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劫囚 (第2/2页)
几乎在同时,史临冰听到了张大年的惨呼声,而沈油灯顾不得他了,飞身抢过一匹马,没命的打马狂奔。
“别追了,跑得倒挺快,把官兵清理干净。”中年人想要追,老者出声阻止,下手却没有停,一名衙役口中鲜血狂喷,瞬间成了手下亡魂。
中年人扑向官兵,黑衣人纷纷加入,片刻功夫,剩下的十多名官兵皆做了古人。
“痛快,痛快啊,快给老子拿酒!”
厮杀声刚结束,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史临冰这才发现离马车侧后方不远有一辆囚车,车上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
这是劫囚!
史临冰慌忙从衣服里摸枪,长裳很费事,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出枪,将保险打开了。
“东来啊,我看你的酒还没有醒,现在哪有酒啊。”老者的声音传来,略带责备地说:“你啊,就是太贪杯了,以后给我戒掉。”
“知道了,一定戒,一定戒。”囚犯叫宋,他不敢顶撞老者,错开话题道:“谢谢大哥,感谢大哥搭救。”
“见过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受苦了,小的这边有水,先润润喉。”一个喽啰将水袋递给宋东来,又不无遗憾地说,“可惜让沈游灯跑了。”
“没关系,那厮跑了便跑了,下次再找他算账。”宋东来猛喝了几口,咂摸咂摸嘴:“可惜不是酒,太他妈淡了。”
“好了,回去吧,回头再说。”老者远远的发话。
宋东来乖乖闭嘴。
史临冰目光扫过月光下的人群,发现那名灰衣人不见了。有人跳上马车,马车的轱辘又动了起来,发出了不安的声响。
史临冰躲在漆黑的马车里,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大气也不敢出。
幸好没有人上车,他听到老者吩咐喽啰们:“车里有两个小子,别打马车的主意,吓着他们我找你们算账。”
这让史临冰安心好多。
看起来老者并无恶意,他将手枪关上保险放进胸口。
接下来没人说话,只剩下脚步声和车轱辘的声音。捱到后半夜,史临冰犯困了,感觉没什么危险,他睡了过去。
回到卧牛山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晨风吹拂,带来野花的香味,让人忘了昨夜的血腥。
马车太大,进不了山路,被遗弃在路边,老者吩咐只把马牵走。
卧牛山,正如其名,像一头俯卧的牛,横亘在群山之间,靠近西南侧挨着卧牛湖,如一只惬意饮水的牛。
卧牛寨种满了月季花,山风吹来,月季花翩翩起舞,让人沉醉其中。
史临冰醒来的时候,已是午饭时分,小松醒的比他早,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史临冰揉着惺忪的眼睛:“这是哪里啊?”
“少爷,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地府,我刚咬过手指,我们还活着。”小松说着,嘤嘤哭泣起来:“少爷,我好害怕,我想回县衙。”
他从三岁被卖给陈家做书童,以县衙为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县衙,那是他的栖身之处。
“哭啥呢,我们又没有危险。”史临冰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镇静地说道:“昨夜我们都睡过去了,有人将我们背到了这里。”
他目光所及,这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房子,方方正正,屋子里空空的,仅有一张木床,两个木枕,床正对着门。
门是木制的,左侧墙面高约四尺处有一扇尺许宽二尺高的铁窗,没有窗门。阳光撒上窗台,像热烈的情人,带来月季花的气息。
史临冰起身,-检查了一下门,发现门被反锁了,里面有木栓,他将木栓扣上又拉开,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到出去的法子。
“昨夜怎么回事?”他问小松。
“少爷你昏迷了五天了。”小松答非所问:“大夫说少爷安神的药吃多了。”
“什么!”史临冰大惊,想不到那安神的药这么厉害,竟然让他昏迷了五天。
小松道:“少爷一直醒不来,老爷按原定的日程送少爷去秦阳府,不想遇到了卧牛寨的贼人,他们藏身在莲叶底下,天黑时分用弩箭偷袭沈捕头他们。”
史临冰对沈油灯不感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卧牛寨的?”
“少爷你忘了吗,卧牛寨有三名贼首,经常领着喽啰打家劫舍。”小松解释道:“前天夜里,沈捕头在城里将二贼首抓获,老爷让一并送往秦阳府。”
“原来是这样。”史临冰若有所思。
他之前听到喽啰喊那囚犯二当家的,自然就是小松口中的二贼首了,那老者自然是大当家的,灰衣人应该是三当家的,不知道他后来去哪了。
堂堂大央国秦王治下,竟然有人落草为寇,怪不得史秀才说天下大乱了。在这样的乱世,想要活下去恐怕不容易。
小松见他默不作声,以为他害怕,舔了舔嘴唇说道:“少爷,我饿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史临冰也感觉五脏庙难受,咕咕咕叫了起来,从昨夜到现在,二人都没有吃东西。
说话间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一名十一二岁扎着冲天小辫儿的少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