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妖冶女鬼 (第2/2页)
一咬牙猛地用力一推,再一推,哪知棺盖严丝合缝,愣是不见动弹分毫,这下墨鱼儿来了脾气,袖子一撸嘴角勾起孤来。
“呦呵,还敢跟我耍横,鱼二爷能拿捏不了一件死物?”
嗤!嗤!嗤!
笨重的青铜棺盖被推动的瞬间,你还别说,墨鱼儿不要太激动,眼睛却没敢正眼瞧去,生怕弄脏了眼。
直到露出不小的缺口来,带着几分期许,还有不少忐忑,低下眉头那么一瞧,他的眼神忽然一变,瞧着就挺复杂的。
你猜怎么着。
嘿,一双红缎龙飞凤舞的绣花金丝鞋,突然映入眼帘。
墨鱼儿眨了眨眼,一时愣了神,径自有些懊恼,这都能弄错,是否或许过于谨慎了些。
还好没闻出什么异味,但是似乎空气中飘然一股极其淡薄的莫名香气,饶是他的鼻子也不好使,索性问题不大,要不这时就该跑路了。
偏过头走了几步,绕到棺椁的那一头,因此他前脚离开,后脚不停,并未见到那双绣花金丝鞋发生了异样,瞬间就化作玄妙微尘消散。
而来到这头的墨鱼儿打眼瞧去,顿时呆若木鸡,整个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本能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没看错。
棺中人面,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樱桃嘴上抹红唇,凤凰霞帔艳惊人。
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棺椁里。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从嗓子眼凉到了胸口。
咕!
墨鱼儿一时缓不过神来,恍惚间不似一个死人棺中躺,而是一个活脱脱的花季少女,仅仅是睡着了而已,保不齐一会就醒,要是在冲他娇笑一声,那时就别提多有意思了。
低垂着眼眸,下意识的他伸出手,忽然想要摸一摸宛如白玉的脸庞,眼看就要摸到了,这一刻,那只右手却悬在那里,然后猛地给抽了回来,左手打了右手,暗地里骂了自己几句。
“你过分了啊,死人都能下的去手?”
这话一落地,“噔楞”一下眼睛瞪的老圆,嘶……定身看去,这哪里有什么凤冠霞帔绣花鞋,当下竟然悉数化作一缕青烟斜散。
身边忽然刮起一股阴冷邪风,惊的墨鱼儿身子一哆嗦。
得见赤身果体的少女,堂而皇之就这么地贸然闯入他那双满是正气的眼眸,始料未及的他面露匪夷所思。
这时,哪是细品的时候,只因缕缕异常的芳香扑鼻而来,而香味的来源,正是那少女身上溢出,不禁令他心神又是一颤,石洞的空气陡然一沉。
异象连连频发,墨鱼儿暗骂一句手欠犯贱。
莫名其妙的撞见这怪事,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那把没趣的剑惹来的祸端,暂且搁浅不谈。
眼下他预感兴许要出事,索性低头看去,那个少女并无异样,赶紧封棺闪人才是王道,双手猛推青铜棺盖,哪知手上一打滑,身子一踉跄,脚下踩着冰霜了,差点没跌倒。
稳住身心双手使劲将棺盖合了起来,弄完这些立马扭头,头也不回的掠出青石洞。
这还没玩,弄来数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住,这才一去头不回飞奔向东来,从未有的强烈念头,就是远离是非之地。
“古墓太过诡异……不对,墓冢怎会没有陪葬品,何况少女一袭凤冠霞帔,这不像是下葬,明摆着要出嫁的行头。”
“真他娘的邪了门,难不成是冥婚?也不对啊,棺椁里就她一人,连多余的纸片人都没有。”
“是某种古老的祭祀?否则不会容颜不改如活人无异,莫非与石壁上的符纹有关?这他娘的谁干的,太不是玩意了吧,人性的光辉呢?”
墨鱼儿手掌摩挲下巴思绪如电,稍许便释然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必要搁这吓唬自己,话虽如此,脚下却不曾停下,心中的紧张放松了不少。
“啧,出来溜达一圈,稀奇古怪的事也见了不少,只要大晚上别来找我,以身相许就行,我虽谈不上正经人,但不至于如此。”
穿梭于丛林之中,无意间发觉下巴有些湿润,一低眉见右手掌心,不知何时残留少许血迹,不禁诧异不已。
“嗯?手心何时破了,竟未丝毫察觉。”
多半一袭血袍的缘故,故而不易看见血迹,此时渐渐放慢脚步,然后停了下来,皱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呼一声。
“怕是猛拉棺盖拉了手,见了血,那正好是……少女眉心。”
“这回恐怕真要坏事了,眉心深处可是“醒魂海”,本是沟通血魄与魂葬的桥梁,但这是对于活人而言,死人魂归天地,入阴曹地府,就没这一说法了呀。”
“那她算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墨鱼儿突然想到了酒老书中说过这么一句话,虽说话本里的东西,大多不靠谱,充满戏剧性,但是无风不起浪,真真假假不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准没错。
“活人棺中血滴尸,墓冢岂安死人魂。”
“哎呦,我的爷爷嘞,该不会诈尸自己掀开棺材板,偷摸地找上我吧?”
一念至此,墨鱼儿吓得身子一哆嗦,心说老话常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可真见着了鬼,谁还顾得上七分、三分的,那还不是撩开蹶子,没头没脑就跑的主。
嗖!嗖!嗖!
得嘞!
咱也别搁这两头担子一头热,净瞎捉摸了,迈开腿,闭上嘴,甩起手来,往前怼。
墨鱼儿似是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袭,耳边冷风呼啸,衣袂猎猎作响。
心里越想那个诡异的少女,就越觉的渗人,说到底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曾几何时,咱老墨也是只手雷莲压道海,提剑就砍化凡人的狠人,如今却为何胆小惧怕鬼怪之事。
话说这份功劳有的说道,得益于墨争春的睡前故事,儿时几乎每每夜晚皆是如此。
当初可没少听鬼怪的故事,有人要问为什么会这样,缘由无他,只因墨鱼儿睡觉不是个安稳的主。
这也是墨争春头几年疑惑的事,既然怕鬼怎么就想不开要去做打更人,他可不信这孙子会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毕竟从小看着长大,脾气秉性他清楚的很,绝无可能。
话说回来,当时老爷子想了好半天,心道说什么好,这不眼睛一骨碌,一拍大腿心生一计,夜深人静就给他换着花样的讲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