上。长枪威力不减,竟将两人如串糖葫芦般串在一处,牢牢钉在了山脊之上。
一击得手,耶律光身形不停,迅速抽出腰间长刀,左砍右突,向着遥辇超的亲兵卫队直扑而去。
一时间,刀影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亲兵卫队瞬间被他冲得七零八落。
遥辇超眼见自己麾下这一万士兵被耶律光搅得阵脚大乱,狼狈不堪,心中怒火 “噌” 地一下蹿上脑门。
他怒目圆睁,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奋力一挥,“咔嚓” 一声,将身旁那面象征指挥的将旗拦腰砍断。
旋即,他双手高高擎起断旗,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全军听令!但凡能斩杀逆贼者,封妻荫子,赏千金,食万户!”
这吼声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在战场上滚滚回荡。
吼罢,遥辇超动作干脆利落,将断旗牢牢绑在自己身后,翻身跃下战马。他身先士卒,带着身后的亲兵卫队,径直向着耶律光所在之处直扑而去。
遥辇超这一番举动,让原本四散奔逃、士气低落的士兵们瞬间冷静下来,旋即脸上便涌起一阵羞愧之色。
一万人竟被三千人追得抱头鼠窜,这等事若传出去,他们日后还有何颜面以军人自居?周围的军官们见状,立刻敏锐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大声呼喊着叫嚷,迅速聚拢士兵。
在他们的努力下,原本混乱不堪的队伍很快重新整顿起来,一道道防线再次构筑,与属珊军再度展开激烈厮杀。
此时,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耶律光与遥辇超的目光穿越层层硝烟,在空中交汇。
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二人的眼神恰似两道闪电激烈对撞,迸射出夺目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杀气,仿佛令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二人对视片刻,长刀高举,朝对方猛冲而去。
遥辇超的刀法虽稍逊一筹,却胜在身旁有三十余名亲兵簇拥,他们紧密配合,将遥辇超护在中央,呈扇形朝着耶律光包抄而来。
耶律光手中长刀舞动,气若苍龙出海,力若猛虎下山,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杀,敌人莫不能近。
一名亲兵瞧准耶律光后背空门,双手使足了劲,手中长刀裹挟着阴风,直朝耶律光后背劈来。
耶律光心有所感,脚下猛地一旋,整个人如陀螺般横移数尺,与此同时,反手抽出长刀,运力于臂,顺势挥出。
“当”这一声巨响,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震颤,那亲兵手中长刀脱手而出,打着旋儿,向后飞了出去。
这亲兵因用力过猛,身体不受控制,向前踉跄迈出好几步。
耶律光怎会错失良机,一步踏出,欺身而上,手中长刀毫无花哨的朝着那亲兵脖颈削去。
那亲兵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觉脖颈处一凉,一道血痕瞬间浮现,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解决掉这亲兵,耶律光紧紧盯着遥辇超,双足发力,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迅猛的猎豹,朝着遥辇超直扑而去。
遥辇超见耶律光裹挟滚滚杀意而来,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将手中长刀一横,使了招“铁锁横江”。
此招是他惯用的防御法门,可守可攻,力求先稳住阵脚。
他身旁三十余名亲兵,平日里训练有素,此刻瞧准时机,齐声呐喊,手中长刀寒光闪烁,从各个方向砍向耶律光腰身,妄图借人多势众,阻挡其迅猛攻势。
耶律光目光如隼,全身因为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此时他非但不惧,反倒激起体内好战热血。
但见他脚下不丁不八,站定身形,手腕陡然发力,手中长刀如风,带起层层刀花。
这一手“斩风刀法”使得炉火纯青,刀光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竟将那如雨般砍来的长刀一一挡下。
刹那间,战场上刀与刀激烈碰撞,发出“叮叮当当”一连串脆响,仿若急雨敲打屋瓦,在这喊杀震天的战场中尤为突兀。碰撞产生的火星四下飞溅,更似那夏夜流萤,让众人因厮杀而扭曲的面庞更显狰狞。
酣战正烈,耶律光双眸紧盯着遥辇超,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破绽。
蓦地,他瞧见遥辇超侧身露出一处空当,心中暗喜,当下深吸一口气,提气灌于右臂,手中长刀猛地一抖,使出一招“气吞山河”。
这一招集速度与力量于一身,长刀裹挟着凌厉劲风,直刺遥辇超咽喉要害。
遥辇超见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惶之下,身体本能地急速向旁闪躲。耶律光的长刀贴着他的脸颊险险划过,带出一道血线,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遥辇超惊魂未定,趁着耶律光收刀之际,本能的立刻展开反击。
他双脚蹬地,身体猛的向前扑出,手中长刀高举过头,自上而下,使出一招“力劈华山”,试图将耶律光的手臂斩断。
耶律光反应奇快,脚下猛地一旋,侧身避让,同时手中长刀上撩,使了招“举火燎天”。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耶律光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遥辇超这雷霆一击。
随后,两人身影交错,你来我往,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这般以一敌三十有余,时间一长,纵是耶律光这般神勇之人,也渐渐感到体力正飞速流逝。
他心中暗自叫苦,却也明白,此刻还不是撤退之机,若此时佯装败退,遥辇超绝对不会上当,那自己这些兄弟牺牲得将毫无价值。
