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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写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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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蛛线的蝴蝶刀如疾风般直取“余婷婷”的面门,“余婷婷”狼狈一躲,心口的伤随着大动作又不断涌现出深血,她满脸扭曲,随时能把五官挤掉,好像被她们气得不清。

石漫乘胜追击,蛛线在她指尖一绕,回旋镖般折返,转回一道冰冷的弧光。

突然,漆黑臃肿的团块堆满窗外,像一团凝实的雾,挤碎了玻璃窗,碎屑纷飞,石漫瞬间将孔知晚护在身后。

不速之客只是看着庞大到没有形状,四肢和五官都不存在,但石漫眼尖地发现漆黑中心包裹的朦胧人形。

孔知晚低声“她的腿。”

蝴蝶刀随之偏移,正中“余婷婷”扭曲的脚踝,那是孔知晚刚刚亲手折断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孔知晚微怔,她只是知道这个假的“余婷婷”和石漫查的案子有关,是石漫要的人,所以出声提醒,没想到石漫真的会听,而且迅速一拉,“余婷婷”被拽倒在地,一路被托向石漫。

石漫察觉到孔知晚沉沉看着她的眼神,指尖不自然地动了动,也发现自己随意听信一个普通人,太不专业了,她强撑着面子“你还不至于这弱点都看不出来。”

这其实是真心话。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相信孔知晚近乎是她的本能。

然而下一秒,臃肿黑雾张牙舞爪,黑暗瞬间将已经到石漫跟前的“余婷婷”吞没,石漫听到诡异的一声“咕咚”,类似吞咽。

蝴蝶刀破开黑暗,刺透黑雾,像穿过了无形之物,安稳地回到石漫手中。

石漫啧了一声“你牙口可真好。”

黑雾破窗闯入像就为了加餐,迅速退出窗户,爬行般消失在窗口,孔知晚先一步从石漫肩上起来,忍住失去她体温那刻的阴郁和烦躁,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

石漫本来已经要放弃去追,诧异地看向孔知晚,就见孔知晚顺走了她的一颗朱砂佛珠,示意地摇了摇“这个应该可以保护我我想你回来,也许能给我一个解释。”

石漫也不废话,一把拉过孔知晚举着的手腕,她低头,咬破舌尖,从唇缝里滴落一滴血,正落在朱砂佛珠之上,沿着圆润的珠面,稍微流进孔知晚的指缝。

她低声“就待在这,等我。”

然后撑着窗台,直接翻出窗户追去。

孔知晚低头看着那颗被血染得娇艳欲滴的佛珠,血色锁住她的指尖,环成了一个小型的咒,她仔细辨认,是佛家的梵文。

但她完全没被佛家的“色即是空”熏陶,她摩挲了一下指尖,又感受到石漫的体温一般,有点被烫到似的紧了紧手,脑海里全是这滴血流过石漫柔软的舌尖,淡粉被染成了绯红。

她微微靠近,唇间若即若离地轻碰,铁锈般的血腥味扩散开,像要往她心口钻。

她一愣,难得有些慌张地放下了手,明明美术社此时没有别人,她还是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西装。

她紧绷片刻,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在干什么

像变态一样。

孔知晚望向窗边,不稳定的天空已经归回了夜色,她通过与石漫的几次“偶遇”,顺着石漫的思维定点,大概能推测出她落咒的轨迹。所有小的阴阳鱼阵连接在一起,是一个覆盖整个校园的大阴阳鱼阵。

运用得好,逼出暗处的怪物不是问题。

窗外夜色浓郁,除了高三楼和宿舍楼的光亮,看不到别的光源,只有茫茫一片毫无分别的黑暗。

但孔知晚用朱砂血抹过眼睑,带有非常气息的眼睛再睁开,一成不变的黑暗浮动过一片片规律的波纹像是怪物游动的鳞片。

她想起石漫手机论坛里的“龙”。

就是那日引走石漫,穿透了她手腕的东西。

孔知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记得向家供奉的那位神明也有鳞片,这是巧合

可她不信巧合,所以向家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身份

据她所知,石漫和向家不怎么对付。

向家不用多说,自然是杨梦玉因为石漫让向家丢了脸。

而石漫对向家的敌对,她却觉得更早一些,石漫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向家是她重立特侦大队威信的垫脚石,但也是最危险的独木桥,随时都会坍塌,反噬的危险极大。

但石漫又的确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所以不单是要立威信的理智,以她对石漫的了解,这更像情感和理智结合出的选择。

这是一块供她泄愤的垫脚石。

在那之前的恩怨是石漫以前的任务被向家坑过,还是因为石咏志的死

孔知晚隔着窗户抚摸黑夜中的鳞片,这会和向家的神明有什么关系吗

她很在意,想要出去看看。

但耳边适时响起石漫低声的“等我”,沉稳又轻柔,像在哄她,于是她又轻易地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念头,真的乖乖等在美术社。

虽然她有底牌,但还不能暴露给石漫,她现在最好是一个普通人。

她不能成为石漫的累赘。

孔知晚坐在画架前,眼前空白的画纸令她来了点兴致。

她不会画画,但写字倒是不错,石漫以前天天夸她的字,还模仿她的笔锋,孔知晚知道她喜欢,就经常给她手写情话和情诗。

她不记得她都写过什么了,有名家名篇,也有她才疏学浅瞎编的,太多了,但奇异的是,每次石漫接过信纸忍不住羞涩又喜悦的笑意时的样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对情诗不太感冒,碰到石漫以前,还觉得矫情。

后来动心便明白了,情诗不是写诗,是写人。

异端之中的校园,不见其形的怪物游在黑暗之中,空旷的美术社寂静得诡异,像被剥夺了声响的弃地,也成了一张任人图画的脆弱画纸。

晚风既不清爽也不柔软,反而嘈杂得像一群报丧的乌鸦,好似活物都死了,死物都活了,一切都那么不详又令人难安。

如果一个普通人待在这儿,崩溃已在倒计时的边缘。

但孔知晚却没心思崩溃,她在一片怪异的死寂之中,脑海里全是石漫的样子,笑时总得意,哭时又无声,喜怒哀乐都是热烈的朝阳,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世界回盼,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石漫刚走没多久,孔知晚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还以为六年足够一个还算有理智的人适应并习惯,但没有石漫在身边就是度秒如年,她大概学不明白了。

她沾了沾颜料,画笔成了她思念的具象,写她道。

“对她来说,诗只不过是解渴之杯罢了,她根本不注意酒的本身,酒还没喝,她的心就已经醉了。”

“你往哪跑,他妈走位怎么喝醉了一样喝酒不加班不知道吗”

石漫催动朱砂血逼起整片阴阳鱼阵,游走的暗红中,出乎她意料,满溢的蛇鳞显现,像是空气的一部分,不断从她身边游过,填满了整个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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