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2/2页)
“焦蕉。”方屿行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焦蕉的名字,声音很低,带着微不可察的失落。
“方屿行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不用害怕。”
沉浸在调酒师这个身份太久,方屿行自己都忘了,他的口碑、名声,哪个都不好。
最重要的,他和谢家人水火不相容,而焦蕉却跟谢家两兄弟交情匪浅,这样的关系,注定他不能以“方屿行”这个身份出现在焦蕉面前。
“我问你啊”,焦蕉吸吸鼻子,平复了下心情,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方屿行他是个大渣男吗”
方屿行本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跟他睡了,怀孕了,他会愿意把孩子留下吗,或者说,如果人带着孩子跑掉了,他会愿意去追吗”
方屿行愣了很久,心想这小孩可真有趣,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可从来没人问过他。
认真想了想,他回答“会的,他不讨厌小孩。”
“哦。”
焦蕉应了声,心想“不讨厌”和“喜欢”之间好像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吧。
聊了一会儿,焦蕉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外国男人的声音,闷闷不乐地问“你在哪在做什么”
“医院,在做个小手术。”
方屿行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针管,顿了一下,没有说出真相。
他在查验血清情况,如果不出意外,身体里的药已经和他的血液完全融合。
这是谢家多年以来培育出来的结果,具体情况尚待观察。
看着不断从自己手臂里抽取的血液,方屿行止不住地联想到少年时期像条狗一样被谢家人虐待,被当作实验品研究的日子。
好在,他逃出来了。
他等不及要看到谢家人因这组基因数据被毁、多年心血付之东流而心如死灰的模样了。
“叔叔。”
就当他沉浸于仇恨里无法自拔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绵软的细音,把他的心绪拽了回来。
“那个手术顺利。”
他唇角微陷,正想回话,焦蕉骄矜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希望你不是在骗我,昨天还带我去酒吧,今天一早就去做手术,怎么想都很离谱吧。”
方屿行失笑,只得回他“急性的。”
“啊”焦蕉捂住嘴巴,悄咪问,“不会是那儿有问题吧”
方屿行
他怀疑昨天真让小孩疼傻了,要不今天怎么又是觉得他是大渣男,又是觉得他那儿有问题的。
“那儿没问题”,这事他有必要给自己证个明,“依然可以为你服务。”
焦蕉攥紧手机,下意识扶了下酸软的后腰,留下声“老流氓”,红着脸快速挂掉了电话。
“呼”
直到喝掉杯里的水冷静下来,焦蕉瞥了眼扔在一边的醒酒药,终究还是没吃。
他现在已经足够清醒了。
刚才打电话的功夫,谢非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是张返回云市的车票。
25日上午9点。
明天的机票。
时间有些紧,不过还好,因为酒店治安那事,他一早就把行李收拾了大半。
就是他依稀记得,房间里好像还有件t恤,不是他的,上头沾了点血。
平时在家,专门替他清洗整理衣物的保姆都有好几个,哪用得着他亲手洗。
以至于他连洗衣机都不怎么会用。
不管怎么着,衣服总得还给人家。
回酒店房间以后,他试着启动洗衣机,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说明书他研究了老半天,可惜依旧一头雾水。
直到中午,那件皱皱巴巴的t恤才洗出来甩干,奇怪的是,肩膀位置沾上的血迹依旧存在。
焦蕉十分确定,他已经放了不少洗衣液。
难道是洗衣液的质量有问题
还是
焦蕉猛然联想到方屿行今天做的那个手术。
路人甲叔叔不会是
得了什么绝症吧
本来打算明天一走了之的他,收拾行李的动作慢了下来。