想到此处,耶律光紧咬钢牙,一股决然之气涌上心头,他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躯,抖擞精神,继续在敌群中周旋。
恰在此时,两名亲兵瞅准耶律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从左右两侧同时发难。
一人手中长刀前出,直刺耶律光腹部要害;另一人长刀高高举起,朝着耶律光腿部狠劈而下。
这二人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一时间竟成犄角之势,让耶律光避无可避。
耶律光心中一凛,身形陡然一转,手中长刀顺势一挥,只听“当”的一声闷响,将刺向腹部的长刀荡至一旁。
紧接着,他左腿猛地发力,直踢向砍向腿部的那名亲兵胸口。那亲兵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踢中,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耶律光趁此机会,手中长刀奋力一砍,精准无比地砍在另一名亲兵的长刀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亲兵手中长刀竟被生生斩断。
耶律光顺势而为,刀身一转,已是划过那亲兵咽喉。亲兵双眼圆睁,满脸尽是惊恐之色,还未及发出半声呼喊,便已缓缓倒下。
此时,战场上硝烟弥漫,将厮杀的众人笼罩其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耶律光在敌群中奋勇拼杀,身上早已添了数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将他的铠甲染得通红。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准机会,示敌以弱,将遥辇超引到既定的埋伏点。
就在耶律光正想办法如何引诱遥辇超上钩之时。突然,他顿感左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支冷箭不知何时已射中大腿,箭镞深深没入肉中,鲜血正顺着箭杆缓缓渗出,将他的靴子染红一片。
耶律光心下一凛,抬眼望去,只见在战场的阴影处,隐隐闪动着敌军弓箭手的身影。想必就是这些人趁着战场混乱,偷偷放冷箭。
耶律光扫了眼死伤惨重的属珊军,知道不能再拖了,当下强忍着剧痛,想要继续朝遥辇超冲去,却突然感觉体内的力气正随着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消逝。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手中长刀也似变得愈发沉重,就连眼前地景色好像也开始变得重影。
遥辇超一直留意着耶律光的一举一动,此刻见他受伤,脚步更是略显踉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他深知,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若能就此将耶律光斩杀,局势的发展方向将彻底被自己掌控,遥辇氏必将在自己手中重振光辉。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长刀,运足全身力气,径直朝着耶律光手中长刀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耶律光手中长刀竟被遥辇超这全力一击砍断,刀头“当啷”一声掉落一旁。
耶律光心中一惊,他迅速调整身形,手中紧握着剩下的半截刀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遥辇超的胸膛狠狠戳去。
遥辇超大惊失色,没想道耶律光在力竭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迅猛的反击动作,当下连忙侧身躲避。
耶律光的断刀失了准头,擦着他的左肩划过,留下一道一尺来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喷溅四处。
遥辇超吃痛,闷哼一声,心中却也暗自庆幸,好在反应及时,否则这一刀,怕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耶律光这奋力一戳,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因用力过猛,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脚下虚浮,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此时头晕目眩,身体气力全消,他知道自己这是旧疾复发了。
可此时正是诱敌的关键时刻,怎能容他倒下,当下他强提一口气,试图稳住身形,奈何受伤过重,体力已然到了极限,根本无法起身。
遥辇超身旁的亲兵们见耶律光这般狼狈模样,哪会放过这绝佳时机。
众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齐声呐喊,如同饿狼见到了受伤的猎物般,纷纷挥舞着手中长刀,从四面八方朝着耶律光围拢过来。
属珊军将士们正与敌军杀得难解难分,眼角余光瞥见耶律光身处险境,心下大惊,顿时红了眼。
平日里,他们对耶律光忠心耿耿,哪还顾得上自身安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主!
刹那间,原本各自为战的属珊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纷纷舍弃眼前对手,不顾一切地朝着耶律光所在之处冲去。
耶律光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属珊军,深知此刻时机已到,己方兵力本就不占优势,又经此恶战,若继续缠斗下去,必定全军覆没。
当下,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运足气息,对着属珊军大声喊道:“撤!”
属珊军将士得令,迅速调整阵型,将耶律光护在中间,按照既定计划,向东方埋伏地温泉撤去。
遥辇超见耶律光要逃,眼中怨毒和狂喜交织。
他一把拔出耶律光留在自己肩上的断刀,捂着伤口,大声嘶吼:“给我追!一个都不许放过!”
言罢,遥辇超引军径趋属珊军遁逃之处。
俄而,尘起蔽天,马蹄声、喊杀声相杂,生死追逐,遂启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