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哥呀,你嘎哈呢? (第2/2页)
而他每次都毫不客气地收下,如果不忙,还会请对方留下吃口饭。
也有开着车从林业局过来还钱的,带着一群小弟五马长枪,遇到这种情况,周东北虽然也是客客气气,却从来不会请他们喝酒。
即使对方要请,他也会找借口不去。
有一次他和刘老六蹲门口聊天,刘老六问他为啥这么做,他说没几个人真愿意每天刀口舔血混生活,但凡能有塌下心好好过日子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是结个善缘。
刘老六又问,那些又混成大哥的,为啥你反而会那么冷淡?
周东北笑了笑,说我怕浪费了一顿饭,下次很可能就见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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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破家值万贯,毕竟在红山生活了这么多年,平时不当回事,可一要走了,刘娟看什么都舍不得。
这边搬家的同时,看守所里那两位都很郁闷。
姬老骚那边,头铺三愣是北山菜市场卖猪肉的,这两年混出了一些名声,他常去红浪漫,在得到以后能打折的许诺后,把二铺给了他。
二铺的好处是睡觉位置比较宽松,可不好的地方也有,就是得值班。
无奈之下,姬老骚只好许诺让三愣出去以后白喝一次咖啡,这才被安排值前半宿的班。
另一个号子里,老嫖他们坐完板儿后,都出去放风。
从靠近厕所的小门出去就是放风场,空间不大,二十三个人或蹲或站,沐浴着阳光。
尽管这些阳光,被头上铁丝网分割出了无数个模糊的方格子,可依旧还是那么的珍贵。
老嫖和白三儿蹲在角落里抽烟。
白三儿埋汰他:“朴总,你这是咋混的呢?四五天了吧?一个人看你的都没有……”
老嫖也是挠头,丢人哪!
看守所里见不到外人,但账户里有没有钱是很明显的,没钱就说明没人惦记你,没钱别说加餐了,烟都没有,他都蹭白三儿的石林好几天了。
哥呀,你嘎哈呢?不要我了?
隔壁姬老骚就没有他这方面的苦恼,他俩进来的第二天,杨桂枝就带着两个姑娘到了看守所,存了1000块钱不说,还送进去了一只烧鸡。
这娘们也算有心,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关一个号子,就想给老嫖也存点钱,可人家告诉她上面发了话,不行!
没办法,只好把另一只烧鸡也给了姬老骚。
红升乡。
站在自己娘家门前的刘娟失声痛哭,墩墩赶快搂住母亲。
刘老七瓮声瓮气道:“哭啥?回家就好!”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毕竟几天没看到儿子了,周东北知道瞒也瞒不住,昨晚去她租的房子,把事情如实都说了。
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这个姑爷是不咋样,可毕竟也是闺女的丈夫,是外孙子的亲爹,老太太哭了半宿。
他们进到市内以后,才去接上的她。
去年乡里扩道,把临街那趟房扒了,这回想开食杂店都没地方开了。
一家四口进了院子,
偌大的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东倒西歪的板杖子都修整好了,就连烧柴都码了整整一面院墙。
三间土坯房粉刷的干干净净,只是年头久了,地基下沉,房子明显低矮了一些。
没办法,房子只要没人住就会破败,老话都说是没人气儿顶着,没几年就会房倒屋塌!其实就是因为没有人住以后,一些老鼠、蜘蛛以及蚂蚁什么的开始肆无忌惮所导致的。
刘老六知道这些都是疯子做的,心中感动,却没表现出来,搀扶着老太太挨个房间看。
刘娟见西小屋还给墩墩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小火炕上放着新被褥,甚至连写字台都准备好了,上面还有一盏新台灯,她靠着门框又哭了起来。
冯嘎子他们过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来帮着搬东西的,此时见她哭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劝好了,急得直搓手。
“姥,你看,24寸的大彩电!”墩墩站在东屋的箱柜前,摸着大彩电嚷了起来。
老太太应了一声,随后摸着火炕上的炕革笑道:“这个好,真好,以前高粱杆皮的炕席时不时就扎屁股,老六小时候在炕上撅着屁股让我给挑刺儿……”
大伙都哈哈大笑。
安顿好娘仨,周东北把冯嘎子喊到了院子里,两个人点上烟,他说:“我把三姐交给你了,工资你看着开!”
“嗯呐,放心吧,不让她干重活,有孩子照顾,也让她早点下班……”冯嘎子啪啪拍着胸脯,他是1954年生人,比刘娟大了三岁,乡里乡亲都很熟悉。
周东北坏笑起来,“上次我见到你家老太太,她可是急毁了,说你不找着媳妇她都不闭眼,你可长点心吧……”
冯嘎子挠了挠头,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