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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岁月成蹉跎(下) (第2/2页)

屈辅距离帐篷大约十步远,见郑朝、钟书等人迎面向他走来,却似乎看见那几个脚夫目光险恶,斜着眼瞧着几个府吏。又见到账外挂着个皮袋子,便让一个府吏去取。果然那几个脚夫们见有人要动那个皮袋子,都慌慌张张地不停往这边瞧。

“你们这些臭拉脚的,人家侯爷要看看里面是什么物件你们赶紧闪开。”黑脸大汉咒骂完身边人,又讪笑着把皮袋子提起来,将里面的柴刀、猎刀一个个短兵利刃掏出来,说,“我们这些做皮革生意的行商,身上肯定是要带一些刀具,一是买来皮革之后就地分装,二是也好去林中打一些柴草。”

“打柴草?打秋风!”钟书站在一旁细细碎碎地念叨,屈辅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吱声。

郑朝紧贴在屈辅身边,把手中那一吊铜钱递给屈辅,正要说验查疑点。只听见原本十分寂静的林中传来嘎嘎几声野鸭叫,随即林中另外一边也传来两声鸭叫嘎嘎作响。这是平常游骑、射士训练侦查埋伏时的传讯方法,在各地训练的方法有所不同,传音的声响也是各种飞鸟、野鸭、野猫、野狐叫声不同。

屈辅听了,知道手下的游骑射士已经在林中埋伏就位。

“有埋伏!”黑脸大汉惊慌得喊出来,几个褐衣男子慌忙乱窜。

屈辅只叹方才疏忽没有嘱咐射士不要发出声响,更想不到能被这一伙人识破暗号,赶紧把手中一吊铜钱往前一掷。那吊钱大约有四斤来重,一击即中那黑脸大汉的面门,大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脚下一滑撞在树上,头上被树枝挂了个口子,血溅出一尺高。潜伏在林中的射士队率见发生了冲突,就吹起铁哨,附近弓箭手纷纷射出箭矢,几个慌忙跑路的褐衣男子中箭惨叫不止。

“有弩手!”匆忙间,屈辅见那帐篷缝隙中有亮光闪过,不禁脱口喊出,急忙一角踢开身边的郑朝,郑朝被踢了一个跟头,撞向钟书。不等二人倒地,弩弦响起,数支弩箭从帐幔内射出。十步之内,弩箭哪里躲得开?屈辅正要侧身躲避,一支弩箭已经擦着屈辅的盔檐飞进身后林中,另一支“吧嗒”一声斜斜钉进左肩的甲片上,幸亏箭头未及皮肉。屈辅急忙抽出长剑,舞了个圆圈,剑锋顺势劈断左肩的箭杆,腾出视野。

喊杀声中,帐内冲出五个壮汉,肩并肩腿并腿,手执刀牌,旋风一般席卷冲来。

这边郑朝和钟书刚刚被踢倒在地上,几个府吏还没拔出刀来,屈辅心想指望不上这几人了,就单手执剑上前一步大喝一声。

双方原本就只有十步距离,那五个大汉见到屈辅是军官,就撇开旁人,并肩直冲而来。十步,正是牌手甲士最佳的冲击距离,双方接战就在顷刻之间。五名壮汉似乎也是惯战之人,若是对手稍作迟疑,一定可以撞倒,再补上一刀结果了事。

屈辅以驰射享誉天下,但他少年时便师从名家,青年时已是北海王身侧第一剑术高手,须臾之间已然瞅准机会,向前急踏一步,将剑直挺挺突刺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最左一人来不及举盾格挡,就被戳穿了喉咙。

不等那人倒地,屈辅左脚虚踮,右脚猛蹬,身体向外轻轻腾挪,晃过几人,又将手中佩剑顺势刺向一人的大腿。那人未及转身,大腿上便中了一剑,下盘不稳将身边人撞了一个趔趄。两人来不及回身,被屈辅的剑不知从哪里刺来,在二人脖子上各抹了个口子,鲜血汩汩从喉咙中喷出来。余下两名刀牌手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屈辅赶在身后,一个背上被劈个透骨,另一个后心被戳了个窟窿。

刹那间的功夫,五个壮汉便三两栽倒在一团,不剩一个活口。

屈辅闪到树后正要提防营帐中的弩手,却见数十支箭矢从林中射出,齐齐落在两个营帐,营帐内惨叫连连。屈辅急忙掏出哨子吹了个长音,示意军士停止攻击。再赶上去看时,见账内横卧着数具尸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个活口。屈辅连连跺脚,说:“急了急了,没留个活的!”

