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龙城 (第2/2页)

try{ggauto();} catch(ex){}

小帅本想再多看一会儿，但是远远望见前方城墙上又有一队巡逻军士手持火把而来，只得暗骂几句，随小余翻身而下。两人这一番滑下城墙，自然要比上来容易太多，只需中途用短剑和铁钩刺入城墙砖缝，以此止住身子的下坠之势，数次之后，便已稳稳当当地落回实地。

随后小余便要打算回客栈歇息，但小帅却是意犹未尽，一路上缠着小余要再去找些乐子。两人正说话间，一辆拉客的骡车从旁经过，车夫看到他们两个少年，顿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低声询问道：“看两位小英雄的面相，便知道是从外地来参加【龙城演武】少年俊杰。既然来了，若不尽情玩乐一番，领略这国都龙城的风情，那岂不是白来一趟？正所谓良宵苦短，两位小英雄又是血气方刚之年，小人倒是知道一个既刺激又好玩的去处，而且还花不了几个钱。”

小余到底是少年心性，听这车夫说得神秘，难免有些好奇。但他随即想起天界禁地里那位木中之人曾经告诫过自己，说世间蜂麻燕雀各类诈术层出不穷，尤其是在闹市之中，往往令人防不胜防，不禁心生警惕，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车夫。

但一旁的小帅闻言，却是两眼放光，向那车夫追问道：“既刺激又好玩的去处？那是什么地方？你且把话说清楚了！”

只见那车夫嘿嘿一笑，一脸猥琐地说道：“小兄弟有此一问，足见也是此道行家，自然知道小人说的是什么去处了！要知道这龙城里面的勾当，可不像你们过去玩乐的那些地方，若是没有熟人引荐，一旦被那些拉皮条的诓了进去，不花上个五六千钱，休想从里面出来！但是小人知道的这一去处，不但比南城的【烟花巷】和北边红河之畔的【风月渡】更是刺激好玩，而且像你们这样的英俊少年前去，一个人只要两百钱便已足够。”

听到这话，小帅惊讶之余，不禁脱口问道：“只要两百钱？这……这如何可能？就算是凤鸣镇上的【艳香居】，一个姑娘一晚上也得两千起步，再加上茶水点心各种打赏，怎么着也要花上三四千钱。这龙城乃是堂堂大越国都，怎么可能只要一百钱？”

说罢，小帅自然也不是傻子，立刻心生疑惑，向那车夫问道：“有道是无利不起早，要是当真有这么好的去处，平白无故的，你告诉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车夫倒也不隐瞒，坦然说道：“小人就是靠在城里拉车挣口饭钱，龙城里面的三教九流，自是再熟悉不过。两位小英雄若是愿意去玩，那我便能挣你们五十钱的车费。等到了那边，主人家见我替他们带了客人来，还会按人头每个客人另外打赏我十钱，这便是小人的好处了。”

顿了一顿，他又眉飞色舞地说道：“小人看得出来，两位小英雄都是有钱的主，而且也玩过不少地方，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要知道小人说的这一去处，每人两百钱其实只是进场费，吃喝玩乐通通全包。然而真要在那边留宿过夜，则是要看双方的眼缘和你们身上的钱袋子了。”

小余见这车夫的言谈举止和衣衫装扮，的确是在这龙城里面讨生计的小商小贩，心知他说的也是实话。当下他便对小帅说道：“你要是想去，那你自己去玩便是，我先回客栈歇息。”

谁知小帅却将他一把拽住，低声说道：“二哥，你我都已经出来了，还装什么假正经？且不说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去过极乐神域和春花堂，那凤鸣镇上的【艳香居】，不也是你带我去的么？如今难得来一趟龙城，当然要尽情尽兴，今夜便由兄弟我做东，请二哥好生风流快活一回！”

说着，小帅径直松开腰带，扯开自己的裤子让小余往里面看。小余不禁一愣，怒道：“你做什么？”

只见小余从底裤里面掏出一卷微微泛黄的纸，笑道：“做什么？给你看看银票啊！这还是当年地界的神殿选拔之上，我从那公子哥李烜手里讹来的三百两。这些年在冬雪堂当差，又有月钱又有工钱，哪有机会拿出来花？今夜兄弟我便将这三百两银票用在刀刃上面，换你我兄弟风流快活一场！”

小余又是气又是好笑，还是坚持不去，但却经不住小帅和那车夫的盛情相邀。他不禁心道：“凤鸣镇上【艳香居】里的那个粉儿姐，如今算来也是我义结金兰的妹子，似这等风月之地，我又不是没去过。如今既然来了龙城，有机会见识一下国都里面的这些勾当，同去看看倒也无妨。况且待会儿小帅这厮若是把持不住，还想找姑娘留宿，我也好将他强行拖走，免得这厮节外生枝，惹出什么祸端。”

