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们有多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第2/2页)
“我没有怪你啊?”蕾希突然笑着擦去了嘴角旁的殷红汁液,“你只不过是叫人一直在担心,担心了一晚上而已。”
紧接着,只见她弯腰对着桌腿附近这么一掏一提——又是摸出一瓶崭新的玻璃酒瓶来,重重镇在了桌面上,似乎这也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北地苦寒,不比南国这般物资丰饶,不能什么事都能拿来办席。在这地界上要想谈点什么事情,拿一瓶好酒出来比什么都重要;互相间有一杯酒下肚了,才能把心中想法谈得更开放更清晰。
“先喝点吧,风吹着怪冷的。”
说着,一杯她珍藏着的椰子朗姆酒推到了弟弟手中——这次是没加料的,本来是她特地为大祭典节提前准备的;结果就因为生了一晚上的闷气,直接给干到只剩下这最后一瓶了。
而在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酒水同时,蕾希突然又把话重新问了一遍:“我们有多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姐你不是问过了嘛……”小家伙瞬间哽着脖颈,嘟嘟囔囔地回了句:“自从贝拉过来一起住了,就很少了。”
蕾希则是冷不丁顺着话茬问下去:“你不喜欢她嘛?还是说因为有她在,你就得和她一起分享我不能独占?因此讨厌她?”
“啊啊?姐你说得啥呀这……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小家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奇怪的问题,这颗聪慧的脑袋似乎就此宕机罢|工了。闷头用力灌下了一大口酒,最终也只能是支支吾吾地回了爱人一句:“我和她的关系还,其实挺好的还……就是希望她以后一起做的时候别突然咬我了,万一给咬坏了咋办……”
“我倒是看你挺享受的还,最后不也是给咬回去了嘛?”姐姐笑着吐出浊气一口,“那好,既然不是因为小贝拉的话……是因为霜雪吗?”
“嗯……”
蕾希微微眯着眼睛,又给两人分别斟满了一杯。她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柔声问到:“为什么?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不也挺好嘛?”
“可只是朋友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来?”
对于贝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小家伙在同蕾希签婚约前就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可对于团里的大管家霜雪、蕾希姐的前女友伊莲娜,他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同她在床上赤诚相见;而且是在自家姐姐的亲眼见证之下,配合着她一起,就,就把她的前女友给睡了?
这样的冲击叫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抛开性癖不谈,怎么突然就……
“你知道找伙友是为了啥吗?”蕾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抛了个问题给他。
除了自己的家乡以外,小家伙基本上没有认真研究过帝国各地的民俗: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对他的学业生涯没有太大用处;当时还很功利的小家伙自然不会在此耗费太多的精力,哪怕后来这些小事会让他一再地尝到苦头。
于是乎他只能是摇着头,期待自家姐姐能够把话给讲清楚。
“我老家,铁山。你知道那里之前又被人叫金山,是靠挖金银铜铁矿换饭吃的对吧?而且听说在更早的时候,我老家那块地界为了供给军队有武器好打仗,几乎所有男女老少都在拼了命地下矿。是有这回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见萨塔点头,蕾希便是摇头晃脑接着讲了下去:“那个时候挖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肯定是没现在安全对吧?要啥啥没有的反正。动不动就死人,不是给毒气熏死了,就是给塌方活埋在里面了;每次下个矿回来,总得是少个那么一两人。”
“那时候很危险,但也没有办法。我们要有资源打仗,不然魔族就要反扑回来屠杀我们了。”
直到摄政温斯克亲王离世之前,整个帝国前线仍是陷于同魔族联军的拉锯绞肉当中,几乎是将整整一代人与天文数字般的各种资源,统统投入到这台貌似永无止尽的血肉磨坊当中:除开直接在前线浴血拼杀的各路将士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为国尽忠的辛勤矿工们了。
蕾希似乎很满意弟弟的回答,她稍微抿了口酒接着说到:
“而且那时下矿不像现在这样,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年轻的壮劳力都要下矿。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挖一天矿了,完事活着回家了还能干嘛?前线正打仗呢,啥也没得玩;可不就是回家整上两口酒,然后找个互相看对眼的就往被窝里一钻。运气好的哐哐熬个一年出头,一不留神就把孩子给弄下来了;那没啥好说的,两个人就地签约结婚吧!”