钟书刚刚跌在地上摔的头脑发昏,爬了三尺才拧拧歪歪爬起来,见到那黑脸大汉靠着树坐着还没有死,赶紧上前就这面门补了一刀。那黑脸汉呜咽一声就死透了。

“你小子!”屈辅气得暴跳起来,揪起钟书大声喝到,“就这一个能听懂人话的被你杀了,你能从死人嘴里问出话吗?”

钟书早被吓得不轻,几乎本能地出于自卫才上前补了这一刀,现在又被屈辅像捉鸡一样拎起来,吓得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浑身不停地抖。

郑朝缉捕追杀蟊贼数不胜数,如今这般激烈的战斗也是第一次经历,身上疼得很,倒提着刀过来解围,说:“不打紧,没了活人,咱们扒一扒死人的东西,仔细找找线索,死人不骗人。”

众人找了半晌。发现帐篷里都是些空箱,几个麻袋倒是里装得慢慢的草料,没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刚才黑脸大汉手里拿的舆图也确实是被水洗糊掉的图,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屈辅忽然想起那营帐中有一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赶忙查验这伙人的体貌,发现许多都是褐发灰眸,正是岱国人的体征。屈辅在营帐中找到个眼熟的,确认此人鞋底厚薄不同,是个跛脚的。就赶紧喊来钟书。

钟书此时恢复些许神智,脸上的血也擦掉了,上前看了看便说:“这人就是昨日在我家客馆住下的客人,昨天晚上屈叔在我家酒舍吃饭的时候,这人还坐在旁边桌上。”

屈辅心中暗感不妙,原本这几年岱国连年灾害,蝗灾频发,界河备案聚集满满的流民,以为岱国不会有什么动作。但当下岱国的兵已经伪装成了客商在河关县游走,推测他们的身份符书也应当是几日前遇袭客商的物品,而城内也有岱国细作活动。屈辅心想,今后不久,定有大事发生!

午后,众人回了城,屈辅也不与县令邹严商议,直接命北城兵士接管界亭,将界桥封锁起来,禁止两国行人通过。又调来甲士、弩手,将马家的酒舍、客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郑朝早就带着手下捕掾去把客馆客人、伙计搜身查房。钟书回来一路上都没有吱声,原本见屈辅与人搏杀时就已经吓得不轻,自己又失了神志似的杀了人,当下已经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了,只知道回了家将母亲谢氏从内屋带出来,两人一起躲在一旁看着。

屈辅见了谢氏,解释说搜证查明后就走。可是谢氏却失声痛哭起来,根本不肯看屈辅,只搀在儿子肩上,钟书也跟失了魂似的,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屈辅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心想自己不慎把钟书吓到了,当下谢氏也受了惊吓,都怪自己鲁莽没有提前知会。

只见谢氏不停地说:“明天就要出远门了,东西都打理好了,今天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府吏们接管了酒舍、客馆,不留遗迹地搜查,一直查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查到什么东西。屈辅正琢磨着撤兵,郑朝忽然说内院主人房还没有搜查。

“内屋是母亲的住处,不用搜查了!”钟书赶上来说道。

“不妨,去查查看吧!”屈辅觉得不如依照惯例,全部查验后就可以撤兵回府,解禁边境。待晚上回家写书信呈报原委至郡守,再将郑朝等人提请表彰。当下已经时值秋后,各种案情都有充足的时间细细调查。

“今天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谢氏哭道,上前紧紧揪着屈辅的袍袖,真的就哭成了泪人。

屈辅正纳闷间,不一会,捕掾从内屋跑出来,禀报说内院查到大量可疑物品。

钟书赶紧说道:“那是明天母亲和马叔出门要带的行李辎重。”

屈辅、郑朝带着诸府吏、队率等人一同去谢氏与马冲住的内屋,面面相觑。

钟书打开箱子,里面是许多衣服棉被,下面却藏着硝石、弩机、弩箭。

钟书赶紧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许多金锭、铜钱和一张舆图,街道、城墙、城楼、北城、敌楼、城内鼓楼、县衙、县尉宅标注一应齐全,城外河流滩涂、乡亭哨岗注明清清楚楚。舆图下面,放着许多锦帛裹好的书简,这些书简似乎有数百斤重,占满了整整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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