想出这么些个理由，小余也就半推半就，和小帅一同上了那车夫的骡车。那车夫先收了五十钱车费，便驾着骡车一路穿过整座龙城，从东门径直来到城西的街道，所到之处竟是越来越冷僻。再加上此时夜色已深，四下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车上的两人见状，难免都有些警觉。

幸好就在此时，骡车已在一处宅院前停下，却是终于到了。小余见这座宅院里也不点灯，整个黑漆漆的一片，心中愈发惊疑。而那车夫则是上前扣开院门，从里面出来一个家丁装扮的男子。两人嘀咕几句，那家丁看了看车上的小余和小帅，便给了那车夫一串铜钱。

那车夫收好赏钱，便回来向车上的两人笑道：“小人已经替两位小英雄打过招呼了，主人家不敢收你们的高价。便如方才所言，一个人只要两百钱，两位小英雄总共是四百钱，只管交给那人便是，他自会带你们进去玩乐。”

小余和小帅对望一眼，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甚至就算是上当受骗，大不了动手把钱抢回来便是。小帅不愿兑开裤子里的三张银票，便和小余一起凑了四百钱，尽数交到那家丁手里。那家丁也不多言，便让两人进了宅院，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带路。

接着三人一路穿过黑灯瞎火的庭院，全程不见宅院里还有旁人，四下也是安静得可怕。谁知待到他们抵达宅院后堂，那家丁将房门推开，里面居然已经坐着三四十个男子，当中有老有少，全都是鸦雀无声，纷纷望向堂中搭起的一座高台，看装扮大都是居住在龙城里的百姓。其间也有几个和小余、小帅一样，一看便是从外地过来参加【龙城演武】的习武少年，脸上则是透露出一丝茫然，似乎也和他们两人一样不明所以。

只听那家丁说道：“两位客官自行找位置坐下，郭老师稍后便到。”说罢便自行离去。

小余和小帅听得莫名其妙，也不知这所谓的“郭老师”又是何方神圣，莫非便是此间的老鸨？想不到在这国都龙城之中，就连风月之地的老鸨都要被尊称一声老师，可见的确是与凤鸣镇那种小地方全然不同。

眼见后堂之中已经坐满这许多人，两人也便放下戒心，找了两个空位坐下，立刻便有仆人奉上茶水。再看堂中的那座高台，却是被厚厚的帷幕整个遮住，也不知道帷幕后面究竟藏着什么花样，弄得两人愈发好奇，却又不好向旁人询问。

似这般约莫等了一顿饭工夫，其间陆续又有几名客人进场入坐，继而便听一名家丁出来说道：“各位客官噤声，郭老师这便要上台了。”

说罢，只见高台上的遮掩的帷幕便朝两边缓缓拉开，在座众人瞪大眼睛望去，只见帷幕后的高台上面，却只是一张几案，上面放着一盏茶水、一柄折扇、一把扶尺和一块长方形黑木。正疑惑间，只见一个身形矮胖的圆脸男子已从后方登台，朗声念道：“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话音落处，在座众人之中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显然都是此间的老客人在鼓掌。而那胖子一路登上高台，先向在座众人行了个四方礼，然后抱拳说道：“列位客官，郭某这厢有礼了！照旧还是老规矩，我们这一行当，自古嬉笑怒骂，可谓无所不能言，但唯有一条禁忌，那便是莫谈国事！此番郭某打破前人陋习，冒着被摘脑袋的风险，斗胆与在座诸公说上一嘴，此间种种言语，休要外传半句，还请列位客官多多捧场！”

说罢，那胖子便拿起几案上的那块长方形黑木，朝着桌面重重拍落，发出“砰”的一声大响，直震得在场众人心中一凛。

随后他轻摇折扇，扬声说道：“书接上回，我们说了国都龙城之中这场【龙城演武】的由来，今夜我们便来说说大越朝堂之上，这一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仁国公】莫大人，也便是这一次【龙城演武】的统管之人。

要说这位仁国公，不过一贫苦鱼贩出身，却能以武举入仕，接连立下不世之功，一路封侯拜相。到如今更是手握本朝所有兵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以成为古今之奇谈！列位客官，你道这位仁国公大人究竟有何能耐，竟能一路高升至此？嗨！那位客官说了，是因为他善！可不是么？这位莫大人若非心存良善，又岂能配得上‘仁国公’这一封号里面的这个‘仁’字？”

听到这里，台下的小余和小帅两人不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惊骇与尴尬之色。

原来那个骡车车夫所谓的“既刺激又好玩的去处”，便是指大半夜的来这里听台上这个圆脸胖子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