“可结完婚了还得下矿,给人留了个后代而已。可挖矿就是看命,指不定今天刚叫生了孩子,明天就给活埋在矿里死逑了,老婆成寡妇不算还得抱着孩子乞讨去。要么就是人小姑娘好好的刚处个对象高兴呢,隔天下完矿就再也上不来,怎么办?叫人等一辈子吗?这都是真事。”
小家伙张了张嘴,似是欲言又止。蕾希看出来他想表达什么,于是干脆跳过了这些令人难受的举例环节。
“人死了是算逑了,可家里人还活着总得有活人照料吧?但就咱那儿的烂地,光种地怎么养活那一大家子人,不下矿就是挣不来钱,总不能守着金山活活饿死吧?能咋办嘛?”
“也不知是谁先开头的,反正老家那块就突然开始流行找伙友。几个互相信得过的年轻男女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一起吃饭也一起上|床,挣来的钱不论谁的一起花,生下来的孩子和家里老人不论是谁的都一起养。就是一家人不能同时下矿,至少得保证随时有一男一女能够看照家里。”
“万一下矿的那个没了,家里老人孩子还能有人照顾,活下来的再找个新伙友继续搭伙,继续下矿过日子就行。”
说着,蕾希便是突然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脯。
而这有些蒙蒙醉的小家伙顿时是急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他忽然就抬手一巴掌过去,把她搭在胸前的手给重重拍落下去了:“怎么乱讲话呢你这人!不要讲这些有的没的!”
蕾希先是一愣神,随即便是一把抓过小家伙拥入怀中,将两张滚烫的面颊紧密贴合在了一起,柔声挑衅到:“哟,你着急啦?”
“喝糊涂了吧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喝酒还在这发酒疯;你明知道我最近好忙的,团里和外面什么事情都要我来操心,现在又要打仗。可你呢,一点也不来关心你弟!就知道没事来吓唬我,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真的是……”
抓住机会的小家伙立刻是碎碎念叨起来,恨不得将刚才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全抖落出来——直到现在他才回味过来,自己明明是在为了团里大伙的饭碗忙得上蹿下跳;你不体谅就算了,怎么还搞得像是自己偷情被抓了个现行似的?
“难道你出门押运的时候,我就要跟个怨妇似的,整天担心你会不会被人从我身边撬走?”
“哈!你当然不担心喽~要撬也是咱撬别人好吧?谁叫咱俩都喜欢漂亮女人呢?”
可突然间,那随着酒气喷洒而出的爽朗笑声戛然而止;只见蕾希话锋一转,破天荒地趴在小家伙身上说起来醉话:“可我怕你给别的女人撬走了啊~咱都不缺女人,你个小可爱难道还会缺女人吗?如果我死了,你信不信当晚就有女人借着安慰你的名义往你被窝里钻?”
“你这!又在说啥胡话啊……”
“我跟你是认真的,弟。如果哪天我真的死在你前头了,那我宁愿把你和贝拉托付给阿雪,也不要把你推给那些我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爱人斩钉截铁般的铿锵答复,却是伴随那毫无征兆的吻炽热而即行软化。
“自从上个月初那次意外以后,我这脑子就浑得厉害。最近这个月来冷落你了,亲爱的,实在是对不起你。”
片刻过后,意犹未尽的红发美人便是贴在了爱人耳旁轻声致歉;
“你是属于我的一切,我的一切也是属于你。那么从今晚开始,就让我多多的补偿下你,好嘛?亲爱的?”
她实在是醉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